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在場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空氣一片沉默。
江越江修成兩人雙目圓睜,瞠目結舌:??
什么情況?
夏余猛的一下坐了起來,連疼都忘了。
作為一個身負血海深仇,復仇卻只想到跟蹤的單純小腦瓜子。
江絮這句話,給他CpU都給干燒了。
夏群不是夏源中的兒子?
也不是簡瓊的兒子?
那那那,他他他是誰和金建的兒子?
怎么又成了簡瓊的?
他簡直驚呆了。
原本以為母親的故事已經夠復雜的了,沒想到,豪門的故事比他想象得更狗血!
“不,不可能!你胡說!”
夏群渾身一震,整個人如遭雷劈。
驚恐的睜大眼,語氣驚慌又不知所措。
不,他就是爸爸和媽媽的兒子,夏家名正言順的血脈!
“媽,我就是你的兒子,她在胡說八道對不對!”他急促喘息著,死死的盯著簡瓊。
簡瓊面色煞白,聞言猛的回過神來,抬頭看向江絮。
“對,小群是我十月懷胎,好不容易生下來的!當時,護士把他抱過來的時候,我清楚的看見,他胳膊上有一顆痣,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她緊緊抓住夏群的胳膊,看到胳膊上和記憶中同樣的痣,緊繃的嘴角松了松。
這就是她的兒子,沒錯!
當年,她好不容易生下小群,看著咿咿呀呀的奶團子一天天長大,她發誓,就算傾盡所有,也要給他最好的一切。
她費盡心機,傾注了全部心血,甚至不惜調換了姐姐兒子的命格給他。
這人居然說小群不是他的兒子。
那還能是誰?
她驟然提高了音量,大聲說起來,眼底卻帶著抹不易察覺的不安。
江絮慢悠悠找了個椅子坐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蠢。”
“你可曾想過,你如此信任的這位金大師,現在為何卻要殺你?”
簡瓊猛的一怔。
江絮冷笑:“當年,你生孩子的時候,他也在身邊吧?”
簡瓊呼吸急促起來。
這些年來,她對金建信任至極,甚至,當年,她生產的時候,因為擔心出現什么意外,陪在身邊的也是金建。
也就是說……他隨時有機會接近她的孩子……
簡瓊后背猛地躥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惡寒。
甚至,在孩子剛出生的時候,就把他換走!
如果這樣,那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為什么好好的,她的孩子卻成了金建的孩子!
是他,是金建把她的親骨肉換走,把自己的孩子換了過來。
就為了享受夏家的榮華富貴?
“是你!”簡瓊雙眼猩紅,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
聞言,蜷縮在地上的金建瞳孔顫了顫,卻沒有回答,只是嘶聲低笑起來。
“哈哈哈!”
漸漸笑聲越來越高,嘴角勾起一抹猙獰扭曲的弧度。
他看著簡瓊,陰森雙眸閃著刻骨的恨意。
“你猜……”
簡瓊瞳孔猛的放大,腦子里驀地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難道是……
她渾身血液瞬間凝固,整個人像是被凍住了般,手腳冰涼。
這周圍……還有誰和夏群相仿,可以調換?
一時間,大家腦子里浮現出一個令人震驚,不敢置信,又驚悚萬分的念頭。
難道是……夏余?
難道,簡瓊被換走的親生孩子就是夏余?
那個被簡瓊換走了命格,她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也數次下了死手的孩子。
才是她的親生骨肉……
大家不禁打了寒顫,幾乎是條件反射般,視線不約而同的落在夏余身上。
夏余茫然的眨了眨眼:?
大家突然這么盯著自己,夏余愣了一秒,忽然想到什么,只覺得一盆狗血兜頭淋了下來。
表情一寸寸凝固,然后龜裂。
本能的后腿幾步,躲到江絮身邊。
“江大師,這是什么情況?”他聲音微微發抖。
“這其中,一定有什么問題吧?我的母親明明就是簡藍……”怎么會成了簡瓊?
他恨之入骨的簡瓊?
話說到一半,他忽然打了個寒噤。
“難道,就因為金建和夏源中的恩怨,連帶著我和我的母親也被金建算計了?”
江絮瞥了他一眼,“你們被算計?”
那種從容不迫,但篤定不容置疑的氣場,讓夏余喉嚨里的話突然說不出來。
“不,被算計的,只有你。”
江絮開口,一字一句,聲音很輕,卻像是石頭一樣砸在他的心上。
“你的身世,你所知道的故事,都是簡藍告訴你的,不是嗎?”
夏余瞳孔猛的一縮,腦子像是被什么東西重重的敲了一下,整個人都呆住了。
江大師是什么意思?
難道,是母親欺騙了他?
他連忙搖頭。
“不對,可是事后證明,母親說的一切都是對的!”
的確是簡瓊雇兇制造了車禍,想要置他們兩人于死地。
甚至,連他倒霉的命,也是簡瓊處心積慮的調換命格導致的。
母親沒有騙他!
“是,這些故事也沒錯。”
江絮平靜的雙眸靜靜地凝視他的眼睛:“可是,簡藍只告訴了你故事的后半段,只灌輸給了你仇恨。”
“而掩去了故事真正的開始。”
簡藍。
聽到江絮陡然提起這個名字,夏源中倏地抬起頭來。
心下一凜。
故事真正的開始?
什么意思?
江越已經習慣他姐說話的方式,突然想到什么,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就連自認為見慣世事的江修成,后背也不禁竄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
簡瓊,簡藍。
一開始,他們都是從夏余的故事中了解過去的恩怨。
也跟著先入為主。
可故事中,那個被辜負,被陷害,被殘忍對待的可憐女人,真的有那么無辜嗎?
既然那么多年以前,簡瓊就能毫無顧忌的制造車禍,殘忍的對他們母子下手。
多年之后,面對夏余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已經穩坐夏太太多年的她,豈不是更加肆無忌憚?
夏余的境地,不是會更加的危險?
難道,這些簡藍沒想到過?
他默默打了個冷戰。
在這場毛骨悚然,難以置信的調換悲劇中,簡藍到底又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全場一片死寂,沒有一個人出聲。
金建突然吐了口血,整個面目扭曲猙獰起來。
“只差一點點,明明只差一點點,你為什么要多管閑事!”
“這都是他們罪有應得的!”
江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徑直說道。
“我沒見過簡藍,但從照片上看,她絕非一個柔弱無能,面對挫折背叛,只會掉眼淚,悲傷哭泣的女子。”
“相反,在那么多年以前,她就能一個人靠著自學,從偏遠的鄉下考進京市的大學。”
“她的見識,她的驕傲,她的抱負絕非一般人可比。”
“甚至,比起妹妹的手段,她的殘酷陰狠還要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