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早早的就來到了辦公室,在科里其他人還沒有到的時候就已經把辦公室打掃完畢,然后就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桌前,習慣性的翻看著科長交給他的《安全生產法及相關法律知識》,這是一本關于安全生產相關法律的匯編,也是全國注冊安全工程師考試的教材之一。
蘇牧到安監局后被分在了執法監督科,科長是一位已經過了五十的老同志,巧合的是也姓嚴,名中華,在安監局的執法監督科崗位上已經了工作了幾十年了,在安監局還屬于發改委轄下的二級職能局時就已經是這個科的科長了,可惜一直沒能再進一步,但在區里算是安全生產執法監督的專家級人員了,局內很多人包括分管副局長在業務方面都很尊重他。當然安監局不是一個大的職能局,只含有執法監督科、危化品監督科、辦公室以及名義上存在的執法大隊四個科室,人員也不多,連一正三副四個局長在內總共不到二十個人,而蘇牧所在的執法監督科只有科長一名、科員兩個以及一名專職駕駛員,當然現在還要加上蘇牧了,五個人都聚在這間不大的辦公室中。分管執法監督科的副局長姓陳,另外還有一位姓陸的退居二線的前領導協助陳副局長。因此整個區的規模以上企業的安全生產工作,除了危化品條線由危化品監督科負責外,就是由這七個人負責監督檢查和執法的。
蘇牧翻看著手中的法律匯編,腦中不由想起嚴中華交給他這本書時給他說的話,“當初定崗招人的時候,我們的打算是想要能夠直接做事的人,定的是在街道安監站工作過的那位,但是據說他在考試中表現實在太糟糕了,讓領導都沒法偏袒了,所以沒法錄取,最后從其他人中擇優錄取了你。你對我們安監這塊恐怕是完全不懂,雖然你通過了司法考試,在局里甚至在區政府里都可以算是難得的人才了,但是你恐怕對安全生產這塊的法律知識也是懂得不多的,所以你要趕快把安全生產法律知識補起來,后面等上級組織培訓班的時候你再去補上安全生產管理知識,但是你必須抓緊,實在是沒有太多時間給你慢慢學。”
蘇牧初聽這番話時是帶著一絲不屑的,覺得自己雖然沒有學過安全生產法律知識,但是自己既然能通過司法考試了,那么將這塊知識補上也不過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而學會相關法律規定后那還做不好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啊?但是現在蘇牧不得不承認自己是被局限的認知所誤導了,不說其他,就手中這本法律匯編中的所有法律條文就是自己這么多年的法律學習中從沒接觸過的,更不要說其中還包含的行政規章、地方法規、文件規定了。總之,蘇牧現在深深的贊同嚴中華對自己的那番話語,自己在安全生產部門法中也是一個小白,一切都得從頭再學。
“小蘇,這么早就在看書呢。”科員中相對年輕的那位一進來就跟蘇牧招呼道。
“早,王哥。”蘇牧抬頭微笑著回應道,這位科員姓王,名長坤,蘇牧跟局里其他年輕同志一起叫他王哥。另一個科員的姓氏比較特殊,姓昝,名秋宇,讓蘇牧費了不少的腦細胞才將這個姓氏記住,隨大流的稱呼他為昝主任。
“你先收拾收拾,我去食堂吃個早飯,待會你跟我一起去企業進行檢查。”王長坤將手中的東西放在辦公桌上后跟蘇牧說道。
“好的,王哥。”蘇牧點點頭答道,眼睛卻是繼續看著法律條文,直到把這一節看完。蘇牧習慣性的看了一下時間,然后將自己剛到手不久的行政執法證和工作記錄本往自己的包里一塞后就坐在那發呆,直到嚴中華、昝秋宇兩人先后進入辦公室。
“小蘇,你今天跟王長坤去企業檢查,要注意多學習,有不懂的就問王長坤。”嚴中華邊喝著水邊對蘇牧說道。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蘇牧趕忙點頭應道。
“快九點了,王長坤怎么還沒來?”嚴中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今天有工作任務的。”
“王哥已經到了,現在在食堂呢。”蘇牧趕忙解釋道。
“那他要等九點才能下來了。”昝秋宇笑呵呵說道。
嚴中華沒有再言語,只是拿起辦公桌上的資料看起來。而蘇牧時不時的看看電腦上的時間,如昝秋宇所說,九點剛過沒多久,王長坤就回到了辦公室,顯然是在九點準時離開的食堂。
王長坤進門跟嚴中華、昝秋宇打過招呼后,就對蘇牧喊道,“小蘇,走了。”
“好的。”蘇牧拿起包站了起來,臨走時跟嚴中華、昝秋宇打了聲招呼,“嚴科,昝主任,那我跟王哥出去了。”
車是安監局專用的安監執法車,駕駛員卻不是那位專職駕駛員,而是王長坤自己開的,蘇牧也沒問那位駕駛員杜曉云去哪了,只是問了一句:“王哥,我們去哪?”
“先去長陽公司,是一家磚廠。”
“磚廠!我們區里居然還有磚廠?”蘇牧被王長坤的回答驚訝到了,“在哪里啊?我還以為我們這邊的磚石都是外地運進來的呢。”
“就在長江邊上,區里也就就那一家了,是國企改制過來的。”王長坤邊開車邊向蘇牧解釋道,“這個大夏天的,這么熱,要去看看,萬一出事了就糟了。”
“這么熱的天氣,磚廠還生產?那磚窯得多熱啊?”
“現在主要是在早上和晚上的時間段進行生產,現在至少應該不會開窯的。”王長坤解釋道,“到了之后你看一下就知道了,區里一直想關了這廠,但是沒抓手啊。”
蘇牧到廠后發現廠址居然離自己家之前的老房子沒有多遠。“得,以后還是不要說自己是本地人了,我都不知道這里居然有磚廠,我一直以為這里的高煙囪都是電廠的呢。”蘇牧有點自嘲的對著王長坤說道。
王長坤沒有接他的自我吐槽,而是帶頭向一幢三層的、建筑式樣跟蘇牧曾經居住的那幢樓相差無幾的辦公樓走去,那邊已經有兩個人迎了過來。蘇牧第一眼就感覺這兩人應該是跟自己父親同類的人,都有著一種國企或大集體企業職工的那種意味。蘇牧立即跟在王長坤后面走了過去。
王長坤跟兩個人打了一會哈哈后就給蘇牧和兩個人都做了介紹,這兩人是這個廠的廠長和安全員。兩人聽到王哥介紹,立即帶著一點討好的笑容跟蘇牧打招呼表示歡迎,然后轉向王長坤,“王科、蘇科,我們是先去辦公室坐坐還是先去場地轉轉?”
“現在在燒磚嗎?”王長坤問道。
“沒有,現在天太熱了,只能制磚胚了。”
“工人呢?”
“都回去休息了。”都是廠長在回答,安全員在一邊顯得有點拘謹。
“那先去場地轉一圈,然后再去辦公室。”王長坤點頭道。
“好的,那這邊走。”廠長立即笑道,而安全員直接帶頭走到了前面。蘇牧跟在最后到處看看,對于眼前的一切都感到十分新鮮,尤其是磚窯里壘放好的磚胚,這都是他第一次見到。
“高溫這塊的安全防護工作資料呢?”四人在轉了一圈后來到了辦公室,王長坤直接問道。
“在這里呢。”安全員遞過一本硬封面的本子,蘇牧一看就知道這種本子肯定是在企業改制之前留下的。
王長坤一邊看一邊問著,而蘇牧將廠長的回答內容都記了下來,比如工人的高溫費按照工種的不同分別提高到了80元、100元、160元了;工人尤其是成品車間工人實行強制休息,每天上午工作時間不超過十點,避過高溫;工作中每天給工人發放兩次冷飲,冷飲的標準也從原來的8角提高到了3元,同時準備了藿香茶讓工人隨時能喝;給工人發了毛巾和清涼油等高溫用品;在工作區域增添了就地沖洗的裝置。廠長最后帶著一點驕傲的說道,“今年到現在為止,我們廠里沒有一人中暑、發熱。”
蘇牧聽著廠長的回答,感覺這些都跟自己小時候父母在夏天的福利差不多,還記得偶爾廠里提供了橘子水的時候,自己一得到消息就馬上拿著家里最大的大茶缸去接的情形,這可是孩子才有的特權,沒想到快二十年了還有企業仍然是這一套。這家企業處處透露著以前作為國企或者大集體企業的影子。
“工人年紀都不小了啊,你們要特別注意啊,千萬不能出事啊。”王長坤囑咐道。
“嗯嗯,會的,現在大家都是為了養家糊口,出點事都是一家的事,”廠長諾諾道,“現在大家都注意著,所以太熱了就干脆不做了。廠里的安全員每天都會對成品車間這樣的重點補位進行中重點管理的,我們廠領導也會每天都進行車間檢查,班組、車間都會進行安全檢查,確保安全的長效管理落實到位。”
蘇牧聽著這番話就知道這個廠長肯定是在改制前就是一個管理者了,不然這些話不可能說的那么順溜,至少自己當初在村里的時候,那些土老板們是說不出這番話來的,或者說至少不會說的這么順滑。
“行吧,那你們注意,對危險點的排查管理要加強,要做好書面記錄,并發揮好工會的作用。我們就先走了。”王長坤說著就將手中的資料交還給那位安全員,然后起身帶著蘇牧離開了。
在兩人上車的時候,那個安全員突然跑了過來,遞給王長坤兩包硬中華香煙,“王科、蘇科,你們路上抽。”
“好的,謝謝啊。”王長坤完全沒有猶豫,直接接了過來,然后把一包香煙交給了蘇牧,另一包放進了自己包里。
“走了啊。” 王長坤待車子啟動后又大喊了一聲才出發。
“王哥,我們下面去哪?”蘇牧將煙放進包里后,看看時間發現才十點出頭就問了一句。
“去一趟國盛水泥預制廠。”王長坤直接道。蘇牧知道,這是在自己原來所在街道的一個行政村里的企業,企業老板從村里租了一大塊土地,建了廠房,主要經營水泥預制件。
當他從車上下來,站在水泥預制廠的水泥場地上時,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皮鞋的鞋底都要被融化了,本來溫度就很高,這水泥場地吸熱后更是熱。“這地面的熱度恐怕都夠直接煎雞蛋了。”蘇牧不無夸張的想著。
這次倒是沒人在等著他們,反而是王長坤直接帶著他往場地旁邊的一排兩層樓房走去,直接到了一間辦公室后就開門進去了。里面人一看到王長坤、蘇牧兩人進來立馬就站了起來,一個坐在后面稍顯胖的人開口笑道:“大王兄弟,你過來咋不提前說一聲啊?”然后就給王長坤遞了一支煙,并在給蘇牧遞煙時有點故作遲疑的向王長坤說道:“這位領導有點面生啊,但又好像在哪見過,是新來的?”
王長坤笑笑道:“這是小蘇,是新來局里的,原本是你們街道的呢。小蘇,這是張經理。”
“啊,我說呢,這么面熟,之前在鄉里肯定見過。”那個張經理立即接過話笑呵呵的說道,“是蘇牧蘇主任吧?之前就聽鄉里干部們提起過你,說你有能力有知識,考上了區里。我剛剛還在想是不是你呢?我是這個廠的安全員,姓張,叫我小張就好。”
蘇牧只能跟著假笑道:“張經理,你謙虛了。”說著接過香煙后將香煙放在了一邊。
“張經理,我們過來看看你們高溫作業的防護情況?”王長坤邊抽煙邊說道。
“王兄弟,你進來也看到了,我們現在白天不做事了。想做也做不了啊,場地上實在太燙了。”張經理說道,“工人現在是早上五點開始做事,九點之前必須結束;然后晚上七點場地澆水后才能再做個幾小時,其他時間工人都休息。高溫費都按照規定發放到位。”
“行吧,把發放記錄拿來,還有高溫用品的發放記錄都拿來,我們看看。”王長坤微笑道。
“好嘞。”張經理轉向辦公室里的一人,“你去財務室拿一下高溫費和高溫用品的發放記錄。”
被點到那個中年男人點點頭后立即出了辦公室,沒一會就帶回來一個文件夾。王長坤接過后自己看了一會然后交給蘇牧看看,自己則和其他人閑聊起來。
蘇牧看著,發現這家公司的高溫費倒是比長陽公司的高,每個人都有300元,但是發放的高溫用品卻是大同小異,都是毛巾、清涼油、藿香正氣水等等,看來這也是有行情的啊。
“大王兄弟,今天既然來了,有沒有空?叫上嚴科他們,晚上喝點啊?”在蘇牧看著材料時,那位張經理直接對著王長坤笑道。
“今天算了,下次吧,晚上我們還有事呢。”王長坤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就直接回答了他。
“得,那下次兄弟你一定要把時間空出來給我們一個機會啊。我也好歡迎一下蘇主任。”
“有機會的,下次一定。”王哥呵呵笑道。
“晚上有事?”在回去的路上,蘇牧問了一句。
“哦,我忘了跟你說了,今晚你們這個街道的安監站組局請科里吃小龍蝦。”王長坤拍了自己一下額頭,“今晚要好好看看你能喝多少?你喝白酒、紅酒還是啤酒,還是說都能喝?”
“我是都不能喝,實在要喝也只能喝啤酒。”蘇牧苦笑道。
下班后,全科的人都來到了一家名叫“龍蝦王”的酒店。蘇牧聽說過這家酒店,據說是這座城市里吃小龍蝦最好的飯店,一斤小龍蝦都要上百元,根本不是普通人家會來吃的地方。當他們到的時候,已經看到街道安監站的所有人都到了,還有幾個明顯是企業老板的中年男人。
“陳局、陸主任、嚴科,總算等到你們了。”安監站的繆站長笑哈哈的過來打起了招呼,并跟所有人都打了照面,包括蘇牧,然后繼續跟陳局說道,“陳局,來一局啊,菜還要準備一下。”
“行啊,組起來。”胖胖的陳局笑呵呵的答道,很自然的在一張方桌旁坐下,其他人也都分組坐下,一起玩起了八十分。不想打牌的則在旁邊看牌,而蘇牧和安監站的一個年輕人立在一邊不時為大家端茶倒水。直到一名體型健碩的光頭漢子進來走到陳局旁邊,“陳局,小龍蝦已經好了。”
“行吧,吳老板,讓他們出菜吧,我們打完這一把就結束了。”陳局邊出牌邊說道。
“好的。”那位吳老板應聲答道。
很快所有人就分主次坐下后,繆站長立即為陳局、陸主任、嚴科等人倒滿白酒,而其他人也都各自認領了自己的酒。陳局看著蘇牧面前的啤酒笑著說道,“小蘇,不喝點白酒啊?啤酒可是女人喝的啊。”
“白酒太辣了,”蘇牧紅著臉道:“實在受不了。”
“看來平常不吃辣啊,你這北方上大學不及格啊?”
“嗯嗯,主要是那邊的同學也是喝啤酒的多,畢竟那邊啤酒出名。”蘇牧不由感到有點尷尬的說道。
“也是,那邊啤酒還是很有名的。”陳局點點頭道,“那行,繆站長,大家都是兄弟,我就不客氣了,大家提一杯。”
“那肯定聽陳局的。”繆站長立即拿起酒杯應道,而所有人也自覺的拿起酒杯。蘇牧看著所有人都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不由傻了,這才開始就這么猛地嗎,蘇牧沒轍,白酒都干了,他這啤酒只能干。
“那大家動筷,小龍蝦得趁熱吃。”陳局看所有人都干了之后說道。
蘇牧看見陸主任、嚴科他們戴上塑料手套開始吃蝦后,也就對自己面前的椒鹽小龍蝦發起了進攻。這可是一百多一斤的小龍蝦啊,蘇牧之前可是只聽說過,就沒吃過,何況還有五香的、花雕的、麻辣的等等其他口味的。蘇牧暗暗下定決心,必須多吃點,自己之前可是都沒聽說過小龍蝦還有這么多口味的,自己家里吃的是幾塊錢一斤的,口味永遠都是紅燒一種。蘇牧感覺自己這是開了眼界了,發現世界還是挺大的。
就在蘇牧美美的吃著小龍蝦的時候,繆站長突然走了過來,“小蘇啊,你這幾年在街道都忙著工作和學習,沒機會跟我們一起聚聚的,今天要和老哥好好喝一杯啊。”
蘇牧聽著繆站長的話后反射式的站了起來并說著:“謝謝繆站長”,端起酒杯在繆站長的酒杯的杯沿矮一指的地方碰了一下,對著繆站長恭維道,“我在街道時候就多次聽嚴主任他們提起過你,說你是街道安監這塊的老法師了,離開街道的時候嚴主任還提醒讓我在以后工作中要向你多請教呢。”說完蘇牧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到區里了,多關照關照街道,站里有啥工作不到位的,你盡管跟我說。” 繆站長將杯中白酒飲盡后說道。然后蘇牧就不知為何成了酒桌上的一個小重點,安監站的其他人和那幾個老板也都過來向他敬酒。蘇牧都懵了,自己就一個小科員,有必要嗎?
蘇牧只能把這一絲疑惑壓在心底,先跟大家應酬,同時抓住時機向陳局、陸主任、嚴科以及科里的其他人敬酒,一杯杯的啤酒消失在蘇牧的嘴里進入他的胃里。醉意已經涌上了蘇牧的頭,蘇牧只能靠著理智控制著自己的行動不讓自己出丑,但是蘇牧知道自己已經喝多了,因為在這家飯店老板進來給大家敬酒的時候,他居然爽快的一次性就把杯中酒干了。但因為酒意,蘇牧居然沒控制住,問了身邊的王長坤,為什么這個老板也會來敬酒。
“店里的安全檢查是科里負責的。”王哥看著明顯有醉意的蘇牧,輕輕的跟他說了一聲。
“哦哦。”蘇牧雖然因為醉意而頭腦沉重,但卻也是理解的,這也許就是那句“我雖然沒本事扶持一家企業,但我能輕飄飄的關閉一家企業”的影響吧,安監局可是能夠以影響生產安全為由責令經營單位暫時停止生產經營的,這家店顯然也在局里的執法范圍內,那難怪這個老板得小心伺候著,就怕萬一惹人不開心啊,到時候即使你有大領導罩著,恐怕也很難順順當當的開店了,古話不是也說了小鬼難纏啊。
最后,蘇牧已經完全醉了,蘇牧對這場酒局最后的印象是其中的一位老板結的賬,并安排司機把他送回家的。蘇牧到家后更是吐了一個昏天黑地后才睡的。到第二天早上醒來后,蘇牧都是有點昏昏沉沉的,喝了一小碗父母準備的粥后就去上班了。“今天得好好緩緩了。”蘇牧暗暗道。
“小蘇,走了。”蘇牧在辦公桌前沒坐一會,嚴中華就叫了他,然后和王長坤一起到了一家機械廠進行安全檢查。當蘇牧再次坐在酒桌前看著面前杯子里的酒時,不由暗嘆一口氣,想想早上還覺得今天不喝酒好好緩緩的,沒想到中午就又被安排上了,而看看嚴中華、王長坤,兩個人都是那么平淡,似乎昨晚喝下去的酒到現在已經完全沒影了,蘇牧就不由得佩服他們的酒量。
整場酒喝下來,雖然蘇牧以昨天喝多了為由擋了不少酒,但還是被灌下去不少,蘇牧不由擔心下午上班咋辦了?
“小蘇,行不行,能不能打牌了?”嚴中華笑呵呵的說道。
蘇牧微微搖搖頭:“我怕腦子動不過來了。”
“那行,你沙發上休息一會。”嚴中華邊說著邊和老板等人在一旁的方桌旁坐下玩起了八十分。蘇牧躺在沙發上沒一會就睡了過去,直到被王長坤叫醒。
“喝點熱水,一起打會八十分。”王哥把蘇牧叫起來后,蘇牧發現在他睡著時陳局他們也已經到了,而一桌上顯然缺個人需要自己頂上了。
蘇牧點點頭:“我去趟衛生間,馬上回來。”
蘇牧到衛生間立即用涼水清醒了清醒,然后就上了牌桌。讓蘇牧沒想到的是牌局結束時不是各回各家,而是又一場酒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