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是小房子放這么多古董，肯定會很憋悶。

或者有講究的人家，是不愿意放這些東西的。

但是經過沈莉的布置，確實非常高級。

畢竟當初干爸是花的比房子還多的錢買回來的“工藝品”，不管真假，賣相是很好看的。

馮浩好奇的碰這些古玩，說實話，他也看不懂。

但是他嗅覺超乎靈敏，拿起這些古董，大多數好像都有一些刺鼻的味道，只有極少數沒有。

馮浩聽著干爸說的請人鑒定過，基本為假。

可能是的。

聞著好像大多數都不好聞。

沈莉看他好奇，帶馮浩去了個地方。

樓梯下面居然巧妙的弄了個儲藏間，還有障眼法，有個門，推開，里面空間很大，占了樓梯旁邊那個臥室的空間，但是設計完，不是特別懂這個的，一般人是看不太出來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暗室。

里面居然藏著好幾尊佛像，石佛像，銅佛像，等人身高的佛像，乍一看，還怪嚇人的。

干爸也跟著過來了。

“那個年代古董市場也比較亂，好多人偷著賣國外去，我還想著能為國家挽救點東西，去買了些，這個說是南北朝的佛像，這個是釋迦摩尼，唐代的，這個是黃銅佛像說是元代的毗盧遮……我那時候看著書買的，沒想到書都是專門造假，給我們這些買家出版的。”

燈光下這些佛像確實很美。

表情生動。

眼神柔和。

嘴角也很好看。

菩薩確實很靈。

真看不出真假。

不過這么大尊，普通人能買嗎？

干爸說一些是拍賣會買來的，應該是可以吧。

反正這些差不多是沈中林的黑歷史了。

馮浩覺得還挺神奇的。

沒想到干爸還有這樣一面。

一直以來就覺得干爸很穩重很靠譜。

沈中林看馮浩認認真真的欣賞每尊佛像，還湊近了嗅，很好奇的樣子，挽尊道：“其實哪怕知道他們不是真的，我覺得也挺好看的，造假造成這樣以假亂真也很美了。”

馮浩點頭，認真的聞著味道，細細的辨別其中細微的區別。

干爸繼續道：“人其實要有一些愛好，一定要有閑暇時間，一天拉滿，你就只是社會螺絲釘，為什么文化高速發展的時期一定是經濟好的時候，因為只有經濟好的時候，人才能閑下來，而不是疲于奔命，辛苦勞作只為吃飽，沒有思考，沒有進步。只有經濟繁榮的時候，才會有更多的人能休息，能思考，從而創造價值，實現人生的理想，促進社會進步。”

馮浩認真的聽著，感覺很有道理。

沒想到干爸為了掩飾自己亂花錢被騙，都能瞎扯出這個高大上的話題。

疲于奔命，只為糊口的話，就永遠是機械重復的內容，自己是不會進步的，只能淪為一個最普通的工具，想要有價值，是需要時常停下來，學會思考，學會享受，學會創新。

受教，這個確實很有道理。

馮浩讓這段話在腦子里盤旋了一下，準備回去跟楊處討論一下。

難得兩個孩子都在，沈中林就忍不住又啰嗦了一些，把自己這一輩子得到的人生道理，灌輸給兩個孩子。

他跟大多數的長輩是一樣的。

長輩自己吃過虧，就不希望孩子重蹈覆轍。

不過一般這種口頭教育都很難有效果，孩子都是自己遭遇過，才能明白，其實家長也知道，啰嗦一點，孩子下次真遇到的時候，說不定能想起來長輩曾經說過的話，可能就會稍微注意一點，幸運一點。

沈莉反正聽老爸叨叨叨，聽習慣了，也不打斷。

馮浩一邊附和，一邊還是認真的看、聞這些古董。

這里面有八尊佛像。

剛好避開干媽了，馮浩小聲問干爸：“就這些佛像花了多少錢？”

沈莉也好奇：“爸，你說吧，我不告狀，反正都過去這么多年了。”

沈中林嘟嘟囔囔：“這個黃銅很貴的你們知道吧，這個你看黃銅上還有綠松你知道吧，這個幾千年了還彩色很不容易，你知道吧……”

沈莉打斷：“爸，多少錢？”

沈中林：“一千萬。”

馮浩：……

沈莉大聲喊：“媽！”

沈中林：“祖宗，你剛剛說不告訴你媽的。”

顧怡君過來問：“怎么了？”

沈莉道：“媽，一會去吃爆肚可以嗎？”

沈中林松了一口氣。

顧怡君：“行呢，還有一點活，收拾完去。”

見老媽走了，沈莉才又道：“老爸，這價格也不對啊，按你說假設是真的，這個一千萬也買不了啊，這什么魏晉南北朝的佛，你不得花個幾個億？”

沈中林：……你真以為你爸的錢是無限多的，被騙的差不多都沒了，后來老實了。

那時候這套房都不用這個價啊。

馮浩心想，干爸真是年輕過啊，一千萬買一堆假貨，真有錢，心態真好。

結果干媽沒走，就在門外擦柜子呢，聽到這對話，進來揪著干爸的耳朵就去了。

罰他搞衛生。

馮浩也不能干看，找了干麻布把這些佛像也擦了一遍。

但是聞來聞去，感覺有兩尊佛像的味道跟其他是不一樣的。

其他的好像都有些刺鼻的味道，但是那兩尊是沒有的。

一尊是石頭的，后腦勺還有缺了一半。

一尊是黃銅那個。

馮浩給拍照了。

然后去擦其他東西，這里碰碰，那里摸摸，干爸干媽都沒有管，就以為是小孩子好奇，還挺好玩的，很仔細，每一樣東西都摸一遍。

馮浩摸半天，最后廁所里面的那個梳妝臺和椅子的木頭是有異香的，在廁所里大口呼吸……真有異香。

樓上臥室的大衣柜也是有異香的，就是外頭包漿，不仔細聞聞不出來，但是嗅覺很靈敏是能聞出來的。

還有就是門口的鞋柜。

馮浩感覺自己真像一只小狗，到處嗅。

嗅出了兩個柜子，一張桌椅，電視柜下面的柜子，是味道很香的木頭，很特別的香，純正幽香。

兩尊佛像，還有墻角的一個大花瓶，插著蘆葦的，樓上陽臺的一個青花水缸，還有書桌上面的鎮紙那塊墨錠，書柜里的幾百個擺件，確實都是假的，反正都有刺鼻的味道，成批制造估計，一個廠商，遠古時期原始人的陶器都有，牛大發了，干爸剛入門的時候路子真野，連原始人做飯的石刀都有……真敢想，真敢買。

馮浩挑出來的東西也不少。

每一個拍照。

然后馮浩跟干爸說：“我覺得這些可能來源不一樣，干爸要不要再找人再鑒定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