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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展空間舒暢。

走在里頭心曠神怡。

馬太太和趙女士認真欣賞里面的畫。

尤其是進門第一幅畫。

馬太太沒有什么欣賞藝術的天賦，她都看不出來這一幅畫跟趙女士家那兩幅有啥區別，感覺一模一樣。

內心有一點點后悔，當初為啥不要一幅一樣的，非得要一幅抽象的，如果要一樣的，肯定更有價值。

但是回想自己在家里變賣奢侈品的經歷，這一點點后悔又變成了很多的僥幸。

老公都要破產了，她也不是全無良心的人，這些年自己花錢真的花的很多，那天瞞著老公找了一個靠譜的二手販子上門收東西。

38萬買的積家手表，新新的沒怎么戴，對方12萬回收了。

19萬買的鉆石耳環，上面鑲嵌了八顆五十分鉆石，帶過兩次出席活動，對方只出價2.8萬。

27萬的蒂芙尼的鉆石項鏈，主鉆石是水滴形2克拉，對方出價4.6萬。

15萬的稀有皮包，賣了3.2萬。

9萬的手鏈，賣了1.6萬。

……

最后幾百萬買的東西，一共賣了73.4萬。

這還是有牌子的，那些沒有牌子的翡翠蜜蠟首飾，對方根本不收。

早知道還不如都買成大金坨子。

一折都沒有賣回來。

手表有很多，項鏈很多，手鏈很多，戒指很多，包包很多，衣服，鞋子，賣了一大批，留下了幾個不是最貴的，一個三萬多的手表，是最早戀愛的時候老公給自己買的，一個全鉆石的表，自己最近有戴，還有一些比較好搭配衣服的，總之除了那幾樣，全部清空。

好像前半生都清空了一樣。

自己花錢買奢侈品的時候，買的都是溢價高不值錢的，不像是趙煥爾，據說她買的表都能增值。

花了那么多錢，結果一文不值，好多甚至都是腦子一熱，聽柜姐夸好看就買了，買回來沒有怎么戴。

為了參加一些不必要的聚會，去買首飾，一次花百來萬。

也就拍個照發朋友圈P個圖，啥都沒有。

結果那么多東西就賣了七十多萬。

賣完她真的大哭了一場，差點把自己做的醫美的眼皮哭廢了。

她又把自己之前不知道放哪里的錢找出來，找出來，湊了一百萬給老公。

今天她一身的裝扮其實之前穿過，也沒有戴名牌首飾，戴的天珠寶石之類的，是因為這些二手收的價格更低到離譜，零頭都沒有。

這次她也沒有打算買畫，也沒有錢買了，主要是陪趙女士。

主打一個欣賞。

發現賣掉那么多奢侈品，當時雖然不舍，還大哭了一場，但是現在反而很輕松。

她買過那么多東西都是貶值的一文不值，只有她跟著趙女士買的畫漲了，還在升值。

跟趙女士來看畫，她完全沒有藝術細胞，不過無所謂，走進這個畫展，看到的畫感覺都挺好看的，很多畫讓人心曠神怡，舒暢，開心。

很舒服，馬太太決定以后多跟趙女士來這種高級的地方，沾沾藝術氣息，這不比那些爭奇斗艷的場合好多了。

她是看不懂畫，所以就是跟逛街一樣，只是畫展里沒有柜姐推銷。

賣過二奢的馬太太也算是懂了一點，別人強烈推銷的不是好貨，好貨都是等買家自己上門的。（懂了，又沒有全懂，畫展也是一種營銷，只是方式不同而已，藝術品的坑比奢侈品的坑還深。）

馬太太左顧右盼的時候就看到了那幅少女涂鴉的畫。

淡藍色的背景墻，仿若有陽光打在上方，少女坐在窗前，有些漫不經心的涂色，姿態有些慵懶。

馬太捂住嘴，這，這不是趙女士口中那乖乖上學不開竅不懂談戀愛的閨女嗎……

……

在石院長看來，每幅作品都跟自己親閨女一樣，都是她用心之作。

藝術家不吆喝。

所以石院長開了畫展的門，就躲懶去了。

她拉著馮浩到了監控室去了。

沒錯。

在室內聊天，都要注意一點影響，到處都有監控。

何況這是首都的酒店里。

有個外國間諜說他是經過層層專業間諜訓練，結果在三里屯一群跳廣場舞的大媽找他幫忙合影的時候就暴露了。

監控室不大，但是鏡頭很多，每幅畫幾乎都有一個單獨鏡頭畫面，能看到觀展的人，在哪幅畫面前停留最多人，哪幅畫面前停留的人的時間最久，這其實也是做了一個數據分析。

來的嘉賓都是慕名而來。

國內首個亞歷山大盧繪奇繪畫獎獲得者，繪畫界的諾貝爾獎。

這個含金量很高，而且在持續上升。

可以說對整個繪畫界都是一個沖擊。

來的人除了金主，都是業界大拿。

所以來的人自然很關注她的畫。

就算是她以前畫的跟狗屎一樣，自會有人為她辯經，多角度夸她畫的好。

當然她不是那種騙一波錢就走的人，社會地位在那，不能社死，她還是有單位的人。

她選的也是自己這些年來比較滿意的作品。

可以算是精品了。

她只選了十幅畫，其實活著的畫家，勤快一點一年肯定畫的不止十幅。

馮浩也好奇，石院長回國，花了這么大陣仗，為何就展出十幅畫，其實這時候是名利巔峰，最好賣的時候吧。

哪怕就是石院長本人，其實她也很難突破自己這個時候的巔峰，下個巔峰可能是她去世。

馮浩跟石院長一塊，就直接問她了。

大多數人類的溝通都是直接問。

畢竟長嘴就是用來說話。

就像是你跟deepSeek溝通一樣，你也要先問，才有答案，純靠猜猜不出來的。

果然要不是聽到石院長親口回答，馮浩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個答案。

“大師說我這人財運旺盛，但是健康運不好，而且財運和健康運對沖，我覺得不能太貪心，十幅畫差不多了，賣完這十幅畫，我已經跟院里請假，去醫院調理身體了，住院住一段時間。”

馮浩：？？？

看馮浩一臉問號的模樣，石院長給解釋道：“玄學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我家人很信佛，非常虔誠，不管遭遇什么困難都覺得是佛給的考驗，只對自己提要求，約束自己，后來我外出求學，就感覺道家的理論很有意思，佛教是我佛慈悲，多吃苦，下輩子肯定會好，道教是要求念頭通達，不服就干，挖出你的眼珠吞進我腹中，讓你好好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好人。”

說到這里，石院長笑了一下繼續道：

“我認識一個很有意思的道長說，如果有血光之災，就去醫院抽血，如果有官司纏身，就去法院多坐坐旁聽也行，如果說我八婚，那我一年去拍一次婚紗照，拍八次。人生像是劇本，命運是導演，如果都非得演一遍，那就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去演，反正只要過劇情就行。”（注1）

馮浩沒有想到隨口一問，問出來這么有深度的一段話。

石院長不愧是搞藝術的，藝術細胞賊多。

不過這個思路挺好的。

玄學最怕一語成讖，所以大家聽不得不好的，連帶看烏鴉都不喜，實際如果別人真叨叨什么，你又在意，那你可以用輕松的方法代替。

說你有車禍，你就去公園坐碰碰車，說你會破財，你可以先破點小財，花點錢買點自己平時喜歡又不舍得覺得浪費錢的東西。

馮浩跟石院長聊的還挺開心的，石院長真的聊天角度都很清奇。

“我很看好你的畫，不過我猜測可能大概率不會有出價，你不用擔心，能展出，其實你的起點已經比很多人高，很多畫家為了蹭畫展，什么展廳都去跑的。”

“沒事，老師，我本來也沒有指望能賣出去，能跟著老師，增加點世面就挺好的了。”

“對，你這個心態不錯，畫畫，最最重要的反而是心態，不然你技巧再好，心態崩潰了，都不會有好作品的。”

石院長才說完，手機就震動了。

她打開看了一眼，畫展工作人員那邊發來的信息。

“有兩幅畫有報價。”

她問道：是我的哪兩幅畫？

“不是您的，是您學生的，《破曉》和《畫畫的少女》，破曉出價150W，《畫畫的少女》出價100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