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原本滿身冷冽的男人猶如冰雪消融。
男人手里的刀隨手一扔,哐當一聲讓臉色本就不好的武家兄弟差點癱軟在地。
云芙聞到了空氣中那細微的冷香,麻溜地跳出了子時的懷抱,朝著里面狂奔。
在外守著的申時看著子時抱著阿福過來有一瞬間的驚訝。
子時沒有多言,朝著申時點點頭,也跟著快步走了進去。
魏容看著門口朝著自己跑過來的小家伙,蹲下身,張開手,迎接它的到來。
看到朝著自己張開的雙臂,云芙縱身一躍,直接跳到了魏容的懷里。
“喵嗚嗚~”漂亮男人,你的福星回來了~
魏容抱著懷里軟乎乎毛絨絨的小家伙,整顆心的軟成了一團,心底的煩躁立馬消失無蹤。
看著渾身灰呼呼臟兮兮的阿福,魏容用袖子給它擦拭著它臉上,爪爪上的臟污。
這一幕對于申時子時二人來說早已習以為常,在阿福面前,他們世子的潔癖之癥不藥自愈。
阿福不在,那就另當別論了。
“怎么這么久才來?小沒良心的。”
“喵嗷嗷~”我給你找到了好東西!
“喵喵~”你應該重重地夸獎我!
“喵喵喵喵喵~”夸我~夸我~夸我!!!
懷里的小家伙叫得那叫一個歡快,讓魏容一時間沒那領會到它在表達什么。
那雙亮晶晶的貓瞳以及身后完全不受控制胡亂甩動的尾巴,都可以看出,此時的阿福,很興奮。
好吧,暫且就當阿福見到他過于開心。
魏容抓了抓貓崽子的下巴,打趣道,“好,知道我們阿福想我。”
云芙:……
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地上被綁的幾人看到男人逗貓的這一幕,有一瞬間的愣神,這還是剛才拿著刀挑衣服的人嘛?
這哥們變臉挺快啊~
子時看著在世子懷里喵喵喵叫個不停的貓,似乎明白它要表達什么,上前,將阿福帶著他找到堆放糧食的地下倉庫說了出來。
讓武柯聽到地下倉庫這四個字,整個人目眥欲裂,“不!!!不可能!!!你是怎么發……唔”
一句話還沒吼完,一只腳直直飛踢過來,將武大的嘴踢歪。
“現在讓你說話了嘛?”申時腳踩在武大臉上,腳動讓他閉嘴。
武大眼睛瞪大,更絕望的事情是,那人從懷里掏出一沓紙張,那赫然是交易的賬簿……
武柯渾身都如篩子,完了,他和大哥的王侯夢全完了……
子時將發現密室拿到賬簿的事情事無巨細的說了出來。
但沒有提到阿福打開密室門以及裝有賬簿的匣子,有外人在,不宜聲張,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魏容從子時眼底看到了遲疑,看到他的目光落在懷里的阿福身上,立馬就明白了發現糧倉及賬簿有它的功勞。
申時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土匪窩竟然牽扯出這么東西!
武柯此時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早知道……
但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只恨眼前的人太過可怕,竟然看出了他的不對勁。
從和他接上頭,再到那小畜生抓傷大哥的臉,激怒大哥,把他們抓到山寨,再到發現他們山寨最大的秘密……這一環接一環,讓人恐怖如斯。
這人到底是誰!!!
魏容看著已經面如死灰的武大,但依舊死死盯著他的武柯,給自家貓順毛的手越發溫柔了。
“我們金寶是乖孩子……”
云芙聽到金寶二字,仰起頭,喵了一聲。
對這個俗氣的名字表示不喜。
魏容確實看出了這群山賊不簡單,尤其是領頭的武家兩兄弟。
他們二人武功招式不像是野路子,更像是軍隊里訓練出來的。
看到武柯肩膀處無意間露出烙印,魏容心底才有些確定。
成和軍是先帝在時符王手底下的兵,符王爭皇位,屠殺一城陷害其他皇嗣,被先帝發現,符王被斬首示眾,剩下的成和軍被烙下罪印流放。
如果沒有阿福發現被調換的糧草及賬簿,魏容一時也想不到把他們和成王聯系在一起。
而今有了這些,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魏容暫時在土蜂寨安頓了下來。
遠在京安的皇帝收到表哥送來的密信。
原本疲憊的眉眼劃過一絲亮光。
沒想到竟然這么快就找到了被調換的糧食!
江探景這邊同樣收到了魏容的下一步計劃的指示。
看到成王藏的糧已經被找到,算算日子,僅僅只用了大半個月!
心里對魏容的敬佩和難以追趕的落差又緩緩升起。
或許就如父親所說,魏容是天縱奇才,只可惜魏家祖訓,不然這樣的人坐上那個位置,將是整個天下百姓之幸!
皇帝也著手開始行動,不能辜負了表哥對他的信任。
這段時間和那群臣子虛與委蛇,給他們一種自己孤立無援,就只能依靠他們坐穩帝王的錯覺。
果然沒多久,不少小蝦小魚都耐不住露出了馬腳。
祝家此時已然入京面圣。
之后由皇帝放出消息在后推波助瀾,祝家在相府大鬧一場,不由分說將蘇相亡妻的女兒給強行帶走。
蘇承熠因此將這件事情鬧到了殿前。
祝家作為皇帝與魏容計劃里的一環,皇帝這邊自然是偏向祝家。
蘇承熠立馬反應過來,祝家不僅不是他的助力,反而是皇帝給他的絆子。
當年皇子奪位,蘇承熠還沒有坐到丞相之位,后他臨時倒戈,偏向了六皇子,賭對了,坐上丞相之位。
沒想到新帝對他一直有防備,讓他不得不主動出擊。
如今放在蘇承熠面前的是選擇如今的皇帝,還是接受成王拋來的橄欖枝,一如當年那般。
蘇承熠此時還不敢選,他還要繼續,等!
何之閑接到祝家的傳信,自從魏小子“死了”之后,他悲傷過度,謝絕一切邀請。
魏國公夫人自請到佛安寺為“已逝”的兒子祈福。
在外人看來,魏國公府此時已經是一個空殼,魏家的榮耀也止于此。
蘇相亡妻的女兒,脈象有種說不出的古怪,何之閑還是挺想再為那小丫頭診一脈。
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做,不能表現得太主動,拒絕了好幾次,等待合適的時機。
而此時的云芙正蹲坐在圓桌上,在她的面前,男人已經摘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他自己那張清貴絕艷的臉。
魏容將茶盞往某只一臉懵懂的小貓身前一推。
似笑非笑地吐出兩個字。
“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