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君九淵知道得更早一些。
比鳳嫋嫋想得也更深一些。
他道:“君高瞻要的是靈魂長生,還要他駕馭的身體,永遠有掌控南夏統(tǒng)治地位的能力。他跟其他女人所生的孩子,以后會長成什么樣未可知,變數(shù)很大。可若是帶著龍族血脈而生的男子,天生冷血,若從小操控,可為他所用。他的長生靈魂,與他和龍族共同的血脈,兩者結(jié)合,才是他最想要的。到那個時候,龍紫對他可有可無。”
君九淵頓了下。
想到那夜見到的龍紫,眼底微沉。
“至于龍紫,她根本不在乎以后,只在乎眼下能不能時時看到那張臉。當年龍頊將她扔給龍鯤,便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那些年,正值龍族動蕩不穩(wěn),龍鯤根本沒精力關心一個孩子,便又將她隨意丟給了蝦兵蟹將。
她愛的那個人,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xiàn)的。一張溫暖了她整個幼年的臉,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就不見了。據(jù)說,她曾經(jīng)為了找到那張臉,攪動整個東海,致使龍族死傷無數(shù)。龍鯤沒辦法,只能將她囚禁于海底,直到一張和那個人一模一樣的臉出現(xiàn),那就是君岐山。君岐山封印龍族,救出龍紫。龍紫為了這張臉,跟他來了南夏。”
好像自從知道了一些真相,君九淵對君氏皇室曾經(jīng)的一些尊敬稱呼,如今再也叫不出口。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自己該是誰。
鳳嫋嫋對龍紫了解得越多,越覺得這個人可恨、可憐,又可悲。
她的一生好似從來沒有自己。
小時候被親生父親丟棄。
長大了,又因為一張臉,困住了一生。
君九淵抽走鳳嫋嫋手里的書,將身后的靠背往后挪了挪。
“你今天天不亮就起了,再睡一會吧。到了地方我叫你。”
鳳嫋嫋在君九淵身邊躺下來。
她的手,和君九淵的手,十指相扣。
“君九淵,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創(chuàng)造母后想看到的盛世。”
君九淵垂眸,看著她。
“好,我們一起努力。”
聽聞太子突然離京了。
軍中氣氛一度有些低迷。
“還等著太子回歸,帶領我們繼續(xù)大殺四方呢。怎么突然就這么走了?去邊境也不帶上我們?”
李將軍坐在地上郁悶,今日連訓練都興致缺缺。
老鄧看了看四周無人,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聲勸他。
“急什么?有咱們這位皇上在,還愁沒有上戰(zhàn)場的機會?早晚有你去邊境的時候。快去訓練吧。我們這個時候念叨太子,對他無益。”
李將軍哀嘆一聲,不情不愿的從地上爬起來。
等李將軍走后,老鄧抓著一根枯樹枝,一小節(jié)一小節(jié)的折著,咔吧咔吧的聲音不停的從他手里傳出來。
他一張黑臉看不出表情,可那不同于以往樂呵呵的和善。
此刻有點陰損。
他昨日悄悄去見了鳳嫋嫋,得知了孟嫵死在凌州的消息。
老鄧問鳳嫋嫋,要不要讓蘇無良知道?
蘇無良一直以為,孟嫵跟別的男人私奔了,最近活得有點放飛自我。
鳳嫋嫋讓他隨便。
她早就不關心蘇家的事情。
也壓根不關心蘇無良是死是活。
老鄧想了一晚上。
既然都讓他隨便了,那他可不能錯過這么隨便的一次機會。
他給蘇無良準備了一份大禮。
老鄧將枯樹枝折完,拍拍手,起身也離開了原地。
將軍府內(nèi)。
自從被皇上下令在家中反思,蘇無良的日子可過得比以前精彩多了。
他日日流連煙花柳巷,夜夜床上的女子千嬌百媚,各有不同。
雖是青樓女子,但各個都比孟嫵會伺候人。
他使勁這疼,也始終憋著一口氣,等著孟嫵回來。
到時讓孟嫵看看,孟嫵能找男人,他也能找女人。
沒有了孟嫵的管束,自己的日子能有多舒服。
最近這些日子,孟嫵不在,將軍府又回到了原來的奢靡之風。
蘇父、蘇母和蘇無良,三人比著花錢如流水。
他們變賣了孟嫵所有陪嫁,府上值錢的東西,還有家中多處鋪子。
他們堅信,孟嫵頂著將軍夫人的頭銜,早晚會回來。
到時候,再讓她繼續(xù)收拾這爛攤子。
蘇無良今夜,又召了一個青樓女子進府。
倆人歡愉到后半夜,房中的動靜才消停下來。
蘇無良筋疲力盡,正在大口喘氣,突然聽到窗外傳來咚得一聲悶響。
他兩眼一瞪,猛地坐直了身子。
“是誰?”
窗外寒風凜凜,晃動的樹枝隨風擺動,在窗柩上落下凌亂的影子。
沒人回答他。
另一側(cè)的女子款款起身,抱住了他的身體。
“將軍,起風了而已。妾身去把燭火吹滅,服侍將軍休息,可好?”
蘇無良剛才有多放縱,眼下玩完了,就有多厭倦。
這等女子,玩物罷了。
豈在他的房間留宿的資格?
蘇無良陰下臉來,抓住女子的手,猛地將女子拽下了床。
一聲驚呼,女主不著寸縷的身子,狠狠摔在地上。
隨后,蘇無良從枕頭底下抽出一張銀票,摔在了女子臉上。
“滾出去。”
女子氣惱得抓起衣服穿在身上。
原以為能撈一個為她贖身的,從此也算是有了依靠。
沒想到,又是個提起褲子不認人的渣子。
女子怒氣沖沖的走出去,豈料到門口又被一個身影嚇得叫出了聲。
“啊!你誰呀?鬼鬼祟祟……”
蘇父伸手,捂住了女子的嘴。
他小心的看了看四周,這才將一雙猥瑣的目光放在女子身上,反復打量。
這一張臉,可比房中的黃臉婆強多了。
再看潔白脖頸處露出的曖昧痕跡,蘇父整個人都躁動起來。
“我是蘇將軍的親生父親,天黑外面不安全,他不收留你,我收留你,如何?”
女子見過的男人多了。
從蘇父一出現(xiàn),她就知道這老男人打的什么主意。
女子沖蘇父笑,直笑進蘇父心坎里。
“原來是蘇老爺呀。妾身伺候了蘇將軍半宿,身子乏得很。跟蘇老爺走,有什么賞賜呢?”
蘇父當即掏出準備好的一塊銀元寶。
那是他剛出門的時候,從蘇母首飾盒里偷的。
“給你,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