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紙捅破后,云芙在面對魏容時,不知為何,有種放不開的感覺。
之前可以肆無忌憚的在他面前撒嬌賣萌翻肚皮,現(xiàn)在坦白身份之后,別說翻肚皮,就連男人那只手伸過來,云芙都有種臉紅心跳的感覺。
魏容也發(fā)現(xiàn)了,自從阿芙自己坦白身份之后,開始躲他了。
原本他處理公務(wù)時,某個小家伙會來他的懷里趴著睡覺,或者是在桌案上坐著,用小爪子扒拉著桌上的東西,給它們推下桌,又叼上來,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
而現(xiàn)在……
魏容看著躺在架子上的貓兒,指尖發(fā)癢,想擼貓。
云芙躺在架子上,睡得發(fā)出呼呼呼的聲音。
當(dāng)聽到動靜,睜開眼,原本在桌案前處理公務(wù)的男人此時站到了架子前,眼眸幽深地看著她。
云芙打了個哈欠,順便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喵了一聲。
“喵嗚~”干嘛?
魏容就這樣神色略顯清冷地看著眼前這只毛茸茸的小家伙。
說出的話和他的臉色一樣冷冷淡淡。
“阿芙這是要和我劃分界限了?”
聽到這話,云芙困意立馬就沒有了。
劃分界限?沒有啊?
云芙坐直身子,和男人四目相對,“喵~”怎么可能!
怕男人聽不懂,云芙還搖了搖腦袋。
對于貓兒的動作,魏容不僅沒被安撫到,反而冷笑出聲。
“那為何對我如此冷淡,怎么?祝家表小姐看光了我的身子,甚至對我上下其手,如今想和我拉開距離,是不想負(fù)責(zé)了?”
男人說出的話猶如一陣陣驚雷,劈得云芙外焦里嫩。
看光身子?
上下其手???
不想負(fù)責(zé)?????
這是一個男人說出來的話嘛?
明明,明明她才是那個被占盡便宜的好嗎?
云芙氣得喵喵喵亂叫一通。
魏容雖然聽不懂貓語,但可以感受到某人對他的話十分不認(rèn)同。
而魏容卻不管這些,反正他聽不懂。
自顧自的繼續(xù)道,“我二十多年的清白,都被阿芙奪了去,卻不曾想,捅破窗戶紙之后,阿芙就開始疏遠(yuǎn)我。”
“難道心里還在心心念念那十個小白臉,等以后回到自己的身體之后一腳把我踹開?”
魏容原本只是裝腔作勢,說著說著腦子里就想到了某個小沒良心回到自己身體后就對他不聞不問,甚至還去找其他小白臉!
假裝生氣最后變成了真生氣。
一股無名火猶如野草一般在心中瘋長,魏容眉眼越發(fā)冷冽。
本就清貴如謫仙的人,此時眉眼間覆上這層霜雪,越發(fā)令人膽寒不敢靠近。
“呵!阿芙真的好手段!”
云芙還在消化男人說出的那一堆話,剛準(zhǔn)備解釋,某人冷冷地甩來這句話,便大步離開了書房。
不是,怎么那十個小白臉的事情還沒過去啊?
還有,什么叫踹開?他們兩人不是飼養(yǎng)關(guān)系嗎?怎么叫踹開?
云芙跳下木架子,罵罵咧咧地追上某個背影都?xì)夤墓牡哪腥恕?/p>
守在門外的子時申時二人看著滿臉寒霜走出書房的主子,滿是驚訝。
這是多久沒看到世子這般生氣了。
待人沒走多遠(yuǎn),書房里,一抹黃色的身影喵喵叫個不停追了上去。
申時臉上帶起一抹玩味的笑,不禁打趣,“喲~我們阿福又惹世子生氣了?”
云芙聽到這句話,原本追出去的步伐退了回來,亮出爪子,狠狠抓在了申時的衣服上。
一時間衣服上好幾條絲線被勾了出來。
“喵嗷~”叫你說風(fēng)涼話。
申時看著自己衣服上竄出的好幾條絲線,一臉泄氣,“祖宗,這是我新做的衣裳,第一次穿……”
而罪魁禍?zhǔn)滓呀?jīng)跑了出去,留下一道暖黃色的背影。
申時提著被抓抽絲的衣服,滿臉心疼。
子時抱著劍,淡淡的掃了一眼,留下兩個字。
“活該。”
申時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怎么沒忍住去惹這小祖宗了……”
阿福可是自家世子都敢惹的存在。
下次再也不敢說阿福的風(fēng)涼話了。
魏容這邊余光看到了追在自己身后那抹黃色的小身影,腳步不緊不慢,但也沒讓她那么輕松地追上他,控制好距離。
云芙看著魏容走進藏經(jīng)閣,甚至還把門關(guān)上了。
壞了,狗男人是真生氣了。
來到藏經(jīng)閣前,看著緊閉的房門,一眼就看到了半開的窗戶,直接從窗戶翻了進去。
閣樓內(nèi),魏容已經(jīng)找到了一本書,走到一處案桌前坐下。
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魏容眉頭微挑,但依舊面不改色,研墨,提筆,抄書。
云芙看著坐在桌案前抄書的男人,一縷墨發(fā)從男人肩頭滑下,堆積在桌面上,側(cè)臉清塵絕艷,淡色的薄唇微抿,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
但不巧,云芙現(xiàn)在不是人,而是一只可愛的小貓咪。
走過去,跳上案桌,用尾巴掃了掃男人的手腕。
魏容像是感受不到一般,依舊聚精會神地抄寫著經(jīng)書。
云芙見狀,也將內(nèi)心的那一點矜持丟往一邊,先把眼前的狗男人哄好了再說。
腦袋伸過去,蹭著男人的手背。
魏容眼眸里劃過一絲波瀾,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抬起手,抵住某個小家伙一直蹭他手背的腦袋,冷冷地拋下一句,“云姑娘,自重。”
云芙:……果然這段時間暗戳戳和男人保持距離被他看出來了。
還云姑娘……
云芙不僅沒有走開,反而掉到了男人膝蓋上,身子一倒,露出毛茸茸軟乎乎的肚子,開始扭啊扭。
看到這一幕,魏容眼底遮掩的波瀾漸顯,但還是裝作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樣。
原以為敞開天窗之后,兩人的關(guān)系會更加親密,不曾想小東西竟然開始疏遠(yuǎn)他,甚至不讓他捏爪爪,親耳朵,更別說埋肚子。
加上之前去祝家,那蘇家小姐說的十個小白臉,猶如一根刺,刺在了魏容心頭。
要是阿芙當(dāng)時沒有什么感應(yīng)還好,問題是聽到這話的阿芙明顯是認(rèn)同,甚至是開心的。
相處這么久,阿芙尾巴一甩,屁股一扭,魏容都能看出她心里的小心思。
活了二十多年,魏容第一次心緒起伏這般大,像是一個毛頭小子一般,喜怒無常。
歡喜在一瞬間,惱怒也在一瞬間。
而喜怒的源頭,正在此時在自己懷中撒嬌賣萌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