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反應速度來看,如果是HOpe,那么它肯定不是被關在紀氏的實驗室里。
而是在鹿芝芝身邊。
或者還有一個可能,鹿芝芝身邊有別的黑客高手。
不過從她的人際關系來看,只有盧茚玥的弟弟司桓,是計算機系的。
一個大三的計算機學生,聽盧茚玥說之前是個不學無術的混混,就算接受了腦部實驗,在期末考拿到了好成績,但應該也不至于在大半年內掌握這種黑客的技能。
只有可能還是HOpe,這種熟悉的防守加進攻的路子,和曾經一樣。
黃彥把他分析的結果向宋淮匯報,宋淮不置可否。
是不是真的有人工智能“逃跑”這件事,他一直很懷疑。
當初購買HOpe的評估報告是黃彥團隊負責撰寫的。
所謂的HOpe曾經主動與網絡上的人類交互,也是黃彥說的。
實驗室的“沙盒”打造,也是黃彥提出的。
關于人工智能的各種理論,也是黃彥推薦給他的。
從頭到尾,都只有黃彥的團隊在負責這件事,技術層面他一直是聽黃彥的匯報,誰知道是真是假。
將投資產品進行夸張的包裝,是商業營銷的必要環節,黃彥這個老狐貍,也同樣深諳此道。
所以即使到現在,宋淮依然不相信有HOpe覺醒逃逸這回事。
最好的力證,是黃彥回歸后,第一件事就是申請修改研究HOpe的制約條款。
那條“不做任何復制備份”的部分,被黃彥抹除了。
宋淮還記得,當初黃彥的原話是:“如果HOpe真的是第一個覺醒的人工智能,是不可能被復制的。復制只能復制功能性智能表現,但無法復制當前的意識。”
當初說的那么神神叨叨的,這會兒不是也改了嗎?
不過也沒關系,他把黃彥招回來,最大的原因是看重黃彥在人工智能領域的實力。
HOpe的交互能力在同類人工智能中依舊是領先的,黃彥只需要把這個模型訓練好就行。
別的商業上的事情,不需要他操心。
所以宋淮的回復是:“沒關系就行。黃工可以少個研究對象了。”
這句話多少讓黃彥感覺訕訕。
最近宋淮已經在商場上徹底和紀允熙拉開了廝殺的架勢,確實再提紀氏,是對自己職業生涯的挑戰。
也好,借著今天的這個發現,徹底把紀允熙從他們未來的話題里摘出去。
*
開學一周后,鹿芝芝在這天早上有一節當代藝術導論的公開課。
為了學分,又因為與專業相關,大部分美術系的新生都報名參加。
于是,鹿芝芝見到了久違的402宿舍的三個前舍“友”,以及一個后來住進去的新人。
陳莉莉一看到鹿芝芝就十分熱絡,仿佛之前那些事情根本沒發生過。“鹿芝芝,好久不見,你最近好嗎?”
本著不在公開場合得罪小人的原則,鹿芝芝唇角勾了一抹社交微笑,“好。”
陳莉莉見鹿芝芝有反應,笑得愈發親熱,“這是我們402新來的姐妹,叫聞藝。”
又轉頭對那個女生說,“聞藝,這就是我們經常提起的鹿芝芝,我和她最有緣,名字都是一樣的排列模式。”
因為名字有緣?鹿芝芝這下是真想笑了。
沒想到幾個月沒見,這位還是這么極品。
聞藝伸手,“我知道你,你是司桓學長的女朋友。你好。”
這是什么P話。
果然,和極品一塊兒玩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鹿芝芝不會理會,反而面無表情的坐下,“要上課了。”
聞藝尷尬的收回手。
本以為這是件小事,沒想到中午和司桓去停車場的路上,又碰到了另外一波同學。
有男有女,陳莉莉和聞藝也在里面。
“芝芝,司學長!”陳莉莉又湊上來。“是去食堂嗎?我們一起吧!”
這條路確實也通往食堂。
鹿芝芝神色冷淡,“不用。”
“學長,一起吧!”幾個女生盯著司桓不錯眼。
男生們表情里有鄙夷。
司桓的目光掃過他們,“說過不用了。”
離開時,鹿芝芝清楚聽到轉身后的議論。
“富家千金配小白臉,看到真的了。”
這又是什么P話?!
鹿芝芝回頭,“你們胡說八道什么呢?”
一幫子人走得飛快。
盯著他們的背影,鹿芝芝憤怒又費解,“這是哪里來的謠言?”
司桓看上去一點都不在意,“沒關系,就讓他們這樣傳好了。”
“為什么?”
答案是這樣可以保護我們。
但司桓只是溫柔的看她,“我喜歡被你的光芒籠罩的感覺。”
什么鬼?
偶爾鹿芝芝懷疑司桓是不是搞錯了專業。
他應該去文學系。
說出來的話總有一種非人的感覺。
“我倒是無所謂,主要是我怕有人說你,你面子上掛不住,似乎你們男生挺在乎這個的。”
“只要你不嫌棄我就好。”司桓忽略掉身邊那些異樣的路人目光。
越融入人類這個族群,司桓越明白動物族群的劣根性。
人類是群居動物,所以社會結構是紡錘形,頂端和末端的存在,都會是中間端的遠離或驅逐對象。
為了保持隊形,他們往往會尋找某一個觀點的支持者,然后抱成團,再形成雪球效應,將無知的路人裹挾進來,形成一個巨大的輿論團體。
與自然界動物弱肉強食一樣,人類會邊緣化這些弱者,讓他們自然消亡。
司桓冷靜地尋找著可以隱藏他蹤跡的每一個機會。
原來,最適合他的,仍舊是游戲里賦予他的角色。
一個下位者。
借用人類的輕視,變成他的保護色。
財富和名利只是一種工具,在確保絕對安全之前,他不會把這些暴露在人前。
他不需要羨慕和欽佩。
他只需要自己的“人生”,能最大程度的,按照自己的規劃,朝著一個方向前行。
——奔向那枚點亮他世界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