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出法隨,就在隨云真君道出‘逆天而行之人終將死于雷劫之下’這句話后,天空便是一陣炸響,轟隆之聲不絕于耳。
化神期雷劫陡然降臨,天道威壓不期而至,絲毫未給隨云準備的時間,眼前一幕并不陌生,當年那個殺死了龍傲天的元嬰修士,也是這般死于雷劫之下的。
天道威壓很快鎖定了隨云真君,雷劫蠢蠢欲動,似乎是在醞釀著什么。
白瀾神色一閃,多半是天道這家伙在隨云真君身上嗅到了她這個天天欺負自己兒子女兒之人的氣息。
突破大境界時會有雷劫降下,違背心魔誓言之時會有雷劫降下,除此之外天道似乎并沒有降下雷劫的契機。
而此時此刻,恰好隨云修為已至元嬰后期,在雷劫降下的規則之內,故而天道瞅準時機反手便是一個雷劫提前降臨。
隨云或許有能力擋下第一道雷劫,但白瀾這筑基期的小身板卻是扛不住的,莫說雷劫了,連雷云聚集,天道威壓降下的一瞬間白瀾便沒能撐住,五臟六腑被天道威壓碾過,重傷噴出了一口血。
頭腦嗡嗡作響,耳鳴之聲不斷。
她天天在鉆天道的空子,天道怕不是也找到了規則的漏洞打算將她和隨云這兩個禍害一波送走?
腦海中想法一閃而過,下一瞬一道閃雷迎頭劈下,直直朝著隨云真君劈了過去。
雷劫并非單體攻擊,而是范圍攻擊,它會無差別攻擊隨云真君周圍的所有生物,更別提白瀾這種被天道忌憚著的生物了。
白瀾絲毫不會懷疑天道會連續不斷的降下九十九道雷劫,一直到把隨云劈死為止。
但白瀾并未躲進虛空內,而是在意識還清晰的一瞬間讀檔回到了雷劫降下之前,而這一回,她并未讓符老降下威壓,阻止隨云在覺察不對之時逃離陣法。
若隨云現在死了,她不僅會失去一個可以偶爾利用一下的元嬰后期修士,連天機閣這塊即將到嘴的肥肉也會落入其他元嬰修士之手。
天機閣家大業大,她不取是因為暫時不想取,焉能讓其他修士捷足先登?
這一回,在白瀾的縱容之下,隨云真君有了喘息之機,冒著被陣法反噬的壓力,動用秘法竭盡全力跳出了陣法范圍內。
可即便她反應迅速及時止損,也吸入了些許黑煞之氣,周身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煞氣,肉身也承受了中止五道九階法陣運轉的反噬,此番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損失慘重。
白瀾看著面前面色蒼白的隨云真君,搖頭一嘆:“義母,這世間哪有什么受天道眷顧之人,您莫不是修煉走火入魔,練瘋了?”
“呵呵,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地規則本該視眾生平等,大道本就無情,可事實卻并非如此,天道也有偏愛之人。”隨云真君雙目血紅,死死盯著白瀾:“本就是天道不公,怪不得本座逆天而行,卻未想到,你......”
卻沒想到捅了煞氣窩,險些給好端端的她加了一身的罪業,將她變為天煞孤星。
隨云真君難以想象,白瀾究竟是如何頂著這一身的煞氣活得活蹦亂跳的,筑基之前倒也罷了,結丹雷劫怕是就她喝一壺的了。
或許也不絕對,她一向都很耐活,無論身陷何種險地,都能活下來。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洞觀陣的存在,卻并未點破,打的便是今日的主意吧。”隨云真君冷笑一聲,卻只是緩步上前,忽然抬手按住白瀾肩膀,死死盯著她的眼睛:“好孩子,告訴義母,你身上為何會有如此多的煞氣,是旁人所為,還是說.....這是你耍義母的小手段?”
她甚至開始懷疑是有人捷足先登,先她一步吸干了白瀾。
“我是什么樣的人,義母從一開始就調查的一清二楚了吧,我哪里有本事在元嬰修士面前耍小手段?”白瀾眨了眨眼,神情無辜。
耍小手段的是符老,和她白瀾有什么關系。
“何況,身為義女,方才我可是被好義母您這番舉動嚇了一跳呢,或許您應該先為我解惑?”白瀾看向自己腳下的五座法陣,眼中驚嘆之色不減:“尋常元后修士,化神大能,皆在為飛升一事上絞盡腦汁,而義母卻花了如此多的九階材料與天材地寶,煉出這五座不能攻不能防的大陣,只為吸取受天道眷顧之人的氣運......”
這種事就像是挖別人靈根安到自己身上一樣抽象,靈根本就是虛無縹緲之物,如何能移植?連符老這個化神修士都聞所未聞。
氣運可是比靈根還要虛無縹緲之物,看不見摸不著,十分玄妙。
可隨云真君這個女人卻真是個天才,她不僅能手搓雷劫將其與冰焰相融,自創出威力無比的紫霄真火,如今甚至可以造出可吸人氣運的陣法。
白瀾一開始其實還有些不信,看熱鬧的心思居多,可直到自己身上那數以兆計的煞氣業障被她一股腦全部吸走之后,白瀾是真的眼前一亮,心動了。
若非五座九階大陣和那百萬多的靈石太耗資源,她是真想立刻讀檔,找到龍傲天與白靈將他們二人綁來試探試探,看看吸一口白靈,天道會是什么反應。
比起腦洞大開的白瀾,隨云真君此刻的狀態,此刻的神情,卻頗有些哀大莫過于心死的模樣了,她好像失去了一切力氣與手段,甚至沒有忙著殺白瀾滅口,反倒語氣平靜的解釋了起來。
“呵,本座主修功法可輪回三次,這已經是本座輪回的第三世了,可直到這最后一世,本座才得知,只有受天道眷顧之人,紫氣加身之人,方可得到飛升。若非如此即便有天資卓越之人扛過了化神雷劫,也難離開這方世界,只得空老此處......本座兩輩子修煉了數千余年,修為皆到了化神之境,卻兩次死于雷劫之下,如此又豈能甘心!”隨云真君眼中盡是不甘。
隨云真君上輩子用光貓連了兩輩子寬帶,臨死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路由器。
這輩子她倒是急著去找路由器了,卻沒想到自己連上的不是路由器,而是隔壁蹭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