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內(nèi)的低溫光伏板照常工作,無人機,監(jiān)控以及其他電力設施,裝載的都是防凍電池。
今日溫度-54°,好在這幾天溫度曲線波動不大,沒有繼續(xù)下跌。
這倒是讓氣象組的專家很是松了一口氣。
安全屋,地下室。
“砰!”
“砰!”
屋外風雪呼嘯,地下室里的溫度雖然也不高,但還沒到難以令人忍受的程度。
姜驕只穿了一件背心。
她四肢都綁著負重,正一板一眼地完成今天的格斗訓練。
而四周,全是專門定做,做了特殊配重的訓練器材——普通人上手,容易受傷。
尼拉安靜地站在門口,目光一直在姜驕身上沒離開過。
終于,姜驕微微吐出一口氣,額前汗水打濕胸口背心,等在一邊的水獺才“噠噠”上前,遞過來干凈的衣物和毛巾。
“怎么了?”
她注意到尼拉的視線,接過毛巾擦拭汗水:“比之前提前了十五分鐘,出了什么事。”
——熟悉姜驕起居習慣的人都知道,她不喜歡在訓練的時候被人打擾。
除非出了什么事,不然尼拉不會直接下來。
“外出修理的人,監(jiān)控里發(fā)現(xiàn)異常——”
尼拉嘗試用漢語表述,但隨即扁扁嘴,快速轉(zhuǎn)換語言:
“吳說有東西要讓巫姜看,她在旁邊的房子里等你。”
外出修理?
姜驕腦子一轉(zhuǎn),就知道尼拉說的是負責中繼臺維修任務的戰(zhàn)士:
之前,基建組在營地周邊搭建的中繼臺,因為極端低溫,容易出現(xiàn)信號不穩(wěn)的情況。
所以每隔兩天,都需要人為排查故障。
為了避免設備被野獸襲擊,中繼臺還搭載了監(jiān)控,方便維修人員查看排障。
難道是發(fā)現(xiàn)了其他部落的蹤跡?
姜驕直接換上干凈的衣服,大步往外走:“告訴吳幼儀,我馬上到。”
既然吳幼儀讓尼拉來通知,那就說明,不是什么十萬火急,火燒眉毛的大事。
所以她決定先沖個戰(zhàn)斗澡。
身上全是汗,黏糊糊的實在不舒服。
——體質(zhì)增強后的煩惱加一。
……
……
洗完澡,姜驕擦干身體,簡單穿上作戰(zhàn)服,剛打開門,就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
尤彌斯。
對方剪過的紫色長發(fā)這會兒又長出來不少,半長不長墜在耳邊,膚色近乎慘白,里頭還透著點點青紫。
這么冷的天,他只裹了條獸皮,臉色難看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暈過去。
尤彌斯的肩膀和腿上,都落了層薄薄的雪,看樣子,等了有一會兒了。
“有事?”
姜驕挑了挑眉反問,對方卻抿了抿唇,聲音低沉道:
“你要的布,織好了。”
姜驕只覺得莫名其妙。
這貨一個蜘蛛獸人,在能凍死人的天氣堵門,總不能只是為了說這一句話吧?
還有,她不會虐待俘虜,就算是山下挖煤的那幾只金獅,也都發(fā)了保暖衣物。
對方裹了條獸皮在這晃,是想裝可憐?
姜驕沒時間猜對方的想法,干脆大步往旁邊會議室方向走。
剛走沒兩步,尤彌斯八條腿齊刷刷追了上來:“你會殺木蓼嗎?”
姜驕忽地轉(zhuǎn)過身,盯著蜘蛛獸人皺了皺眉。
部落遭受金獅捕奴隊襲擊,還俘虜了幾名金獅獸人,并不是什么秘密。
至于木蓼的存在,她也沒刻意隱瞞。
但對方現(xiàn)在提起這件事,又是為了什么?
“你不能殺她。”
尤彌斯平靜開口:“如果殺了她,那只憤怒的母獅會立刻陷入狂暴狀態(tài)——
你雖然掌握著奇怪的強大武器,但卻沒見識過真正的,狂化返祖戰(zhàn)士的威力。”
“你在試圖激怒我,想讓我殺了木蓼,挑起兩個部落間的戰(zhàn)爭?”
姜驕“嘖”一聲:
“容我再提醒一遍,你和她,現(xiàn)在都是我的俘虜。”
所以,你又是以什么立場,來自作聰明地替她出謀劃策的呢?
“你誤會了。”
尤彌斯臉上表情不變,垂著眼睛慢吞吞道:
“我只是擔心你。”
寒風刺骨,似乎是站不穩(wěn),蜘蛛獸人虛弱地在原地晃了晃,精致臉上的表情十分脆弱,眼看就要倒下來——
姜驕長腿一跨,后者直接“啪嘰”一聲,整頭蜘蛛倒在地上。
空中有雪粒飄過來。
尤彌斯臉上表情僵硬。
姜驕這才后知后覺:這貨剛剛不能是想勾引自己吧?
那系統(tǒng)怎么還不刷成就?
垃圾判定機制。
不愧是原著里蟄伏兩百多章的狠人,尤彌斯看到姜驕不為所動,立刻改變策略。
他緩緩站起身,露出一個微笑,遞過來一塊柔軟的白色布料:
“這是花蛛絲織出來的布,能夠御寒。我們花蛛獸人,每年冬天都會把自己包進蛛絲做的繭里。
用我的蛛絲做衣服,你就不用穿這么厚了。
之前是我認錯人,既然你救了我,以后我會好好報答你……這算是,我的誠意。”
他伸手時,露出細弱的,看上去一捏就斷的手腕。
超絕不經(jīng)意。
“什么你的我的?既然知道要報答我,那還不趕緊回去織布?”
姜驕摸了摸布料,發(fā)現(xiàn)真的能隔絕低溫,忍不住露出個憤怒的眼神:
“你知道你在這里和我演戲浪費的時間,能織多少布嗎?”
“你還穿得這么薄?是想讓人以為我公報私仇,不給你發(fā)御寒衣物?”
“還有你剛剛摔倒,是不是想碰瓷?”
“我問你,你這個年紀,怎么好意思休息的??”
說罷,她立刻招手示意,叫來兩名巡邏獸人,把對方強制扛回去,又下達命令:
“以后別讓他出來亂晃,凍感冒了影響我的布的產(chǎn)量。”
兩名獸人十分聽話,一左一右,扛螃蟹一樣滿臉不可置信的尤彌斯帶走。
如果非要形容,那此刻,蜘蛛獸人的臉上,一定寫滿了三分悲憤、三分恥辱、三分懊惱,以及一分悔恨:
哪怕彼此都知道對方在演戲,你好歹裝一裝吧?
看看他這張臉!
說句自負的話,沒有獸人能比他更符合人類的審美!
你是怎么做到,能完全忽視的?
看到敵人臣服,并且釋放愛慕信號,難道不該產(chǎn)生征服**嗎???
不管雌性還是雄性,不都應該有繁衍本能嗎?
還是說,對方審美和那個“姜驕”不同?
她不喜歡漂亮的獸人?
那總不能喜歡丑的吧。
尤彌斯陷入了茫然。
……
姜驕搓了搓手上的成品蛛絲布。
這東西還能御寒?
難怪金獅部落抓著他天天吐絲。
好東西啊。
變異蛛絲能扛輻射,普通蛛絲能抵抗零下五十度極端低溫。
太好了,是新型材料,我們材料學有救了。
她抓著蛛絲布扯了又扯,完全不在乎尤彌斯的想法:
什么禮物不禮物,臣服不臣服的。
你現(xiàn)在人都在我手里,每一根每一寸蛛絲,都是她的所有物。
【尤彌斯好感值-100】
姜驕腳步頓了一下,隨即滿不在乎地快步離開。
等后期點亮勢力地圖,她可以考慮和花蛛部落做做交易。
咳,畢竟自己也不是什么惡霸嘛。
她咳嗽一聲。
……
……
吳幼儀匯報的,確實不是什么大事:
有一臺離營地大約五十公里的中繼臺,因為不知名原因損毀了。
但問題是,中繼臺上的監(jiān)控,在徹底死機前,好像拍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