院內,似是聽不得吵鬧,一個精壯漢子奪門而出,怒氣沖沖的徑直來到姜懷易身前。
“你是做什么的?!”
那漢子站在不遠處,隔著柵欄,臉色不悅的上下打量起來人。
“大哥,我是鄰村的獵戶,特來找長貴哥說一些事情。”
姜懷易拱了拱手,回答道。
“呵,原來是一獵戶,怪不得行事如此莽撞。”
那漢子聞言,輕笑一聲,止不住的搖頭開口。
“小子,你應該也曉得,長貴哥名頭極大,乃是上面委任的管事,平日上門拜訪的人絡繹不絕,哪有閑工夫見你一個小小的獵戶!”
說著,漢子朝門外擺了擺手,示意對方趁早離去,莫要在這里浪費時間。
“大哥,勞煩你通報一聲,我確實有要事在身,需要見長貴哥一面。”
姜懷易聞言,并不惱怒,畢竟是上門求人辦事,該有的姿態必須要做足。
“嘿!”
“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那漢子見姜懷易仍舊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心中不由得有些煩躁,一把推開院門,氣沖沖的走出來。
“我叫你離這里遠點,明不明白?!”
漢子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姜懷易身前,攤開右手,頗為用力的推搡起對方的肩頭。
“嗯?!”
只是,一巴掌下去,漢子很快發覺不對勁,對面那青年,好像腳底生根一般,站在原處紋絲不動。
“大哥,你力氣淺,若是一會掙扎起來,丟了臉面,可就不好看了。”
“不如,轉身回屋,同長貴叔講一聲來得好。”
姜懷易壓低聲音,笑容滿面的朝身旁的漢子提了個醒。
“他奶奶的!”
“老子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那漢子聽著宛如挑釁一般的話語,心中的火氣愈發旺盛,只見他眉頭緊皺,驀然攥掌成拳,悍然朝著對方肩頭打去。
“嘭!”
一聲悶響傳出,漢子急忙望去,卻是不由得大吃一驚,那家伙依舊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毫發無傷,甚至連腳步都不曾挪動半分。
氣引術的加持下,姜懷易的體內早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每逢拳罡入體,周身各處便會生出一股子勁力流轉,將其彈開,震蕩!
“大哥,小心了!”
隨著姜懷易沉悶開口,他體內的筋骨齊齊顫鳴,宛如龍吟虎嘯一般,周身的氣流“崩”的炸開,猛烈的力道瞬間將對方震得連連后退!
“噗!”
那漢子挨了一擊,身形不穩,腳步踉蹌的朝后退了數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模樣頗為狼狽。
“你小子,莫非是個練家子?!”
漢子抬頭看著姜懷易,驚疑不定的開口問了一句。
“不瞞大哥,小弟細細算來,只學過六七天的功夫。”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不等對方說完,漢子聽到這里,近乎失態,直接強行打斷了對方的言語。
他苦心習拳數月之久,怎么可能連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都打不過?!
“這有什么稀奇的?!”
姜懷易望著對方,微微一笑,輕聲開口寬慰了一句。
“你難道不清楚,人和人的天賦,不能一概而論嗎?!”
那漢子聽完這句話,情知對方是在嘲弄自己,瞬間變了臉色,當即站起身來,作勢要撲向對方。
“行了,小五!”
“人家一而再再而三的讓著你,當真瞧不出來?!”
就在這時,屋內突然傳出一道中氣十足的嗓音,讓漢子瞬間停手,不敢動彈。
姜懷易循聲望去,不遠處的屋檐下有個身穿大褂的老頭。
身材中等,皮膚黢黑,實在是沒有什么出奇之處。
只是那雙眼睛格外明亮,好似電光一般突得打來,讓姜懷易心里莫名一慌。
“那后生,進來坐!”
老頭的犀利眼神轉瞬即逝,剎那間變得異常和藹,他笑著朝姜懷易點點頭,率先轉身走進房間。
“目光攝人,氣度不凡,這老頭定然是孫長貴無疑了!”
姜懷易瞬間猜出對方身份,略一思量,便緊跟著對方鉆入屋內。
剛一進屋,他便覺得這間正房寬敞無比,比起自己的陋室不知要闊上多少倍,哪怕涌進來一群人,也不會覺得狹窄逼仄。
“來來來,隨便坐便是!”
聽著招呼,姜懷易沒有任何拘束,順手抽出一條長凳,大馬金刀的坐了下去。
“后生,你叫什么名字。”
老頭端坐主位,笑容滿面,樹皮般的老臉舒張開,宛如鄰家的叔伯一般,親切近人,沒有任何的架子。
“回稟孫管事,小的叫姜懷易。”
孫長貴聽完,點了點頭,言語頗為隨意:“這里沒有外人,不必講什么規矩。”
“我比你虛長幾歲,喚我一聲長貴叔便成!”
姜懷易自無不可,急忙開口,更換了稱呼。
“看不出來,你年紀不大,力氣倒是不小!”
話語間,孫長貴從桌上拿起一桿旱煙,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哪里哪里,方才和大哥比試氣力,不過是運氣好了些。”姜懷易沉穩開口,替對方找補一句。
“贏了就是贏了,不像我這個倒霉侄子,學了數個月,半點長進也沒有!”
說著,孫長貴轉過頭去,沒好氣的瞪了那漢子一眼。
“愣著干啥,還不快去端茶!”
漢子挨了訓斥,一聲不敢吭,低著腦袋走進里屋,開始燒水沏茶。
“懷易啊,你說咱倆素未謀面,你突然找我一個糟老頭子,莫不是有什么事情?”
姜懷易聞言,曉得要聊正經事了,當下略一思量,毫不避諱的如實相告:“長貴叔,我和村里的管事陳河起了些糾紛,此番前來,是想在您這討個安生。”
“起了糾紛?”
“嗯,前幾日陳河那家伙上門鬧事,被我逮住機會,狠狠揍了一頓。”姜懷易露出一抹苦笑:“這家伙素來是睚眥必報,我怕日后被他報復。”
孫長貴聽到對方暴揍陳河,忍不住多看了對方幾眼,繼而猛猛抽了幾口旱煙后,方才開口說道。
“行,這事兒我曉得了,過幾日我親自去一趟陳河那里,和他通個氣,叫他不再計較這件事便成!”
“長貴叔,我不是這個意思!”
聽到這里,姜懷易搖了搖頭,直言不諱的將自己想法講了出來。
“您也曉得,最近快要重新選舉管事了,我想給您添把力,看看能不能將陳河擠下臺去。”
“將他擠下臺去?”
“談何容易!”
孫長貴搖了搖頭,一字一板的開口說道。
“年輕人,選舉這件事,里面水深得很呢!”
“上面那位大主事,選人向來只看兩件東西,一個是權,另一個是錢。”
“那陳河不僅每年送去大筆的錢財,巴結主事,自身更是有一個在郡城武館的弟弟,作為幫襯,要錢有錢,要權有權。”
“你覺得,這件事好辦嗎?!”
聽完話語,姜懷易輕嘆一聲,露出滿臉的苦相。
孫長貴一番介紹,讓自己看清了現實,引以為傲的一把子力氣,在這個上下勾結,**陰暗的王朝末年,很難折騰出動靜。
“不過嘛,……。”
就在姜懷易心灰意冷,打算告辭,另尋出路的時候,孫長貴卻是話鋒一轉,繼續開口。
“今年與往年不太一樣,確實有一個能扳倒陳河的機會!”
“什么機會!”姜懷易頓時眼前一亮,急忙開口追問。
“上山獵野豬!”
“大主事的兒子患了瘧疾,急需野豬頭骨作為主藥,你若是能尋來,我自然有辦法將陳河趕下臺去。”
姜懷易深吸一口氣,有些為難,作為一個獵戶,野豬的赫赫兇名,他自然是知曉的一清二楚。
這家伙,一個不小心,就能讓自己葬身在鄱陽山中。
“哈哈,懷易兄弟,莫要小瞧自己,憑你目前的境界,上山遇見兇獸,想要保全性命,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孫長貴似乎瞧出對方的為難,輕聲一笑,替對方解釋了一句。
“當真?!”
“自然是真!”
“懷易兄弟,憑你目前的實力來看,武道四大煉,你怕是快要碰到第一層了!”
“而且,一旦將此層練至圓滿,便有可能鑄就那傳說中的‘金肌玉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