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云芙只是在子漾哥哥的院子里吃飯,午睡,漸漸地,早晨起床看醫(yī)書,偶爾去幫何大夫照料一下藥田。
因為何大夫的院子離湛墨院更近一些,所以云芙每次忙完順便就被子漾哥哥拐到了他的院子里。
宋錦禾看著芙芙的東西在她院子里越來越少,到后面完全就搬到了湛墨院。
看著自家兒子的做法,宋錦禾不確定他是將芙芙當妹妹,還是……
宋錦禾找機會,趁著自家兒子一個人的時候,悄悄地問了一下。
“你對芙芙……”
宋錦禾欲言又止,后面的話她沒說開,但她知道,眼前兒子聽得懂。
魏容放下手里的筆,看著自家母親,認真開口道,“現在只是把她當妹妹。”
聽到這話,宋錦禾笑了。
現在只是當妹妹,那之后呢?
魏容站起身,倒了一杯茶,放在了母親面前。
“阿芙現在還小,這些事情不著急,母親也不用來試探我,我自己會把握好分寸。”
宋錦禾端起兒子倒的茶,輕輕抿了一口,“我自然是不擔心的,我來問你是想心里有個底,好好珍惜這幾日和芙芙單獨相處的時光,再過兩日你清姨還有芙芙的外祖父,舅舅一家就要搬來京城。”
對于這些,魏容自然是知道的。
看了一眼時辰,魏容便起身告辭,這個時間阿芙應該午睡醒了。
云芙睡醒,一頭如潑墨般的長發(fā)松松散散地垂落在身側。
泱泱相比剛撿到時,胖了一些,整個小身子圓滾滾毛絨絨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摸兩把。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不知名鳥雀的鳴叫聲,原本睡眼朦朧的云芙立馬清醒了過來。
將頭發(fā)隨手用一根發(fā)帶綁了綁,然后穿上繡花鞋噠噠噠地跑出了屋子。
門口守著的侍女看著小主子頭發(fā)凌亂,衣服也睡得皺巴巴的跑出來,滿是驚訝。
云芙朝著侍女姐姐們招招手,表示,“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不用跟著。”
不等侍女開口,小姑娘一溜煙跑了沒影。
云芙順著鳥叫聲來到一處墻角,很快,兩個臟兮兮的包袱從天而降,落在了她的腳邊。
一抬頭,就看到旁邊大樹上,眉心一點紅的三師兄滿身是血的坐在枝丫上。
對此,云芙一點都不驚訝,反而蹲下身翻看著包袱里的醫(yī)書有沒有少,“三師兄,你終于找來了,我這幾日醫(yī)書都沒好好看。”
云杉看著自家?guī)熋眯∧槑еt暈,頭發(fā)亂糟糟一副剛睡醒的模樣,就知道她沒受什么委屈,國公府將她照顧得很好。
“國公府戒備森嚴,我不能久待,我去找個醫(yī)館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就準備回靈犀山了,你需要我給師傅她老人家?guī)г拞幔俊?/p>
聽到三師兄的話,云芙連忙開口道,“三師兄別怕,國公府的人都很好的,尤其是子漾哥哥,他非常溫柔,你下來,我?guī)闳ズ未蠓蚰抢飵湍闾幚硪幌聜!?/p>
云杉略顯懷疑,剛跳下樹枝,只覺得一陣凌厲的殺氣直沖眉心,下意識地拉過一旁的小師妹,翻身躲開。
不曾想那股殺氣越發(fā)的重。
“放開她——”
一道狠戾的聲音傳來伴隨著劍刃破開空氣的聲音,讓云芙立馬反應過來,連忙擋在了自家?guī)熜稚砬啊?/p>
“子漾哥哥!他是我三師兄——”
云杉聽到師妹的話,原本想要打出去的掌風一轉,打在了一旁的樹上。
而那泛著寒光的劍刃也倏然頓住。
魏容看著小姑娘身后年歲和他差不多的少年,眼底的陰冷和殺意漸漸褪去。
少年手中的長劍在手中一轉,插入劍鞘,“原來是阿芙的師兄,魏某剛才多有得罪,還請師兄見諒……”
云杉看著行禮道歉的少年,眼睛微瞇,看著他手中的那把劍,從自家?guī)熋蒙砗笞呱锨埃槌錾砗蟮膭Γ皝砗臀冶纫粓觥!?/p>
云芙看到自家?guī)熜值哪樱行o奈地嘆氣,三師兄的老毛病又犯了。
魏容察覺到此人視線一直緊盯著自己手中的劍,再看不遠處小姑娘朝著他擠眉弄眼的模樣,便知道,阿芙的這位三師兄應該是看上他手里的這把劍了。
“師兄說笑了,魏某學藝不精,師兄要是喜歡我手中的這把劍,我自然是雙手送上。”
云杉聞言,眼底劃過一抹光亮,但隨即正色道,“不行,必須來和我比一場,我贏了把劍給我,要是我輸了……”
少年語氣一頓,“我應該不會輸,反正我不可能白拿你的劍。”
云芙知道,自家?guī)熜纸裉爝@場架肯定要打的,他看上的東西,尤其是劍,打得過就明拿,打不過就暗偷,以至于初入江湖就結仇眾多。
完全就是一個行走的靶子,走到哪哪就有刺殺。
但不得不說,三師兄劍術是數一數二的好,連干娘都夸他是難得一見的劍術天才。
云芙悄摸摸地靠近魏容,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小聲道,“子漾哥哥,我三師兄嗜劍如狂,你可能不是他的對手,你不要擔心,我?guī)湍銊駝袼!?/p>
魏容看著小姑娘眼底的擔憂和緊張,心底不由得一軟。
剛準備說話,就聽到小姑娘繼續(xù)道。
“誒不對,我?guī)熜炙F在身上有傷,他可能不是你的對手!”
不遠處的云杉自然將小師妹和那人說的話盡收耳底,冷哼一聲,“師妹,你怎么胳膊肘子往外拐?對付他這種小白臉,我一只手都能把他干趴下!”
云芙真的好想把自家?guī)熜值淖彀涂p起來。
魏.小白臉.容眼底劃過一抹幽光,原本準備準備放水,輸給他,將劍順勢送給他,因為他是阿芙的師兄,他自然會敬重三分。
但現在,魏容不想讓了。
此人說的這句話讓魏容想起,阿芙和他相處了七年,還是師兄妹,再加上剛才阿芙毫不猶豫地擋在這人身前……
這讓魏容妒火中燒,一股酸澀感從心底升起,直沖天靈蓋。
面上依舊溫潤謙和,眼底卻濃墨翻涌。
“既然師兄這般要求,那子漾便恭敬不如從命。”
云杉從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敵視,那雙眼眸里迸發(fā)出來的狠意讓他身體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