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我能有什么壞心思, 不就是想著讓他們兄弟三個全都能過得好嗎?總不能,老二只顧著自己, 完全不管老大和老三吧,這做父母的,不都是希望一家人全都好好的嗎, 大家都能過好,那才是真的好, 老二當上軍官,有工資, 給兄弟們出點錢,出點力, 也是合情合理的,一家人,哪里能把什么都計較得太清楚。”
程母覺得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 她這樣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明明,以前一直都是這么過來的,也就這次老二回來, 這才全都變了樣,總跟家里鬧,也不管家里的事情, 這才是讓家里亂套的原因,要是還像以前那樣,哪里會有這么多的事情。
“哼,你還真偏心偏的沒邊,老二當上軍官, 拿工資, 是他自己努力得來的,跟你們有什么關系嗎?他之前受傷的時候, 不過就是想讓家里去個人照顧 ,你們有人搭理他嗎?那個時候,你們怎么不想想,都是一家人呢, 還有,老二把媳婦放在家里, 是希望你們可以幫著照顧 ,可你們做了什么, 當長工來使喚, 各種磋磨 ,從懷孕到生子,你這個當婆婆的, 可有想過,都是一家人。”
程老太的話, 一句接一句, 讓程母沒法反駁,受傷的事,磋磨舒悅的事情,她也知道確實是理虧,根本沒法反駁。
“嗚嗚......哇......哇”
一陣哭聲, 打斷了吵架了幾人, 就放在桌上的三個孩子, 全都哭了出來, 黃芳上手一摸 ,一個個的燒得滾燙, 這才意識到,女兒還都病著,本來就沒治好,出院回來, 完全是因為費用太高 ,他們才偷偷跑的 ,大半夜的帶著孩子在外面走了那么久,天氣又冷 ,估計, 病情又加重。
“又燒起來了,趕緊去把大夫找來啊。”
再怎么說, 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肉,看到三個孩子,不管大的小的,全都因為難受 , 扯著嗓子大哭,黃芳真的著急, 催著程景恩去找大夫, 現在也顧不得程父說的,要跟二房搞好關系的交待, 拉著程母,一個抱著一個孩子, 快步往程家走,孩子本就受了涼, 發著燒,昨晚還沒睡上炕,就在桌子上面對付了一晚, 如此狠心的父母,也就大房這兩口子。
“ 終于是清靜了,一天天的,真能鬧事。”
程老太看著在雨里小跑的三個人,又是搖頭又是嘆息, 真的沒法程母的心理,回想當初,程母進了程家的門, 她這個當婆婆的,也沒有苛待過兒媳婦,甚至都沒有多過問他們各家的事情, 都是想著, 兒子早已結婚成家, 那就得扛起家庭的責任, 她這個婆婆,只要管好自己就行, 結果, 現在程母成了婆婆 ,卻是這樣的一副嘴臉,真是沒眼看。
咚咚,咚咚
經過這么一鬧, 早飯都還沒做上, 正準備進廚房, 外面的院門再次被人敲響, 抬眼望去, 又是個讓人討厭的人。
“別理他。”
看到顧承安出現, 舒悅就知道沒好事, 根本就不想見他,昨天已經把話說得那么難聽了,還能找上門來,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肯定沒安好心,讓他進來,只會破壞自己的心情 ,真沒那個必要。
“舒悅, 你先聽說,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找女婿談談,我這次過來, 也就只能待兩三天,沒有太多的時間,有些事需要聊幾句, 你讓女婿出來見一面就行。”
看著舒悅準備轉身進屋, 程景川也沒有想出來的意思, 顧承安不想白跑一趟 , 趕緊朝著屋里大喊。
“我去看看,他要說什么。”
程景川看了一眼外面,知道舒悅對這個生父十分不滿, 根本不想見他, 可他既然找上門來,總得知道一下,他的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不管他提出什么的要求,都不能答應, 多小都不行。”
舒悅也不希望, 顧承安在外面大喊大叫的在惹來村民看笑話,只能看著程景川出去把人給打發走。
“去前面聊。”
程景川戴著斗笠,出了院門, 直接就往前走, 顧承安很不滿這么沒禮貌的女婿, 不過,想到自己是有事相求, 只能先忍著,一直走到村口的樹下,兩兩人才停下腳步。
“說吧,要談什么?”
同一時間,田美芳正在知青點拉著陳子如說話。
“ 按目前的情況,光是靠我和你爸,很難把你倆都弄回城,我想著,你能不能也幫著出點力。”
田美芳的話,讓顧子如摸不著頭腦, 她不過就是個知青, 而且還是剛來農村的新知青, 哪里能幫上什么忙。
“ 傻女兒,你長得好,身材也好,再加上你知青的身份, 在村里, 想要找一個條件不錯的人,不難的,你先別生氣, 媽說這些話,都是有道理的,你看舒悅就知道,以前的她, 那下巴永遠都是抬著的, 看人的眼神都是不屑的, 現在呢?還不是早早認清了自己的處境 ,哪怕是靠著賴, 也賴上了一個軍官,日子過得也算自在, 她都能豁出去 ,你是不是也可以?”
母親的話,顧子如剛聽完是很想反駁的,這是農村 ,她是要回城的,真要是跟哪個村里人發生點什么, 那她還怎么回城, 還有,那些農村的糙漢,一個個黑黢黢的,說話做事沒有半點風度, 更不會懂得什么叫體貼,什么叫浪漫,讓她委屈自己,跟這樣的人在一起, 她覺得自己做不到,也不屑靠著出賣自己來換取出路。
可.......母親提到舒悅, 不得不承認, 舒悅嫁的那個軍官還是很不錯的,長得好看,還是團長,看上去,對舒悅也算護著, 如果,自己可以找一個這樣的男人,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可惜, 那個軍官, 已經娶了舒悅,破壞軍婚是犯罪,這個基本的原則, 她還是懂的,不能去破壞軍婚, 這村里也就沒有別的合適的男人。
不是她不想豁出去,而是余下的這些人,真的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