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隨著撲通一聲，舒悅的昏迷之前，看到了另一個男人的臉，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讓她覺得，自己似乎有救了。

再有意識的時候，舒悅費力的睜開眼睛，看到了面前，正在給她做急救的男人，他的雙手按壓在她的胸口之上，水滴順著他的臉滴落下來，他很認真，也沒有別的雜念，可，身后看著這一幕的村民，不少人都對他們倆這樣的行為，指指點點。

“嘖嘖嘖，世風日下啊，怎么會有這么不要臉的女人啊，勾搭著兩個男人都在河里，真是不知廉恥。”

“這不就是在給自己找好靠山嗎？還真是不挑啊，那李家的老三，那就是個二流子，這種男人也看得上，資本家大小姐的眼光也太差了吧。”

“就這資本家的成分，配那李老三剛好，怎么還把程家老二也給勾搭進去了，這程家老二可是村里最有出息的后生，要是娶了這個大小姐，那，前途都要斷送進去，不劃算啊。”

她已經習慣了村民們對她的惡意，可她在這個時候，腦子只有李老三那張猥瑣的臉，害怕再遇到類似的事情，還有對未來恐懼，她的腦子里面，只有唯一的一個念頭，嫁給這個軍人，或許，是她能抓住的最好機會。

“你醒了，我剛才只是在急救，希望你可以理解。”

看到舒悅已經醒了過來，程景川停下手里的動作，把自己的外套，蓋在了她的身上，他是回家探親的，看到了李老三一直在追著一個姑娘家跑，聽到了姑娘家大喊救命，出于軍人的本能，他快跑跟了過來，卻還是晚了一步，那個姑娘落了水，李老三還在岸上脫衣服，嘴里不干不凈的說些渾話，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一腳把人踹開，下水將人救了上來。

救人的時候，想的是，身為軍人應該要為人民服務，可是，在他把人救上來以后，聽到村民的議論，他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招惹了麻煩。

被救的人，成分不太好，跟資本家扯上了關系，這樣的人，大部分人都會選擇躲的遠遠的，而他，不僅把人救了上來，還給人實施了急救，雖然，他的做法，全是合理的，只不過......那么多人看著，他的手，落在了人家的胸口，正值天氣炎熱的時候，衣服都穿的單薄，他對人家又是抱又是按的，要是遇上不講理的，肯定是需要他負責的。

對上程景川的眼睛，舒悅的心里，無比的糾結，外公和外婆都是醫生，家里有不少的醫書，急救這種方法，她是知道的，可以說，如果沒有程景川的出手，那，她的生命，就會結束在今天，說一句，這是她的救命恩人，沒有一點問題，本來應該要好好感謝救命恩人的，可她......卻想要賴上他，實在是，有點忘恩負義。

“舒知青，我家老三可是為了救你，摔了個大跟頭，你是不是得以身相許啊，嬸子知道，你這成分不好，還被別的男人摸過，我們家不嫌棄你，只要，你以后，給我們李家生個大胖小子就行。”

不等舒悅想清楚，要怎么面對程景川的時候，李母突然就上前，沒皮沒臉的來了這么一句，她不在乎什么成分好不好的問題，兒子是個什么德行的人，當媽的哪有不清楚的，既然，他對這個知青有意思，那就把人娶回去，也省得兒子天天在外面鬧，而且，全村都知道，這個舒知青，無依無靠，這樣的兒媳婦最好磋磨，娶回家以后，能干活，能傳宗接代，這就足夠了。

李母的話，讓舒悅糾結的問題，馬上有了答案，必須嫁人，要不然，她很難在村里活下去，下鄉的時候，外公和外婆再三交待，讓她凡事都要忍一忍，沒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她想活著，就需要依靠，這個軍人，是她最好的選擇。

“你抱了我，也摸了我，就得娶我，要不然，就是逼著我去死。”

這么無恥的話說出來，還是對著救了自己性命的恩人，舒悅不敢抬頭，她也沒想到，會有這么一天，她能做出逼婚這樣的事情來，自己也覺得很卑鄙，可她沒有辦法，要是不能嫁給這個軍人，那她......以后在村里的日子，只會更難熬。

“我，是，在，救，你。”

一字一頓，這幾個字，是程景川咬著牙說出來的，他要是不出手，那她，要不就得淹死在河里，要不，就會被李老三吃干抹凈，他救人不圖回報，卻沒想過，救人以后，會被人訛上。

舒悅能感覺得到，男人是很生氣的，不用看他的臉，光是聽聲音，都能感覺到怒氣，她更不敢抬頭，好在，村長站了出來，拉著程景川去邊上說話，舒悅知道，村長肯定會幫她，因為，舅舅他們給過村長好處，讓他幫著照應一二，要不然，就村里人對她的排擠，她想活下來都很難。

過了好一會，村長家的兒媳婦過來扶她，并且，告訴了她一個好消息，程家老二程景川已經同意娶她了，只不過，她的成分問題，要過政審并不容易，只能先在村里擺上幾桌酒，讓村里人，都知道他們結婚的事情，他會向上面提交結婚申請，什么時候批下來，什么時候結婚。

沒有結婚證，并且，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領結婚證，要是放在別人身上，可能會覺得不靠譜，可是，舒悅想也沒想就接受了，她現在，根本沒有別的選擇，農村里面，只要擺了酒，那就是夫妻，有沒有結婚證，反倒沒有那么在意。

對舒悅來說，其實，不領證其實也挺好的，至少，有朝一日，外公他們要是能平反，肯定會把她弄回城里，有結婚證，反而會麻煩。

就這樣，舒悅在落水后的第二天，就從舒知青，變成了程家老二媳婦，擺酒那天，程景川沉著臉，只對她說了一句話：“這是你自己要嫁的，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