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的話,直接讓黃芳瞪大了眼睛,她是怎么也沒想到,這雞, 竟然是殺給老二媳婦舒悅吃的。
憑什么啊,她們倆可都是同一天生的孩子 , 怎么就能這么欺負人呢......而且,舒悅有奶水,可以不讓孩子餓著, 為什么要給她殺雞吃?她才是那個沒有奶水的人,孩子餓得在屋里哇哇哭,早就想讓程母給殺只雞,想著好好補一補,能不能下奶,也能不讓孩子挨餓。
結果呢......雞是殺了,只不過,不讓她吃,這還有天理嗎?
“媽, 你怎么能這樣啊,都是兒媳婦,都是生孩子......怎么她舒悅能吃雞,我就不能吃,你.....你這心也太偏了。”
黃芳的眼淚都流了下來,她是真的難受,如果, 她跟舒悅都沒得吃,那她的心里還能好受一點, 可現(xiàn)在,明顯不是這樣,舒悅都鬧得分了家, 東西都搬走了, 程母還在想著她, 那她這個老大媳婦算什么,就因為, 她生了個丫頭片子, 就這么對她,實在是不公平。
“你朝我吼什么?你自己生不出兒子,能怪誰啊, 想吃雞,自己弄去,我這幾只雞,你就別指望了。”
程母可不在乎黃芳的氣急敗壞,以為她想殺雞給舒悅吃嗎?她也不想啊, 可是......老三這次回來,還是為了要錢,說什么提干的事情,已經(jīng)送了五百塊出去, 還差一步, 得再拿三百出來,他們老兩口已經(jīng)沒錢能拿得出來, 只能是指望著老二能幫襯一把。
程父思來想去,事關老三的前途,不能不管,身邊沒有錢,剛好,老二回來了,他的工資肯定不止二十五塊, 這次回來, 也沒給家里帶東西,肯定是帶了錢回來的,既然, 老二覺得, 是他們老兩口沒有伺候好老二媳婦,那,就把老二夫妻倆給叫回來, 一起吃個飯, 緩和一下關系, 順便把錢的事情提一下, 這樣一來, 也算是一舉兩得。
要把人叫回來吃飯,沒有像樣的菜,肯定是不行的,程父提出要殺雞,老二媳婦還在月子里,還給生了個孫子,殺只雞也是應該的,正好,老三夫妻倆也在家里,一家人都能吃到。
程父發(fā)了話, 程母再不愿意, 這雞也得殺,程母本就一肚子的怨氣, 黃芳還到她面前來找晦氣,可不就是撞到了槍口上嗎?
眼睜睜的看著,程母燒水, 殺雞,拔毛, 黃芳直接哇得一聲,大哭了出來, 感覺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可,她的哭聲, 并沒有讓程家的任何一個人在意,依然是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 無人理會,哭得慘烈的黃芳。
老宅
舒悅可不知道,程家那邊, 正在殺雞準備鴻門宴, 她原本是在炕上裝睡的,只不過躺著躺著,還真的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 是兒子正在往她的懷里鉆, 這是餓了的表現(xiàn), 舒悅也沒起來, 側著身子,給兒子喂奶。
“二哥,你回來了?”
院子里,有人在說話,舒悅聽出來了, 是老三程景安的聲音。
“有事?”
程景川低聲回應了一句。
“那個,我結婚的時候, 你也不在家,二嫂在家生孩子, 都沒趕上我的婚宴,我跟于敏回來看爸媽,聽說你回來了, 想著, 趁著大家都 在,一起吃個團圓飯,媽知道二嫂還在月子里, 特意給殺了一只雞,就等著你們回去吃。”
程景安把來意說了出來, 他也沒想到, 這次回家, 竟然會遇上二哥也回家來探親,而且,二哥竟然沒有住在家里, 而是跟著舒悅一起住在老宅,以前,也沒覺得二哥對二嫂有什么感情啊, 怎么這次回來,還有了這樣的變化,要是早知道,二哥對舒悅是在意的, 那, 他也不至于一直都,不太尊重舒悅。
雖然不知道,二哥在部隊里面 ,具體是什么職位, 可是,在部隊里那么多年,工資肯定是不會低的,而且,軍人在普通人的眼里, 都是值得尊重的存在,還有,戰(zhàn)友多, 關系也多,反正,他是一直都想要,好好跟二哥搞好關系的。
之前沒有把舒悅放在眼里,完全是因為,看二哥對舒悅的態(tài)度,就不是很在意, 所以,他也就沒必要把舒悅當成嫂子來對待。
現(xiàn)在, 看二哥在老宅準備柴,還在修繕屋頂, 怎么看,都是要在老宅長住的表現(xiàn), 程景安的心里,還是很詫異的,原以為,二哥是被迫娶了舒悅, 對這個不是自愿娶進門的妻子, 肯定是不會放在心上,他才會向父母提議, 不要把匯錢的事情告訴舒悅,更不要把錢給舒悅,全都握在父母的手里, 那......早晚都會到他的手里來。
“之前我受傷, 需要人照顧,電話是打到你們廠里, 是你告訴我的戰(zhàn)友,家里忙, 來不了人,對嗎?”
程景川沒有停下自己砍柴的動作, 頭也沒抬, 直接說了這么一句。
那個電話, 是戰(zhàn)友在他昏迷的時候, 打回來的,因為他是已婚的情況, 受傷嚴重, 部隊領導有意想讓家屬去照顧,這才會給家里人打了電話。
村里沒有電話,根據(jù)資料, 得知他有個弟弟在紡織廠工作,電話直接打到了廠里,戰(zhàn)友把他的傷勢說完以后,程景安給出的回應是, 家里實在是忙,抽不出人,也抽不出時間過去照顧, 相信部隊領導肯定會把人照顧好。
從戰(zhàn)友的嘴里聽到這些話的時候 ,程景川的整顆心都是涼的,他們是兄弟,竟然會如此狠心的說出這樣的話來,真的是沒有顧及半分兄弟的情分。
之前,程景川還有想過,至少,程景安應該會把他受傷的事情,告訴舒悅一聲,哪怕舒悅不想來部隊照顧他,也能給他寫封信, 發(fā)個電報 , 或是打個電話,好歹是夫妻, 怎么做不到,不聞不問吧。
到家之后才發(fā)現(xiàn),舒悅跟家里人的關系并不好, 懷著孕, 還沒錢, 他這個當丈夫的都沒有盡到責任,又有什么資格去要求, 作為妻子的她,要來管他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