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臂表哥咖啡店。
因為就在書店所在的商場一樓,林殊待會兒要去周婭家吃飯,還有點時間,索性過去坐坐。
謝不塵系著黑色圍腰在收拾桌子。
混的時候很混,打工的時候又有點社畜要死不活的勁,莫名有人夫感。
林殊一屁股坐下,搖晃手臂,“帥哥,帥哥,這里點單!”
“您說。”
謝不塵放下東西過來,拿出單子,按開圓珠筆。
林殊說道:“洛神咖啡不要咖啡,起司蛋糕不要起司,再來一瓶82年的礦泉水。”
謝不塵停住。
林殊斜眼,露出一個討打的微笑。
嘖。
男生按了下她的鴨舌帽,沒好氣道:“砸場子是吧,信不信叫人把你轟出去?”
林殊捧住下巴,齜牙笑。
“你轟吧,到時候我就說你始亂終棄,不想負(fù)責(zé),等你表哥揍你的時候,我再喊別打了,孩子不能沒有爸爸!”
嗯?
謝不塵氣笑了,又按了一下她的帽子,雖然什么也沒說,但眼神分明在罵她菜狗。
這會兒要到飯點了,咖啡店不忙,謝不塵進(jìn)去搗鼓一陣,端來咖啡和抹茶蛋糕。
咖啡表面的拉花丑丑的。
一看就是謝不塵拉的。
林殊觀摩一會兒,想到他賬號頭像那條小白狗,“這是把你家狗拉我咖啡上了?”
“免費(fèi)的就這樣,愛喝不喝。”
謝不塵作勢端走。
林殊攔住,囁嚅道:“哦,免費(fèi)的呀,那,這狗拉得挺好看的,你看眼睛雖然一大一小,頭也是扁的,但一看,就是一條狗。”
生動,抽象。
主要是免費(fèi)。
謝不塵進(jìn)去,出來又端了一盤點心,時髦的奶油水果撻。
她說太多了,待會兒還要吃飯呢。
謝不塵說是表哥讓拿的,這是新品,正好問問意見。
林殊揮動叉子,隔著玻璃跟謝不塵表哥打招呼。表哥超絕不經(jīng)意亮出強(qiáng)壯的花臂,借著豎大拇指,朝她鼓了鼓夸張的肌肉。
健身的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啊?
林殊笑死。
她小口喝咖啡,盡量不破壞拉花,吃完蛋撻,說了感受,抹茶蛋糕就有點吃不動了,她劃拉成兩塊,讓謝不塵分擔(dān)。
謝不塵伸手去戳。
“你手上有東西……”
林殊幫忙捻掉。
謝不塵抬眸,“什么?”
林殊拿給他看,是一張亮片紙。
謝不塵說今天有兩個熟人在店里過生日,掃了三遍,沒想到還會沾上。
林殊說道:“拉的彩紙炮呀,那確實難掃,亮片紙會被靜電吸附,接下來的一個月你都會在每個意外的角落看到它們。”
謝不塵的神情有點想死了。
林殊笑嘻嘻。
前世季行深創(chuàng)業(yè)期間,也常常在家辦慶祝會,他們倒是盡興,她比家政還命苦,家政按小時拿錢,她做完飯菜還要收拾,一干就是一天,最恨這種小亮片了。
林殊問道:“是你朋友還是同學(xué)來玩呀?”
“我們班的。”
謝不塵含住叉子,神情有點倦,看來不是很想提。
嘖。
這個表情有點熟啊。
林殊挑眉,“前女友?”
謝不塵說道:“前男友。”
“我就說你是gay,現(xiàn)在露出馬腳了吧!”
“是是是,你哥也這么說我,你們兄妹頭上裝雷達(dá)了,我藏得多深,現(xiàn)在也不得不現(xiàn)出原形。”
兩人東拉西扯,聊得亂七八糟但就是能繼續(xù)下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個人機(jī)成精了。
……
“林殊,你怎么在這?”
季行深背著書包停下腳步,震驚地看著林殊和坐她對面的謝不塵。
桌上有咖啡、甜點……
這種精品咖啡店可不便宜,別看只是一點東西,價格輕松上百。
也許是過于震驚。
也許是還年輕。
季行深竟然當(dāng)面質(zhì)問道:“你不是跟我說沒錢?怎么還來喝咖啡?”
沒有錢幫他墊,卻有錢請隔壁班的混子喝咖啡?
她怎么變成這樣了?
林殊聽到聲音明顯愣住。
謝不塵開口了,“哥們你有病吧,哪有跟女生喝咖啡還讓她給錢的道理?”
……
呃。
林殊摸人中,掩蓋唇邊扭曲的笑。
……
季行深神情更加震驚,不可置信道:“林殊,你讓他請你喝咖啡?這更不好吧?”
林殊收起笑,看向前世的愛人,“這有什么問題嗎?”
“他男的。”
季行深問林殊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一個男的請女生吃東西,肯定有想法,而一個女生沒有拒絕對方請客,肯定也有想法。
“我之前跟你說的,你是一點沒聽進(jìn)去嗎?”
季行深咄咄逼人。
那雙冷漠的眼眸變得憤怒,林殊感到陌生。
“你是誰啊,憑什么管我?”
林殊不耐煩道。
季行深不好說出林驟的囑托,忍了忍,滿臉失望地看著女孩,“林殊,你就要這樣爛掉是嗎?”
謝不塵慢悠悠放下蛋糕叉子,解開圍腰。
“學(xué)霸哥,你最好快滾,要不然我現(xiàn)在就讓你爛掉。”
季行深譏諷道:“以為誰都怕你嗎?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混混,除了泡妞你還知道什么?”
謝不塵略微挑眉。
還沒拔地而起,仗義出手,便被某人冰涼的小手溫溫柔柔握住。
“……怎么是謝不塵泡妞呢?明明是我泡他。”
林殊握住謝不塵的手,滿臉委屈道。
……
……
……
如何用一句話同時讓兩個男人的眼神死掉?
喏,就像林殊這樣式。
保管有用。
謝不塵無語地看著對面的人,想要收回自己清白修長的手,結(jié)果被細(xì)小的魔爪狠狠按住。
一個女生,到底是怎么一邊慫慫地說出炸裂的話,然后又狠狠按住一個187Cm男生的手的?
如此天賦異稟。
應(yīng)該去學(xué)掰手腕。
而不是在這里玷污他的清白。
季行深從震驚到震怒,再到現(xiàn)在一言不發(fā),只用了短短五分鐘。
他盯著兩人相握的手,久久不動。
黃娉婷拎著兩個裝滿雜物的塑料袋小跑過來,堪堪停住,滿臉活潑地問季行深在干嘛。
季行深的目光轉(zhuǎn)向黃娉婷,然后又轉(zhuǎn)向背對他的林殊。
他有些失魂落魄。
黃娉婷臉上的笑意淡去,看向林殊和謝不塵,神情有些輕蔑,不太意外的樣子。
“有些人就是擅長無縫銜接。”
林殊沒有說話。
因為光是按住謝不塵的手,就已經(jīng)用盡所有力氣。
季行深狼狽轉(zhuǎn)過身,頓了頓,挺直腰桿闊步往前。
林殊心想,他有這種能屈能伸的本領(lǐng),就算這一世沒有她的幫助,也會大展鴻圖的吧。成功總是屬于這種人,有情有義的只能上梁山。
雖然有點激進(jìn)了。
但是這樣一來,也落得耳根清凈。
省得不僅要應(yīng)付季行深,還要應(yīng)付他身邊諸如黃娉婷之流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