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容這邊找到被調換的賑災糧,剩下的就是與武安侯那邊匯合,他的任務算是已經(jīng)完成了大半,剩下的就看成王那邊如何動手。
成王這邊并不知道自己調換的賑災糧已經(jīng)找到。
而是沉浸在即將奪得帝位,榮登大寶的美夢中。
武安侯江澈秘密和魏容接頭,魏容戴著人皮面具,他一時間沒認出來。
魏容向武安侯微微行禮,江澈算是他的長輩,父親在世時,時常和他說起過此人用兵如神,心系百姓,是難得的國家棟材。
對于這些人,魏容向來是尊重的。
這也是江澈第一次和魏容接觸,他常年在關外,如今局勢所逼,來到了南方受災區(qū),由他的親信替他坐鎮(zhèn)。
兩人徹夜長談,江澈看著窗外泛起的晨光,站起身,臉上的笑一直掛滿。
經(jīng)過一夜的暢談,江澈對魏容除了欣賞還有打心底里的佩服。
大手一拍,“魏小子,我江澈以前真是小看你了,你流傳在外的那些美名,一點都不帶虛的!”
肩上傳來的陣痛讓魏容沉默,只能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嘴角,“侯爺過譽了。”
兩人接頭之后,魏容知道成王的人肯定還會派人來這里運糧。
這么多糧食要全部運走是不可能的,只能分批次,每次運一部分。
江澈帶來的人換上了土匪寨山賊的衣服。
土蜂寨山賊則被看押了起來。
武大經(jīng)脈被封,四肢被綁,猶如刀板上待宰的羔羊。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是那邊的人來運糧的日子了。
臉上一片死氣,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那個長相平平無奇的富家公子到底是誰?
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基本確定,他是朝廷派來的。
最讓他想不明的是,密室的門的機關竟然會那么容易就打開了,還有裝有賬簿的匣子,上面的玲瓏鎖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關道子所制,沒有他教授的特殊手法完全是無法打開的。
然而,那打開的密室門以及那人的手下拿出的賬簿,無一不彰顯著,他們的人輕而易舉地打開了。
這個人身邊,高手如云。
成王如果真的和這種人對上,武大想,他的稱帝美夢要碎了吧,這般想著,嘴角扯起一抹譏諷的笑。
武大說的高手此時正躺在床榻上,整只貓攤成了一張餅,鋒利的爪子從肉墊里伸出,在空中一張一合。
這里的天氣怎么會這么悶?這么熱啊?
在國公府有溫涼的玉石板床榻,躺上去一點都不熱。
而現(xiàn)在出來,當然沒有了那個條件。
魏容進屋就看到了肚皮向上,爪爪開花的阿福,眼底的疲憊一點點散去。
聽到動靜,云芙轉頭,就看到一身黑色勁裝,梳著高馬尾的魏容走了進來。
男人沒有戴人皮面具,這身裝束一出來,讓云芙看直了眼。
整個人猶如一根挺拔的翠竹,腰背筆直,寬肩窄腰,腰間別著一把刻著繁復花紋的匕首,黑色的勁裝猶如一把隨時出鞘的利劍,少年意氣夾雜著上位者的厚重,讓人眼睛都不舍移開。
魏容看著那雙明亮的貓瞳直直地看向他,他一直都知道,自家阿福很喜歡自己的這張皮囊。
走進屋子,從懷里掏出一塊圓潤的橙色石頭。
“來,把這個放在身下。”
溫涼的觸感從橙色的石頭上不斷涌來,讓熱到不行的云芙瞬間輕快了不少。
“喵?”這是什么?
魏容捏了捏小家伙的爪子,“在山賊窩發(fā)現(xiàn)的黃玉,觸感可能沒有府里的好,先忍忍,等事情結束,再給你找更好的。”
云芙知道魏容昨夜一夜沒回來,在忙大事情,沒想到他還一直記著給她找玉石降暑。
心底猶如裹上了一層蜜糖,甜潤潤的。
看著漂亮男人如此記掛她的份上,云芙爪爪一攤,露出肚皮,一副任君蹂躪的模樣。
“喵嗚~”摸吧~
魏容看著攤開肚皮和爪爪的阿福,眼底暗了暗。
“那我就……不客氣了。”
云芙喵嗚一聲,表示不用客氣。
但下一刻,云芙整只貓被一股清涼的淡香包裹。
肚子處傳來的觸感,那是……
云芙一瞬間僵住,等她正準備掙扎時,魏容已然起身。
之前只是用臉,鼻尖蹭蹭,而這次,魏容竟然親了她的肚子……
云芙整只貓感覺更熱了,旁邊的石頭帶來的涼意都沒有了效果。
沒忍住兩只爪爪捂住臉,身子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嗷嗚~~”羞死人了!
她只是讓他摸,沒讓他……親。
看著已經(jīng)羞成一團的貓兒,魏容沒忍住,又低頭,在它的小爪爪上親了親。
隨后側身上床,把它整只貓攏入懷中。
昨晚一夜未睡,等一下有事要去做,不能時刻帶著它,只能現(xiàn)在親親抱抱,過一下癮。
自從養(yǎng)了阿福之后,魏容覺得一開始的摸摸順毛已經(jīng)滿足不了他了,每次看到它,都想親親蹭蹭,如同癮君子一般。
“阿福乖,我抱一下,瞇一會兒。”
云芙注意到男人眼底的青黑,昨晚一夜未歸相當于一夜未眠,看他這身裝扮,等一下可能還有事情要做
原本想要掙扎的動作換成了伸出爪爪拍了拍男人疲憊的眉眼。
“喵~”睡吧睡吧~
閉上眼的魏容感受到眉眼處的觸碰,眉眼舒展,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云芙自己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將魏容給她找來的石頭抱在懷里,頭一歪,也睡了過去。
魏容瞇了一炷香的時間,睜開眼,只覺得脖頸處有些癢。
低頭一看,脖頸處渾身毛絨絨的小家伙整個頭都貼著他。
小心翼翼地起身,將小家伙安放好,魏容將那塊玉石放在她的爪爪旁給它抱著。
魏容輕嘆一聲,等回京之后,何老那邊應該會給他一個答復了。
阿福不是精怪,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
京安城,祝家。
祝二爺六次上訪,終于將何神醫(yī)請到了。
看著鶴發(fā)長胡的何之閑,祝二爺滿臉恭敬。
“何老,那孩子就拜托您多費心了。”
何之閑端著神醫(yī)的架子,嗯了一聲。
祝臣曄看著這白發(fā)老頭滿是傲氣的臉,眼底帶著懷疑。
小聲湊到父親耳旁,“爹,這老頭真的能治好表妹嗎?”
祝清澤給了兒子一個凌厲的眼神,示意他閉嘴。
何老之前是魏世子身邊的人,醫(yī)術高明,盛名在外,可不是小輩能編排的。
何之閑由祝二爺?shù)姆蛉艘鴣淼揭粋€院子。
再次看到這個孩子,比第一次見時瘦了許多,臉頰上的嬰兒肥都快沒了,連那頭微卷的長發(fā)都失去原有的光澤。
呂芳琳柔美的臉上帶著擔憂,柔聲開口,“何神醫(yī),芙兒這孩子就拜托您了。”
福兒?
何之閑聽到這個名字,立馬想到了魏小子養(yǎng)的那個小家伙。
何之閑擺擺手,“這孩子的脈象怪異,我也是第一次見,能不能治好,何某不敢妄下結論。”
再一次診脈,就如第一次那般,依舊平穩(wěn),如同睡著了一般。
拿出銀針,示意丫鬟將人扶起。
呂芳琳上前,輕聲道,“我來吧。”
一根根銀針布下,幾乎布滿了女孩整顆頭顱。
也就在最后一根銀針落下,原本緊閉雙眼的少女幽幽地睜開了眼眸。
圓圓的杏眸,黑白分明,整個人猶如玉瓷雕刻出的瓷娃娃,精致,易碎。
那雙黝黑的眸子灰沉沉的,沒有一絲色彩,像是失了魂一般。
看到睜開眼的侄女,呂芳琳臉上劃過一絲驚訝。
“神醫(yī)!芙兒她……”
何之閑伸手在女孩眼前晃了晃,又動了動一枚銀針。
女孩睜著眼,依舊沒有一絲回應。
何之閑確定了,將小姑娘滿頭的銀針撤下。
撤下銀針的小姑娘再次閉上了眼睛,和之前一般昏睡了過去。
何之閑收拾著銀針,站起身,“這病我治不了,該找個得道高僧,這孩子,魂兒丟了。”
留下這句話,何之閑便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