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老哥的電話,林殊給周婭打電話。
打不通。
她忘記了,周婭今天的航班回通市,這會兒應該在天上。
啊啊啊!
她好氣。
真的快要氣炸了。
說到底,還是覺得其中有蹊蹺,不肯相信謝不塵真的會對她做出這種事,才會打電話給別人,請求分析。
可事實就是,所有事都是他做的。
不管是無視她,還是叫保安趕她走,全都是謝不塵做的。
除非他還有個雙胞胎兄弟。
……
林殊沉下氣來,掏出手機,下達死亡通牒。
林殊:裝不認識是吧?還沒出名就裝起來了,我說干嘛去韓國,原來是去整形,行啊,變帥了尾巴就翹上天。告訴你,謝不塵,一般,很一般,就那樣。
林殊:我不會聽你解釋的,你還敢找保安來趕我!
林殊:你真的不解釋嗎?
林殊:分手。
林殊:分手你聽到沒?!
謝不塵:?
終于出現了,這個氣死人不償命的裝貨!
林殊:分手!!!
謝不塵:行。
……
……
……
林殊仰頭看天花板,一時間,腦內閃過很多畫面,全都跟他有關。
一件件、一樁樁。
有多刻骨銘心,就有多讓人難受。
這是要死了嗎?
畢竟死前才會出現跑馬燈啊。
嗚。
林殊臉皺成倭瓜,唰地流下一行淚。
淚還沒滑到臉頰,敲門聲響起。
謝大裝貨的聲音在門外冷冷響起,“開門,我來分手。”
啪。
林殊收起眼淚,一抹臉,嘩啦一下把門掀開,仿佛這不是門,是某人的頭蓋骨。
她抬頭逼視他。
默默攥緊拳頭。
腦內的戀愛傷感跑馬燈換成拳王泰森比賽錄像。
她、要、照、臉、打。
一秒……
十秒……
林殊的拳頭越來越松,人也越來越慫。
無他,謝不塵的眸光滿是慵懶的挑逗、藏不住的星星閃光,還有能把人吸進去的幽深漩渦。
這個比喻可能不恰當。
光是被看著,她骨頭都酥了。
好離譜。
這就是行走的魅魔嗎?
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
殊殊擦汗。
謝不塵面無表情往里推行李箱。
林殊自然而然往外推。
兩人禮尚往來,僵持不下。
又一次被推出來,謝不塵嘆了口氣,一屁股坐行李箱上,支著那張女媧偏心的頂配帥臉,好整以暇看著她。
“喲,怎么個事,進去坐坐都不行?”
他的聲音比以前沉。
也有可能是生氣,不自覺壓低了吧。
反正壓迫感挺強的。
但林殊是誰?
她可是閻王手里的漏網之魚。
林殊抱手,不客氣地哼了一聲,“讓你進來坐了嗎?你誰啊,不認識。”
“不認識?”
謝不塵的聲音略微拔高,眼睛很明顯地亮了一下,是殺氣,林殊后背立刻起了雞皮疙瘩。
他是黃鼠狼嗎?
怎么一瞪眼就能把她嚇得跟雞一樣?
“不認識……”
謝不塵沉住氣,喃喃重復,若有所思。
林殊抱手斜睨。
下一秒,某人當著她的面掏出手機,戴著金豬戒指的手一頓無情操作,林殊立馬滑跪。
“怎么動不動就截聊天記錄發朋友圈,你就沒有一點**意識么?”
“我們認識嗎?我發的是我跟我寶寶的聊天記錄,關你什么事?”
林殊按住他的手,“做人不要太絕。”
謝不塵暫停騷操作,靜靜看著握住自己的溫軟小手,再次嘆氣。
“……沒來接機就算了,讓我一個人在機場等五個小時也算了,還發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分手?哈哈,牛逼啊林殊。”
林殊捂住謝不塵叭叭的小嘴。
不準他胡言亂語。
只準她激情開麥。
“血口噴人!”
“我提前一個小時到機場,還給你帶了花,你出來看都沒看我,只顧著耍帥,還嘲諷我,最后把我送你的花扔進垃圾桶,還叫保安來抓我。”
“你做的好事,是一點不認嗎?”
“謝不塵,你是人嗎?”
謝不塵拉開林殊的手,完全沒有一點心虛,只有冷到骨子里的笑和冷到西伯利亞的發言:
“你在夢游嗎?為了早點回來見你,我連著兩天沒睡,說吧,把哪個小白臉認成老子了?我就知道不該跟那幫明星坐一趟飛機,以后把歌賣給狗,也不賣給他們,竟然敢撬我的墻角!”
嗯?
林殊開始緩沖。
盯著謝不塵的臉,噫來噫去。
難道她真的認錯人了么……
謝不塵挫敗地抓了抓頭發,咬牙拉起行李箱,邁步往外走,“想分手直接說,何必給我安這種莫須有的罪名?”
他走得決絕。
林殊下意識追出去。
謝不塵走到走廊盡頭,轉頭死死瞪她。
林殊就追了兩步,然后沒事人似的站在房間門口,眨巴無辜的圓眼睛。
她穿著黑色連衣裙,后背的鏤空蝴蝶結設計讓盈盈一握的腰身若隱若現,頭發盤成花苞,別了個絲絨的愛心發飾,側邊有兩縷微卷的絨發,將本就小巧迷人的輪廓修飾得仙氣飄飄。
性感、迷人、俏皮、可愛……
再疊加沒良心。
這腔調十足的小魔鬼,簡直了。
……
……
……
謝不塵咬牙走回來,扔了行李箱,雙手托住她的腦袋,拔苗助長,“怎么不來追我!”
“……我才是受害者,別以為倒打一耙就能把我騙得團團轉,剛剛是誰說開門分手來著?我開門了,現在是不是該分手了?”
臉都變形了。
林殊還振振有詞。
謝不塵氣得牙癢癢,很快變成心癢癢,眼神越來越迷醉,最后磨了磨后槽牙,抵抗不住心中的酸澀和愛戀情緒,情不自禁俯身吻下去。
唇齒相接。
謝不塵喘息著,貪婪地攫取。
阻斷的電路再次接通。
兩人俱是渾身一顫。
林殊爽了幾秒,想起來自己在生氣,于是狠狠推他。
小手被大手握住,壓到墻上。
謝不塵撤開,眉頭緊皺,湊在林殊耳邊委屈道:“殊殊,好不容易見面,不要這么對我……我好難受。”
他的口氣一軟,林殊的心也軟了。
她捧住謝不塵的臉,指腹摩挲眼角的小痣,摸到眉毛到額頭的疤痕時,眼眶紅了。
有段時間,謝不塵都不讓她看他。
就是因為這道疤。
她知道他去韓國,不管是疤痕整形,還是換發色,都是想用更好的面貌回來見她。
她是好色。
但也不是那么好色的。
這個笨蛋。
林殊低頭,眸光晃了晃,沙啞道:“機場那個人真的不是你么,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