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次那位姓曹的同學都去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沒去,就大致能猜到他對那姑娘得看法了。
反之,若是去了,這態度可就明顯了。
而其中的好處,可就是太多了。
以他之前見那姓曹同學的情況來看,那姑娘,雖說年紀不大,但可是有性格的很。
若是其他姑娘 ,見到孟南卿這種的,早就上趕子巴結了。哪怕就是他自己妹妹,也是在他三令五申的要求下,這才不得已歇了心思。
那位曹同學,卻是自始至終都是只當那日晚上她是被請來吃飯,她就是一湊數的,甚至都沒怎么正眼看孟南卿。
就這一點,極是難得。
這樣性格的姑娘, 卻也是極為難對付。
若是孟南卿真看上了,到時候少不得好一番折騰。
但這些后續,可不是他要操心的。只要孟南卿能到他家來用飯,那代表的意義,就不一樣。
對他們那樣家庭的人,每一步如何行走,心中可都是極有分寸,絕不會越雷池一步。
既然越過去了,那必然會有個說法。
夏澤將這事翻來覆去的琢磨許久,這才定下了操作方法,甚至在幾日前,就已告知了父母妹妹等人。
這可是全家的大事,必須全員參與。
因此,這日周六下午,夏澤在得到妹妹的電話通知,說是她同學曹學雅答應了第二日中午去她家做客后,連忙緊鑼密鼓的就安排了起來。
雖說此時他們還不清楚孟南卿是否會來,但,哪怕他不來, 妹妹的同學來家中做客,他們也會正常招待,只是這招待的規格,要下降許多而已。
而夏澤這邊,在得到通知后,又告知了父母。
隨后,就等著下班時間了。
這要邀請同事去家中做客的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至少得等辦公室里其他人都下班后,或者找到一個單獨機會與孟南卿溝通,再將其中信息隱晦的透露,再由孟南卿決定。
孟南卿雖說是從京市來的,但在工作上,并不因為自身背景而疏忽懈怠,反而更為的勤勉、踏實,做事認真負責、一絲不茍。
這也是他心中極為佩服的地方。
辦公室里加班的人,大多時候都有他。甚至在周日時候,他大多時候也會在辦公室加班。
有一次,他不小心看到了他所看的材料,當時心下就一驚。
因為那材料,并不是孟南卿目前所管轄與負責的部分,明顯超出了他的職責所在。
窺一斑而知全貌,他當時不是不羨慕的。
但有些東西,不是羨慕就有用的,而他能夠接觸到這樣的人,可能已是用盡了畢生的好運。
他知道,像孟南卿這樣的人,雖說與他同歲,目前也僅僅是比他高了兩級。
但他明白,終其一生,若是無意外,他也就是處長了。
但孟南卿可不同,如今的他,年紀輕輕就已是他們財政廳,最為年輕的處長了,甚至是他們省直屬機關單位里,最為年輕的處長,還是正處。
而他目前,可也僅僅是不足三十歲。
這樣的年輕,可想而知以后的未來,將是如何的一片坦途。
自身足夠優秀,還足夠努力,家世背景足夠好,這樣的人,他想不出以后將能發展到如何的高度。
而也是從那之后,他有了一種更為迫切的想要深入交好孟南卿的想法。
但事與愿違,不是他想交好就能交好的。
畢竟,像他那樣家世的人,對周圍這些意圖討好巴結的人,應已是見怪不怪,甚至都已形成了一套墨守成規的處理方式。
因此,哪怕過去了這么久,都還是有些不得要領。
但這事,又不得不為之。
他心中無比清晰,錯過了孟南卿,他以后絕不會再遇見能比他以后走的更高的人,此時若是不把握住機會與他交好,以后他一定會無比后悔。
待六點下班后,又過了一個小時,夏澤這才晃晃悠悠的來到了孟南卿所在的科室。
他們兩人并不在一個科室。
夏澤所在是預算科,而孟南卿則是屬于經濟建設科。
兩個科室相隔并不遠,平時開會、吃飯、休息等,也都能經常見著。
他到了經濟建設科后,果然見經建科里,除了孟南卿,其他人的座位上都空了。
這也就是經建科了,其他科可是很少出現,處長還在,其他人倒提前回去了的情況出現。
不過夏澤對此倒是見怪不怪。
可能是孟南卿年輕,或者是做事風格原因,他并不排斥他所在科室的人員在下班后準時下班,但前提是必須將他所安排的工作,保質保量完成,否則,在他那里可是交代不過去。
孟南卿聽到腳步聲,抬起頭,見是夏澤,輕輕點了點頭,重又低下頭去看什么東西。
夏澤經常過來,有事自然會說,并不需要他特殊交代。
他在來之前,可是將馬上要說的話,打了無數次腹稿,此時說起來,倒也是流暢:
“孟處長,還在忙呢。”
孟南卿重又抬頭看了他一眼,見夏澤表情,心知他可能今日有事,將手中的材料重新一放,輕輕開口:
“怎么,有事?”
他這人說話,一向精簡,一般情況下,從不說廢話。
夏澤自然知道他的說話方式,微微一笑,這才開口:
“是這樣的,孟處長,我爸昨日得了幾斤肥厚的螃蟹,明日邀請了我與妹妹要好的朋友過來品嘗,不知您明日是否有空賞光?”
他這話里,并沒有提到姓曹的那位同學,若是此時就提起,那也未免太刻意,最好還是讓孟南卿自己意識到后,再主動提及詢問方才好。
孟南卿聽到夏澤的意思后,眉毛輕輕蹙了蹙,剛要張口拒絕。
忽的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重又抬起頭來,瞥了一眼此時氣定神閑的夏澤。
這才輕輕的往后面的椅背靠去,同時慢條斯理的開口:
“怎么,這頓螃蟹還不止我一人不成?”
夏澤之前話說完后,雖說面上不顯,但心中可是極為緊張,十分關注孟南卿的神情舉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