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傍晚。

三點五十。

馮浩跟大小姐約好，四點給她打電話。

他擔心信號會中斷，特意走出了老肖家，手里拿著一根棍子，一路往山上走。

走了十分鐘，差不多走到了山腰，找了一塊稍微干凈的草地，馮浩打開手機微信。

點開大小姐的微信，然后打開視頻。

馮浩背景都是草原，他坐在草地上，很原始野生。

這里的草地，遠看跟城市里的草坪是一樣的，綠油油，近看就發現是有很多野草的，有的地方高，有的地方低，高低不平。

所以馮浩感覺就是在一堆野草中間。

他爬上來，爬的夠高，看到了手機信號穩定5G，才停下，爬的有些喘。

手機對面對著的是一大束花，不知名的品種，很大朵，白色和粉色交織的，花插在一個很燦爛的琉璃花瓶里，放在茶幾上，對面的墻也是古色古香，有種看唐頓莊園的感覺。

過了一會視頻才轉過來。

馮浩看到了沙發上的傾傾。

她穿著一條白色的裙子，像是公主一般，微信視頻應該是沒有美顏的，可是看對方的鏡頭，就感覺像是美顏過一般。

明明第一次見的時候，只是覺得對方好看，但是沒有那么好看。

可是此刻，總覺得大小姐身上像是有光暈一般。

這會子感覺明星都不如她漂亮。

短發的她總喜歡頭上別一個亮晶晶發夾。

鏡頭轉到大小姐，她就笑了。

笑起來眉眼彎彎，牙齒很整齊，很好看。

“趙女士出去談事情了。”

“我們從巴黎到了瑞士的日內瓦，之后應該會去蘇黎世。”

“遠嗎？”馮浩看大小姐拿著手機躺倒在沙發上。

這一刻很想跟她一起躺在沙發上。

“不遠，巴黎到日內瓦才五百多公里，日內瓦去蘇黎世二百多公里。”

那確實不遠，老肖老家要去省城都不止這個距離。

在國外都可以橫穿兩個國了。

聽起來地名感覺有點陌生。

馮浩知道巴黎，這個估計大家都知道，可能上學有學過很多相關內容，歷史書里也有，地理也有學。

語文課：巴黎圣母院。

歷史課：法國大革命爆發在巴黎。

地理：法國首都巴黎。

至于日內瓦和蘇黎世有點陌生，歷史課好像有學過日內瓦公約。

哪一年的具體內容不記得了。

蘇黎世好像是瑞士最大的城市。

普通人接觸到的這個消息就僅此而已了。

大小姐躺在沙發上，聲音柔和的道：“趙女士很喜歡日內瓦大學和蘇黎世大學，兩所大學都是世界排名比較好。”

具體原因，估計還是趙女士覺得瑞士比較安全吧，很發達很安全。

雖然超牛逼一流大學都在美國，但是趙女士覺得美國有些亂。

趙女士覺得女兒人生道路上應該有更好的學校，在那里她會接觸到更好的人，擴展她的見識，完善她的世界觀，人生觀。

所以即使十分不舍，控制欲超強，趙女士也堅定的要女兒出來留學的。

蘇傾傾也感受到了，這一點，幾乎是不可反抗的。

因為一向順從自己的老爸蘇國龍也是贊同她留學的。

這次國慶出國，說是旅游，其實還是來看學校的。

這邊有人對接，帶他們參觀不同的學校，介紹學校環境，人文，專業。

學校很美，校園的風景，除了美好，還有一種歷史的沉淀感，歲月靜好，年輕的朝氣蓬勃的面孔，好像國外大學和國內大學的學生面孔有很大區別。

國內大學的學生大多比較內斂，沒有那么自信。

這里的學生每一個都超級自信，侃侃而談，非常熱情。

這種感覺讓人喜悅，興奮，開心。

但是跟馮浩打視頻的這一刻，感覺更開心。

其他所有人不管是內斂還是活潑，在她眼中都是臉譜化，沒有記憶。

唯獨他，是有真實的不同的模樣的。

“有看到你朋友圈發的騎馬的視頻，超帥，感覺你馬術比我還厲害。”

“還可以，肖哥老鄉的親戚在馬場上班，讓我們可以隨便騎馬，還挺好玩的。”

“那我們下次約著一起去騎馬，我們學校附近就有個馬場，就是地方沒有草原那么大，里面有幾匹賽馬，血統還挺好的。”

“好的。”馮浩點頭。

“你想我了嗎？”他忽然問道。

大小姐穿著漂亮的華麗的白裙子，躺在沙發上，像是躺倒在一朵綻放的鮮花中一般，她的腿對著空中搖擺。

“有一點。”

“我想你了。”

這句話本來以為很難開口。

但是看著鏡頭對面的大小姐，就很想說這句話。

很想她，很想抱抱她，很想親親她。

哪怕不抱抱，不親親，能在她身邊，也會很開心。

想念她的氣味。

想念她有點霸道囂張又很善解人意的模樣。

馮浩這一刻，感覺是很快樂。

一種可以為了打這個電話，走十公里的感覺。

情緒價值滿值。

兩人，一個在超五星級酒店的大套房里，從沙發聊到了床上又聊到了窗前陽臺，從一個屋子聊到另外一個屋子，一路轉圈圈。

一個在草地上，往上走，往上走，走的很高很高，甚至看到了遠處的牛群，打著視頻，朝牛群走，居然不知不覺就靠近了牛群。

馮浩把鏡頭對著牛臉的時候，傾傾都嚇一跳。

“那邊風景真美，一點不遜色國外。”

“恩。”

這邊有小瑞士之稱呼，妹妹說，一般十月底，十一月初，山頂就有雪了，有跟瑞士類似的草原風景，但是沒有跟瑞士一樣精致的建筑。

不知道瑞士那些房子里臭不臭，這邊有房子的地方會有牛羊味道，臭臭的。

這群牛一點不怕生，有一頭牛居然過來咬馮浩的夾克的帽子，把他嚇一跳。

手機掉地上。

撿起來，發現視頻關了。

想再打過去，傾傾發了信息說趙女士來了，先不聊了。

他手機也發燙，兩人就這樣閑聊了一個多小時。

好像也沒有說什么有內容的事情。

馮浩再觀望四周，簡直嚇一跳，自己離老肖的村子好遠。

天邊落日好大，好像跟自己腳平齊。

巨大，鮮紅，邊緣清晰，不刺目。

雖遙不可及，又近在眼前。

馮浩拿著手機拍了一張落日，又拍了幾張牛群的照片。

找到棍子，敲敲打打的往回走。

不知不覺走這么遠，往回走都有點不知所措。

沒有想到放牛的老漢居然認出馮浩，說要回去了，讓他一起跟著往回走。

“后生，你家在哪？”

“湖市。”

“湖市在哪遠嗎？”

“遠，從這邊飛機要三個多小時吧。”

“我沒坐過飛機，火車也沒有，我四十多了，一次都沒有出過遠門，最遠就是我們縣城。”

“那大叔你每天做什么？”

“放牛。從小開始放牛，放到大。”

“后生，我在手機上有看到你，你很厲害。你說我拍放牛有沒有人看？他們說拍牛也有人看。”

“有吧。”

……

日內瓦。

趙女士回來，談好事，心情顯然不錯，帶女兒去逛街。

瑞士是手表之都。

來都來了，一定要去買表。

趙女士喜歡百達翡麗。

蘇傾傾一般，對牌子沒有特別喜歡。

但是今天趙女士要帶她一塊去逛，她沒有拒絕。

她想買一塊鸚鵡螺，不知道瑞士有沒有，鸚鵡螺很低調，看著不那么夸張，國內買不上新的，但是趙女士這種超級VIP，消費完，配一款基礎鸚鵡螺，二十多萬，應該沒有問題。

這款表二手市場已經炒到了四十萬左右。

傾傾覺得鸚鵡螺很符合馮浩的氣質，乖乖的，不那么張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