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穿透云層,在圣櫻學院舊圖書館的玻璃穹頂上碎成銀斑。
林淺的手指剛觸到書架上一本泛黃的《量子生物學》,整排書架突然像多米諾骨牌般向后傾倒。
“退后!“陳默猛地拽住蘇璃的胳膊,三人踉蹌著撞上墻壁。
倒塌的書架后方露出幽藍的通道,無數面等身鏡沿著螺旋階梯向上延伸,每面鏡子里都映出他們扭曲的身影。
“這鏡子有問題。“蘇璃摸著鏡面,指尖傳來刺骨的寒意,“我的倒影...在笑。“
話音未落,最近的鏡面突然泛起漣漪。一個與蘇璃完全相同的人影從鏡中跨出,手中握著把玻璃匕首。
林淺抄起桌上的銅制燭臺砸向鏡影,匕首卻搶先刺向蘇璃的后頸。
“低頭!“陳默旋身甩出鋼筆,筆帽上的金屬環精準卡住匕首刃口。
鏡影隨著鋼筆落地聲碎裂,但更多鏡像開始同時震動,整個回廊回蕩著此起彼伏的玻璃脆響。
“別看鏡子!“林淺扯下窗簾布裹住頭,聽見布料被利器劃破的嘶啦聲。
她摸到腰間防狼噴霧,閉眼朝聲音來源狂噴,慘叫聲中混著玻璃爆裂的轟鳴。
當林淺扯下布條時,發現蘇璃正與三個鏡影纏斗。
陳默突然踹翻書架,倒下的木架砸碎大片鏡面,飛濺的玻璃渣在月光下像下起鉆石雨。
“走螺旋梯!“蘇璃拽著兩人沖上臺階,鏡面碎片在他們腳下組成箭頭圖案。
每層轉角都有新的鏡影等候,有的拿著手術刀,有的舉著注射器,最頂層甚至出現舉著量子計算機模型的鏡中蘇璃。
“它們在復制我們的技能!“林淺翻滾躲過鏡影的擒拿術,后腰撞上某種金屬器械。
她摸到冰涼的管狀物——是滅火器,當即拔掉保險栓朝最近的鏡面噴射。
白色泡沫中,鏡影的輪廓開始扭曲變形。
“用非對稱攻擊!“陳默突然大喊,抓起墻角的落地燈砸向鏡群。
傾斜的燈架掃倒大片鏡影,蘇璃趁機用高跟鞋跟踩碎主控鏡面。隨著最后一聲脆響,所有鏡影同時凝固成冰雕。
三人癱坐在地,發現螺旋梯盡頭是間圓形控制室。中央懸浮著顆跳動的紫色水晶,墻面布滿正在融化的鏡面殘片。
“這是...“林淺湊近水晶,表面突然浮現出她們進入廢棄工廠那天的監控畫面。畫面里,蘇璃的父親正對著空氣自語:“當雙生花完成三次鏡像復制,量子意識就能突破維度...“
“他在利用我們制造意識載體!“蘇璃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控制臺突然亮起,顯示倒計時:00:07:59。
“又來?“陳默扯開領帶,發現控制臺下方藏著枚刻滿符文的銅制齒輪。當他觸碰齒輪的瞬間,整個控制室開始旋轉,地面裂開深不見底的豎井。
“抓住我!“林淺甩出書包帶纏住蘇璃的腰,陳默用皮帶扣住最近的金屬支架。
三人像鐘擺般在墜落中搖晃,豎井內壁突然伸出無數機械臂,指尖閃爍著電擊器的藍光。
“它們想活捉我們!“蘇璃的馬尾辮散開,發絲間突然閃過銀光——是那枚蛇紋櫻花發卡,此刻正發出刺耳的警報聲。機械臂觸碰到發卡的瞬間集體爆出火花,豎井底部傳來齒輪卡死的刺耳摩擦聲。
控制室停止旋轉時,他們摔在堆滿齒輪的金屬平臺上。
倒計時跳轉為00:03:22,水晶表面浮現出新的畫面:蘇璃父親站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演講臺,身后大屏幕顯示著“雙生計劃“啟動倒計時。
“原來他從三年前就開始布局...“蘇璃的聲音發顫。控制臺突然射出全息投影,是圣櫻學院的立體模型,某個紅點正在教學樓地底閃爍。
“那是...“林淺湊近細看,模型突然爆炸,熱浪撲面而來。
她本能地抬手遮擋,卻摸到真實存在的灼熱氣流——投影竟突破次元壁變成了實體火焰。
“退后!“陳默扯著兩人撲向控制臺后方,原處炸開的火舌中浮現出無數代碼流。蘇璃突然抓住林淺的手按在控制臺:“輸入你的生日!“
鍵盤自動彈出,林淺顫抖著按下數字。
當最后一位數成型時,所有機械臂突然調轉方向,將齒輪雨點般砸向某個隱藏艙門。艙門開啟的瞬間,刺骨寒風裹著雪花撲面而來。
“北極?“陳默的眉毛上結滿白霜。
艙內冰面上,靜靜躺著一具與蘇璃容貌相同的冰棺,棺蓋內側刻滿她們從小到大的照片。
最中央的照片里,七歲的蘇璃正抱著泰迪熊,而她身后的鏡中倒影,嘴角帶著不屬于那個年紀的詭異弧度。
倒計時歸零的剎那,冰棺突然炸裂。無數冰晶在空中凝聚成守護者的輪廓,他摘下面具,露出與蘇璃父親七分相似的面容:“游戲才剛剛開始,我的雙生花。“
所有鏡面同時閃爍,林淺看見不同時間線的自己:穿著病號服躺在ICU的,站在諾貝爾領獎臺的,甚至有抱著嬰兒的未來畫面。
而每個畫面里,蘇璃的倒影都在對她微笑,眼角帶著血淚。
控制臺突然彈出新倒計時:72:00:00,紅色數字在冰晶折射下如同滴血。蘇璃撿起塊冰棱刺向自己的手掌,鮮血滴落的瞬間,所有鏡像同時發出慘叫,冰面浮現出巨大的量子計算機設計圖——正是她們在廢棄工廠見過的那臺,但尺寸放大了千倍。
“他要把整個北極變成計算器...“林淺的牙齒打顫。
守護者的笑聲在冰層下回蕩,三人腳下的冰面突然裂開,露出下方沸騰的巖漿海。
他們在墜落中抓住漂浮的齒輪,遠處冰山轟然倒塌,露出一行刻在冰壁上的血字:
“當第七代量子計算機啟動時,雙生花的意識將永遠困在時間循環里“
(未完待續...蘇璃突然扯開衣領,鎖骨處的蛇紋櫻花印記開始蠕動,巖漿海中升起無數冰棺,每個棺內都躺著一個不同年齡段的“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