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殷姮進(jìn)來的時候，場面十分嚴(yán)肅。

皇上和蘇貴妃坐在最上面，看到殷姮進(jìn)來，本就不悅的臉色，更加沉下來。

殷卓還是一張和昨夜如出一轍的憂愁老臉。

現(xiàn)場唯一漫不經(jīng)心的，就是八皇子，和當(dāng)事人殷姮。

殷姮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跪地行大禮。

“臣女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女給貴妃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上繃著不悅的面色。

“殷姮，可知今日召你進(jìn)宮，所謂何事？”

“臣女不知。”

沒得到皇上沒允許，不可起身。

殷姮只是低垂著眼簾回應(yīng)。

蘇貴妃聞言，怒不可遏。

“你別在皇上和本宮面前揣著明白裝糊涂。你是給皇兒欽定的皇子妃，卻在大庭廣眾之下，當(dāng)著天下文人的面包養(yǎng)面首，你還敢說你不知？”

殷姮抬頭。

“原來蘇貴妃說得是這件事情呀。包養(yǎng)面首本是臣女私德，鬧到皇上面前，實(shí)在不值當(dāng)?shù)摹Ｖ劣诨首渝寂畯奈磻?yīng)過此事。還請皇上和貴妃娘娘，收回成命。”

“你……”

蘇貴妃氣得面目猙獰，矛頭直指殷卓。

“殷太傅，這婚事可是你應(yīng)下的。如今殷姮是這種態(tài)度，你祖孫二人在皇上面前出爾反爾，該當(dāng)何罪！”

殷卓起身，恭敬的一拜。

“娘娘所言甚是！是老臣沒有征求阿姮的意見，貿(mào)然定下此婚約。皇上和娘娘有任何懲罰，老臣都受著。阿姮已經(jīng)配不上當(dāng)皇家兒媳！”

殷卓坦然擔(dān)下責(zé)任，只求取消婚事。

蘇貴妃卻不打算就這么算了。

“來人，帶殷姮去后面，好好檢查檢查。”

兩個魁梧有力的嬤嬤進(jìn)了門，殷卓和殷姮的臉色都變了。

“娘娘，您這是要干什么？”

蘇貴妃道：“自然是查一下，她還是不是處子之身。”

殷姮猛地抬頭。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蘇貴妃：“若是，本宮要你公開處死那面首，還我皇兒一個公道。但若不是，本宮要處死的，就是你。”

這是要把殷姮逼進(jìn)死胡同。

殷姮緊緊攥住手心，下頜崩成一條直線，倔強(qiáng)又隱忍。

“不勞娘娘費(fèi)心。無論我還是不是處子，都已聲名狼藉，配不上八皇子。八皇子，您可選擇的女人有很多，應(yīng)該也不是非我不可吧。”

突然被問話，八皇子眉間挑起，淡淡的迎上殷姮質(zhì)問的目光。

相比于蘇貴妃，他淡定的，好像討論的不是他的事情。

“母妃，不用查了。兒臣相信殷小姐不會做出傷風(fēng)敗俗之事。昨日殷小姐所為，不過是想拒了這門婚事。但還請殷小姐給我一個機(jī)會，或許相處時間長了，你會發(fā)現(xiàn)我的優(yōu)點(diǎn)。”

八皇子難得在女人面前謙卑成這個樣子，蘇貴妃看著，滿是心疼。

“胡鬧。能和皇家議親，是對她的恩賜，她理應(yīng)磕頭謝恩。何時輪到你一個皇子，對她低三下四的討好？她敢悔婚，就是對皇恩的大不敬之罪。”

八皇子起身，恭敬的朝著皇上和蘇貴妃拜了拜。

“殷小姐是京城才女，不攀富貴，淡薄權(quán)貴，兒臣甚是喜歡。對心愛之人，討好一些又何妨。畢竟若成親之后，兒臣與她理應(yīng)是夫妻，并非君臣主仆。還請父皇母妃不要干涉兒臣婚事，兒臣愿意花些時日，讓殷小姐看到兒臣的一片真心。”

殷卓心里閃過詫異。

八皇子這一番話，和他以往形象截然不同。

連皇上，都露出贊許的目光。

“老八跟以前不一樣了。難得你想用心做一件事，朕很欣慰。此事，就交給孩子們自己處理吧。”

蘇貴妃著急了。

“皇上不可！現(xiàn)在滿京城都知道，殷姮養(yǎng)了面首，給皇兒帶了綠帽子，這件事情不能就這么算了，否則以后要天下人怎么看皇兒？”

皇上：“那就立即處死那個面首，以證殷姮清白。”

殷姮語氣絕然。

“臣女不答應(yīng)！他是臣女的人，要想他死，那就把臣女也一起處死吧。”

“阿姮！”

皇上眉心一簇，殷卓先一步怒了。

“皇上在給你臺階，你別再執(zhí)迷不悟。不過一個面首，他毀了你的名聲，死不足惜。”

“是我毀了他的名聲。”

殷姮倔強(qiáng)的半步也不退。

她沒想到，到了這一步，八皇子竟然還能容忍。

這個木栢封，她必須保下來。

八皇子表現(xiàn)出了前所未有的大度。

“不過是一個吟詩作曲的文人而已，殷小姐惜才，想留著便留著吧。父皇常說我學(xué)藝不精，有機(jī)會，我也想去和他討教一番。”

和未婚妻養(yǎng)的小白臉討教，這話怎么聽著都像是八皇子有病的樣子。

可八皇子都不計較了，皇上也不再說什么。

對這些皇子的婚事，他向來不干涉太多。

“行了，此事你們自己看著辦，朕國事繁忙，就不多管了。”

只有蘇貴妃氣得眼冒金星。

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到底是犯了什么蠢。

“那婚事……”

“老臣多謝皇上恩典。”

殷姮想要一個明確的退婚圣旨，卻被殷卓打斷。

走出御書房，殷姮不悅。

“爺爺，您剛才為何不讓我把話說完？”

殷卓緊繃著臉瞪她。

“皇上說不多管，便是不再干涉你和八皇子的婚事。你非要皇上再下一個圣旨，豈不是讓皇上出爾反爾、朝令夕改。此事，以后休得再提！”

殷姮對這樣的結(jié)果不太滿意，卻也知道，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要惹怒了皇上，殷家恐怕都不能全身而退。

錦華宮。

蘇貴妃怒氣沖沖回來，就把八皇子訓(xùn)了個狗血噴頭。

“殷姮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就算當(dāng)年的妾室，本宮都嫌棄。你是不是昏了頭了？”

八皇子殷勤的給蘇貴妃捏肩。

“母妃息怒。殷卓是天下文官之首，他孫女做出如此丟人現(xiàn)眼的事情，京城有身份的公子都不可能再娶，偏偏兒臣還愿意接納，這豈不是拉攏人心最好的辦法？”

話雖這么說，可蘇貴妃還是嫌棄。

“你是皇子，難不成還要在她面前，和一個面首爭寵？”

八皇子笑得詭異。

“面首而已。兒臣有一百種辦法，讓他悄無聲息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