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榮瞬間有些眼花,下意識的瞇了瞇眼,然后,就見樹林里,密密麻麻站著的,全是全副武裝,穿著制服的警察。
一襲灰色風衣的江絮站在最前面,颯颯秋風卷起風衣衣角。
清冷無波的眼眸落在他們身上。
仿佛能看穿一切。
【我靠我靠,剛才怎么黑屏了?】
【這是發生了什么??不懂,但江大師好帥!】
【江大師,我要給你生猴子!】
【怎么一下冒出來這么多警察?】
【這就是宅子里的“鬼”吧!】
【我就說剛才江大師的反應怪怪的,原來是在下一盤大棋!】
中計了!
陳榮瞳孔猛震,渾身如墮冰窖。
老三老四更是瞪大了眼睛,像見到鬼一樣,面如死灰。
剛才的得意輕蔑瞬間被驚恐取代。
警察?
什么時候來的?
這么多警察,他們竟然毫無察覺?
還是說……
老三渾身一顫,猛的跌坐在地上。
原先他們還自以為運籌帷幄,掌控全局。
現在看來,只怕他們才是那籠子里的老鼠。
被耍得團團轉!
嘉賓們見狀,也慢慢回過神來。
趙昕看著陳榮,雖然臉上戴著頭套,但那一雙綠色的眼睛,不就是美瞳!
冷喝一聲:“就是你們在宅子里裝神弄鬼嚇唬我們?”
老三咽了咽嗓子,哀聲叫起來。
“是,是我們。”
“警察同志,但我們就是覺得好玩,也沒別的意思,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們吧……”
老四和陳榮連聲應和,企圖蒙混過關。
江絮眸底略過一抹冷意。
“好玩?還是為了掩飾你們藏在這宅子里的那些搶來的黃金鉆石?”
瞬間,空氣落針可聞。
黃金?
看到直播,趕來的村民們腳步一滯。
想到什么,猛的睜大了眼睛。
難道,丁家被搶劫的黃金,就藏在他們村,這座古宅里?
嘉賓們頓時恍然大悟。
難怪,竟然出動了這么多警察。
難怪,江絮今晚上這么反常。
江大師早就都知道了!
唐悅滿眼崇拜。
江絮眸光微閃。
第一次進古宅,看著那些明顯人為的痕跡,她就覺察出不對勁。
一個鬧鬼的鬼宅,村民們人人避之不及,卻有人留下了許多明顯的痕跡。
顯然不是巧合。
再后來,從村民們口中聽到丁家黃金店鋪的慘案,心中已然有了定論。
必然是這幫劫匪利用鬼宅的傳聞,來掩藏自己搶來的贓物。
但她雖然明白這一點,但這幫搶匪潛藏極深,她能通過面相算出一個人的曾經,卻不能憑空推算出他們都是誰。
索性,不動聲色的通過直播放出再探鬼宅的消息。
她相信,背后之心看到這消息,一定會按耐不住,有所行動。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
【臥槽臥槽,我就說,江大師在下一盤大棋。】
【牛逼牛逼,不動聲色,直接來個甕中捉鱉!】
【所以,黃金店血案的兇手竟然有四個人!】
【警察這么多年都沒抓到的兇手,江大師一晚上就搞定了,江大師這是在全國巡回給局里沖kpi嗎?】
村民們恍然大悟,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黃金店血案,殘忍的劫匪窩藏至今,他們萬萬沒想到,這群殘忍的家伙竟然就躲在他們村子里。
還利用鬧鬼的傳聞掩蓋自己的罪行!
無恥至極,卑鄙透頂!
村長憤怒道:“我倒要看看,你們這群狡猾,貪婪又殘忍無情的禽獸到底長什么樣!”
村長和警官對了個眼神,猛的上前,摘掉這四人頭上的頭套。
等看清手下之人,瞳孔巨顫,猛的踉蹌后退幾步。
滿臉血色盡消,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半晌,不敢置信道:“小,小榮?”
兇手竟然是他的兒子小榮!
難怪,難怪江大師下午的那一番話……
村長只覺得渾身一軟,猛的癱坐在地上。
村民們見了,同樣滿臉驚愕,嘩然一片。
回想起丁家黃金店的血案,他們至今都覺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而陳榮,他們從小看著長大,雖然讀書不行,但為人也還算老實。
如果不是今日,無論如何也無法將他與那殘忍的血案兇手聯系到一起。
眾人震驚,譴責的目光齊刷刷落在身上,陳榮身子發顫,卻哭了起來。
“我,我沒有殺人!”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解釋起來。
當初,他回家的時候,卻在路邊,發現了一個被雜草藏著的箱子。
他好奇的打開,里面赫然滿滿當當都是黃金鉆石首飾。
他瞬間就聯想到丁家黃金店的那場慘案。
只怕是劫匪跑路的時候,這些東西不好待著,就藏在這里。
他本來該報案的,可是,那瞬間,貪念占了上風。
這么多黃金,這么多鉆石,要是據為己有,那他這輩子都不愁了。
而且,這些擺明了是贓物,那些劫匪也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去報失討要。
索性來個黑吃黑。
“對啊對啊,陳哥說得對,后來,我們就把這箱子的東西都藏在這鬼宅子里。”
“我們就是一時貪心,絕對沒有殺人啊!”
“我們要是知道會懷疑到自己身上,打死也不貪這個財了。”
幾人見狀,也你一句我一句的解釋起來,還流下了幾滴鱷魚的眼淚。
當初,他們已經把所有的線索都打掃干凈。
不然,警察也不會這么久都沒找到他們。
只要他們死咬著,誰也不能定他們的罪!
“好一個能言善辯……”
倏然間,一陣陰風席卷而來。
老四下意識的抬頭,瞳孔猛的張大。
只見丁小雪的鬼影從黑暗中飄了過來。
緩緩抬頭,一雙空洞的眼睛像看著死人一般,死死的盯著他們。
殷紅的嘴唇輕輕上揚。
一字一句:“找到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