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顯貴和楊鳳文嘴都快說干了,江絮卻半點反應(yīng)都沒有,頓時有些難堪。
他們好歹也是長輩,就這么個態(tài)度?不過是才剛找回來的野丫頭,架子倒比從小在江家長大的阮若寧還大!
以為靠點血緣關(guān)系就能取代若寧?
哼,笑話!
雖然在心里暗罵,但面上兩人還是堆著討好的笑。
楊鳳文:“來,耀耀,和姐姐打聲招呼。”
兩人身后站著的小胖子一臉不情愿的站出來,瞪著江絮,重重的哼了一聲:“我不要!”
“她才不是我姐姐,我姐姐只有若寧姐一個人!”他大聲說。
江絮:“……”
阮若寧是開了個傳銷班嗎?
茶泡得不怎么樣,洗腦能力倒挺強。
“你還不配呢!你算哪根蔥!”
江絮沒什么反應(yīng),江晨卻氣呼呼的跳出來。
雖然他不喜歡江絮,但更討厭這個江耀。
“切。”江耀不以為然的翻了個白眼,卻在下一秒,對上一道冷寒的視線。
渾身猛的一震。
“怎么,你對我妹妹有意見?”
江渝視線掃過來,帶著一股令人膽寒的壓迫感。
楊鳳文表情一訕,立刻責(zé)備的拍了孫子一下:“胡說八道什么呢!”
假意呵斥一聲,轉(zhuǎn)頭看向江絮,賠笑道:“抱歉小絮,耀耀還小,只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原來是個孩子啊,我還當(dāng)是個傻子呢。”
江渝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嘲諷得毫不掩飾。
江顯貴祖孫三人表情同時僵了僵。
江文海:“下次再聽到這種話就都給我滾出去。”
江文海在商業(yè)沉浮,氣場比江渝又不知強了多少。
江耀平時被寵慣了,哪受過這個,小臉?biāo)查g就白了。
楊鳳文頓時心疼得不行,卻又不敢說什么。
最后,倒是江鴻開了口:“既然來了就別在外面站著了,快進(jìn)去吧。”
晚飯還沒準(zhǔn)備好,江顯貴和楊鳳文一個勁的客套寒暄,江鴻不咸不淡的應(yīng)著。
江絮看爺爺?shù)谋砬榫椭浪辛擞嬎悖瑧械脩?yīng)付這一家,找了個理由上樓去了。
江晨也不喜歡他們,牽著大黃一個人去玩,偏偏江耀自己湊了上來。
“江晨,你還養(yǎng)狗啊,你說是你養(yǎng)狗,還是狗養(yǎng)你啊?”
江晨臉色陰沉下去:“你滾!”
“該滾的是你才對!”
江耀推了他把,一臉囂張:“我好歹是江家的種,你媽都嫁出去了,根本不是江家的人!你說你憑什么叫我滾?小野種?”
江晨臉上瞬間沒了血色。
小小的拳頭瞬間握緊。
江耀卻笑了起來:“喲,小野種生氣了,打我啊!”
“啪!”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江耀臉上一疼,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啪啪啪”。
又是三巴掌落下。
江耀疼得捂住臉直叫喚,轉(zhuǎn)了一圈卻發(fā)現(xiàn)身邊根本沒人,懵了。
一張胖臉上頓時滿是驚恐。
江晨同樣目瞪口呆,下意識的回頭。
江絮懶懶靠在門框上:“架都不會打?”
江晨頓了頓:“他是弟弟,我是哥哥,不能動手。”
若寧姐教過他,弟弟還小,不懂事,他要多讓著點。
打人不好,他不能做壞孩子。
江絮:……
阮若寧能不能教點好的?
江絮無語:“你很缺弟弟嗎?”
江晨一愣。
“我只知道,人不主動挑起波瀾,卻也絕不是任風(fēng)擺布之舟。”
她眼尾輕挑,語氣沒什么溫度,卻又仿佛帶著一種力量。
江晨愣了愣,黑豆大的眼睛噌噌亮起來。
沖上去,猛推了一把江耀文,緊接著,包子大的拳頭重重的落在他臉上。
“啊!”江耀大叫。
“你敢打我!”
兩人頓時打成一團。
大黃也跑過去,呲著牙,汪汪直叫。
江耀雖然胖,但從小被嬌生慣養(yǎng),都是虛的,很快疼的受不了,尖聲的哭起來。
聲音傳遍整個屋子。
院子里的楊鳳文兩人臉色一變,連忙沖上來。
“耀耀,怎么了怎么了?”
看到兩人,江耀找到撐腰的人,號啕大哭起來:“奶奶,他們兩個人還有那只狗一起打我,欺負(fù)我!”
楊鳳文瞧見他臉上的青紫,心尖針扎似的疼。
捂著心臟往地上一坐,直嚷嚷:“造孽啊,你們江家就是這樣對待我們的嗎?耀耀是有點不懂事,但你們也能打人呢?”
她扯著嗓門,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周圍的保姆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臉色變了些。
原本只當(dāng)新來的大小姐職業(yè)奇怪些,沒想到竟然這樣狠心的人。
對孩子都能下手,也太過分了!
“你胡說!明明是你先罵我的!”江晨委屈的眼圈都紅了。
甕聲甕氣的把事情全部經(jīng)過都說了一遍。
那話一出,空氣瞬間凝固。
江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冷了下去,連偷聽的下人們也都露出厭惡的神情。
竟然是這樣。
當(dāng)初,江小姐一個人挺著大肚子回來,直到現(xiàn)在,都沒人知道晨小少爺?shù)母赣H是誰。
但這事怎么也輪不到一個旁支的孫子來說話。
小小年紀(jì)竟然如此惡毒。
的確該打!
楊鳳文唇色發(fā)白。
誰都知道這件事是江家的禁區(qū),耀耀從哪學(xué)到的這些話?
“哎呦,真的是造孽啊,你們有錢有勢,說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們?nèi)遣黄穑〖热淮蠹叶疾粴g迎我們,這頓飯不吃也罷,老頭子,我們走!”
反正已經(jīng)達(dá)成目的,楊鳳文抱起孫子作勢就要離開,一道清明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偷了我們家的財運,就這么走了?”
楊鳳文腳步猛的頓住,手心冷汗一片。
他們怎么知道……
江顯貴比她鎮(zhèn)定些:“大哥,你這是什么意思,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江渝似笑非笑:“兩位恐怕不知道吧,正對著花鋪上方,正好有一臺監(jiān)控。”
“什么時候裝的?我怎么不知道?”楊鳳文下意識的驚呼。
江顯貴狠狠的捏了她一下,訕訕道:“我們……就是看哪里的花好看,想帶點回去自己種,這確知不好,但什么財運的,什么偷的,我們就是兩個鄉(xiāng)下來的蠢人,哪里知道這些東西?”
江顯貴清楚,即便江家知道些什么,這種事情也根本無從查證,奈他奈何,于是他語氣越發(fā)的可憐無助。
“被人利用了這么多年,竟然還渾然不知,的確有夠愚蠢。”一旁安靜的江絮淡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