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吃著朱阿姨自制的冰淇淋,不時在作文格里寫兩個字。
雪媚娘叼著蘋果塊,在地板舞獅。
她引用一句古詩詞,“花謝花飛花滿天”時,想不起下一句了,于是打開手機查找。
網頁還沒跳出搜索結果呢,林殊突然想到了謝不塵。
呃。
幾天沒說話了?
有點算不清。
好像應該聯系他?
等等,這么多天,她沒找他,他也沒找她,那她主動去找他,豈不是有一點舔?
要不然還是先暗戳戳點贊他的朋友圈,提醒一下?
林殊點開謝不塵的朋友圈,這才想起,這家伙不發朋友圈。
……
? ?)?*??
怪不得長那么帥,玩那么野,之前卻一直單著,這誰有辦法勾搭他啊。
呵呵,摩羯男。
林殊放下筆,當起了互聯網街溜子,這個軟件看看,那個軟件點點。
連載小說的網站,有人@她——
【生生,你是真的火了,都有人給你的小說寫歌了。】
【作者你說話,要是沒授權,我將帶十萬天兵天將沖爛他!】
【大大,你快去聽一下吧,真的很好聽,我感覺他就算沒有授權,也是很用心在寫的,而且你去看了就知道了,歌手本人真的真的真的很帥(不是小帥,是非常帥,不接受反駁)】
嗯?
竟然有人給她的小說寫歌么?
她懷著忐忑的心情點進彈幕網站,發現首頁大推就是那首歌——《埋葬深海》。
倒是貼切。
看來不是亂蹭的,是真的看過書。
林殊有點興奮,又有點羞恥。
她以為會看到一個文藝男青年,結果看到了自己擱置已久的“男友哥”。
還是那把吉他。
謝不塵坐在花臂表哥咖啡店外面的角落。
在人潮里自彈自唱。
嘈雜的街道聲和形形色色的行人交談聲,在前奏營造出一種于千萬人中獨處的寂寞。
播放量已經破百萬了。
該死啊,比她小說的全部書架都高。
他唱——
【我們相愛的時候,我還不知道我們不能相愛】
僅僅這一句,就把林殊的眼淚逼出來。
誰懂這種絕妙的錯位宿命?
林殊心想,這句話她要抄進簡介:)
【如果還有良知,該知道不能用愛拴住你】
【如果還有勇氣,該明白早早親手推開你】
【你總說我像他,我該怎么告訴你,我就是你的他】
【愛讓我煎熬,也是唯一解藥,如果我還有機會活著,這次請你不要走——】
歌詞下面打出小說男主逼女主離開時說的話:
你愛我什么?我本來就是爛人,受不了老子跟其他女人鬼混,那你就走啊。
……
歌很短。
不到兩分鐘。
林殊抽出紙巾捂住臉,揉搓眼睛。
前世她翻譯的書出版了,她送了一本給季行深,他夸了她兩句,她心里美滋滋的。
結婚后有一次去他辦公室,那本書還在季行深當時隨手擺放的地方。
保潔把書伺候得一塵不染。
那本書,每一頁都是新的。
他從來沒有翻開過。
……
林殊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熱烈的追求者,可是他們好像只對她的外貌、家世和體面的工作感興趣。
只要是這個配置就行,無所謂配置里面的人是誰。
敷衍的贊美,她聽得多了。
誠實的人也有,當面就說只是翻了兩頁,字太多了。
那種誠實同樣可惡。
她從不奢求現實中有人能耐心閱讀她的世界,但是真有這么個人,也實在是……
(?﹏?)
行。
舔就舔吧。
她聯系他。
林殊給謝不塵打電話,他秒接,聲音散漫,像是一點也不意外。
“喲,大作家閉關結束,想起我這個糟糠了?”
“謝不塵,你干嘛讀我的小說?”
“我花了五塊錢訂閱,愛怎么讀怎么讀,你管不著。”
“你有授權嗎,就用我的小說去寫歌?”
“那你去告我侵權,讓我下架。”
“哼。”
“小佩琪哼哼什么?”
林殊說道:“你明明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別以為我不知道。”
謝不塵哦了一聲。
并不否認。
但也不承認。
別扭死了。
林殊說道:“我有事跟你講,你到我家來。”
謝不塵說道:“晚點吧,我有事跟你哥講,我們已經談著了。”
……
嗯?
嗯?嗯?嗯?
為什么她總是滿頭問號?
因為她對謝不塵的認知還是太少。
她都不敢硬剛她哥。
他竟然直接約出去了?
不是。
背著她約男人也就算了,怎么還約她哥?
林殊穿好衣服,忙問朱阿姨林驟去哪了,什么時候走的,問完也沖了出去。
……
某刨冰店。
兩個男生面對面坐著,面前擺著一份牛奶巧克力刨冰。
周圍的女生不時竊竊私語,各個都掛著邪惡金毛的笑,猜測兩人的關系。
畢竟,這勢均力敵的顏值,不相上下的身高,實在是攻守難辨,有太多種組合了。
林驟吃口刨冰,讓他有屁快放。
謝不塵說道:“哥哥,你不要為難林殊,有事直接跟我談。”
“嘿,我管我妹,你還管起我來了。”
林驟停了一下,然后繼續挖刨冰。
沒辦法。
他雖然是男的,但卻是甜食腦袋。
此時此刻的林驟,還沒有體驗到謝不塵的“險惡”。
沒事,快了。
謝不塵哦了一聲,說道:“你怕我?”
嗯?
林驟笑了一聲,“幾斤幾兩啊,真以為我不會弄你是吧?”
謝不塵說道:“那就來弄我,我等著。”
嗯?
林驟吞下刨冰,“小子,信不信今晚就讓你回不了家!”
謝不塵從善如流。
“信。”
林驟剛剛蓄力完畢,臭小子就認慫,搞得他有點拔劍四顧心茫然。
安靜一會兒。
謝不塵說道:“驟哥的手段,我也是聽過的,很佩服,就是有個疑問,需要哥哥解答一下。”
“說。”
“既然哥哥這么厲害,為什么還會怕我會對林殊家暴呢?”
“嗯?”
林驟的表情凝滯。
微微,感覺,不妙。
謝不塵盯著林驟的臉,無比誠懇,一字一頓說道:“我要是敢打林殊,你是吃素的嗎?”
這就涉及到經典的大舅哥和妹夫的制衡論了。
如果大舅哥夠猛,妹夫就不敢對他妹妹動手。
如果妹夫敢對妹妹動手,那就是大舅哥不行,各種意義的不行。
“哥哥,你到底行不行啊?”
謝不塵用關愛老年人的眼神看著林驟。
挑撥離間是吧。
與其讓林殊和他反思。
謝不塵決定讓林驟內耗:)
……
哥哥又怎樣?
是林殊的哥哥,他才叫他一聲哥哥,要不然直接就是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