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輩,你的身上的氣息,不,是你的心境......似乎與方才有所不同了,莫非......你是頓悟了,可本座沒有覺察到你身上有異常的靈力波動。”妙云忽然覺察到了白瀾身上的變化,語氣疑惑起來。
白瀾從離開青元宗去渡紅塵劫的前一刻便存了檔,歷經(jīng)百年時間渡劫成功后,便讀檔回到了離開青元宗之前的時間。
因而在妙云子眼中,白瀾就仿佛是在一瞬間原地頓悟了似得,身上的氣息與前一秒發(fā)生了天差地別的變化。
可她又沒有原地打坐,更沒有頓悟的契機。
白瀾腳步一頓:“......”
見白瀾沉默,妙云子再度陷入沉思,她依舊百思不得其解,那一瞬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為何她身上的變化如此之大?
“前輩真想知道?”
“真想知道!”
“不告訴你。”白瀾微微一笑,無視了妙云子惱怒的叫喊聲。
這番讀檔,不僅是時間倒退回了百年,還有她一手建起的王朝也會一起消失在歷史長河中。
百年間她經(jīng)歷過事,結(jié)識過的人,都將不復存在,讀檔一切復原后,只要白瀾不出現(xiàn)從中干涉,那些人又要走上本該屬于自己的道路。
這些記憶僅有她一人記得......或許可以再加上一個國師系統(tǒng)。
沒有了她,這片地方的戰(zhàn)亂或許依舊會持續(xù)幾十年,乃至數(shù)百年之久,可即便如此,未來一定會有人再次如她一般揭竿而起,推翻暴政,抵抗強權(quán)。
這片大地不缺圣賢,更不缺強大的領(lǐng)導者。
朝代的興盛持續(xù)數(shù)百年后,便會逐漸引來衰退。
即便是由白瀾一手建立起的朝代,也逃不過衰敗的宿命。
有她在,王朝便會在她的治理下一直興盛,她若離開,不過百余年便會再度覆滅,被新的政權(quán)取代。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命數(shù)如此。
更何況當皇帝這件事只是白瀾一時興起的小樂趣罷了,她的目的從一開始便是求道得長生,成仙得逍遙。
人仙殊途,修士閉關(guān)幾十載,再度出關(guān)之時,凡人界便已是變了另一副模樣了。
滄海桑田,光陰流轉(zhuǎn),修士唯有堅定己身,一心求道,方可修成正果,否則,必為心魔所困。
若是連這些都割舍不下,往后又要如何面對漫漫求仙之途?
心中惦念之人太多,因果牽連太多,都會成為未來渡劫之時的絆腳石。
凡間百年游后,經(jīng)歷了一世浮沉,白瀾道心穩(wěn)固了不少。
雖然她至今無法理解清玄真人到底是如何帶著白靈渡的紅塵劫......莫非這二人只是到凡人界談了個天,說了個愛,天道見天命之女一樂,就給批過了?
清玄幾個月紅塵劫就過了,她卻過了一百年,實在可惡,居然走后門。
好在如今紅塵劫已過,她已無憂慮了,如今只需要做好閉關(guān)的一切準備,而后潛心修煉數(shù)年后,沖擊結(jié)丹境界。
腳踩青蛟,再次踏上修仙之途的白瀾朝著系統(tǒng)標注出的地點全速前進,青蛟遁速堪比結(jié)丹修士,因而白瀾僅是花了半日時間,便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處深不見底的懸崖,據(jù)系統(tǒng)所說,白靈是在被人追殺之時走投無路意外掉落崖底,這才得到了那枚讓她重筑靈根的靈果。
只是這回白瀾不需要再像當初那樣反復讀檔跳崖了,召出玉如意環(huán)在身前,白瀾略微俯身便沖下了崖底。
系統(tǒng)也已不再是當初恐高的系統(tǒng)了,見慣了大場面與生離死別的系統(tǒng)穩(wěn)重了不少。
至少這回他敢將繩子綁在白瀾身上一起跟著她一起跳下去了。
勇氣可嘉,可喜可賀。
安穩(wěn)著陸后,白瀾探出神識四下掃了一圈,都沒有探查到有活人存在的痕跡。
但她還是警惕的取出血珠握在手中,這才緩步向前逼近。
沒有想象中的大能殘魂,高階妖獸,詭異陣法,險惡幻境,這些統(tǒng)統(tǒng)沒有。
甚至沒有十分惡劣的環(huán)境,連那種無處下腳灼熱無比的熱砂,四面八方刮來的熱風,詭異發(fā)燙的異常天象都沒有!
就是一處樸實無華的洞穴,即便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都能輕易拿到的機緣。
這般簡單的機緣所在地,讓白瀾不由想到了龍傲天在崖底拿到的新手機緣。
自從入了修真界,了解到結(jié)丹修士的真正實力后,白瀾一直不理解,按理來說結(jié)丹修士的機緣,凡人怎么可能那么輕易拿到?
可天道似乎是為了方便龍傲天拿到機緣似得,將新手大禮包的獲取方式設(shè)置的異常簡單,只要跳崖就能完成。
如此也間接方便了白瀾,畢竟龍傲天能拿到的東西,她只要解決了龍傲天就能拿到。
這一回的她也如從前跳崖之時一般,幾乎沒有任何阻礙的便靠近了洞穴深處。
深入洞穴幾十米后,白瀾這才看到了那枚散發(fā)著火紅顏色的奇異靈果,其內(nèi)似乎還蘊含著一絲混沌之氣。
“嗯,沒錯,依照秋天的跟蹤情報來看,這應(yīng)該就是白靈得到的那枚機緣了。”系統(tǒng)肯定點頭。
白瀾沉默半晌:“......就這點難度?”
直到深入洞穴深處,熱浪這才撲面而來,但卻沒有任何殺傷力,伴隨著淡淡的靈果清香的味道傳入鼻腔,白瀾只需神識一掃,便可看出眼前靈果是一枚六階靈果......按理來說,這種級別的天材地寶周圍,一定會有高階妖獸鎮(zhèn)守。
“這么高階的靈果周圍,竟然沒有妖獸鎮(zhèn)守?”白瀾神情古怪起來。
系統(tǒng)給出了合理解釋:“因為這是屬于白靈的機緣,在吃下這枚靈果之前,她一直都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很合理的理由,若是獲取難度大,白靈可沒辦法意外得到機緣,天道干得好啊,倒是便宜她了。
白瀾了然點頭,卻并未直接摘下靈果,而是四下看了看,繼而從儲物袋中取出了鎮(zhèn)山旗,連帶著面前沸騰的靈泉與中央的小果樹也一并移植栽入了虛空石內(nèi)......雖然知道不可能,但她還是想試一試,能不能批量種植。
繼五華丹后的第二件可以生出靈根的天材地寶,再次被白瀾收入囊中。
這回甚至是連根拔起放入了虛空石,她倒要看看天道還能創(chuàng)造出什么有意思的天材地寶來給白靈修復靈根。
暫時解決了白靈東山再起的可能性后,白瀾便馬不停蹄的腳踩青蛟直奔距離最近的城池。
她需要借萬寶樓的大型傳送陣一用,再度去往蒼梧州的潛龍淵,面見隨云真君。
她還記得那個女人曾說過,待她筑基后回去見她一趟,她會傳授自己紫霄心法,雖然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筑基中期了一看就是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但是無妨,這算是個不錯的見面理由。
隨云真君的話她原本是當耳邊風的,那個女人太過不可捉摸,能不見就不見,只要不見,就沒有危險。
但是現(xiàn)在嘛,畢竟是有用得著的地方......為了大型傳送陣,她還是不得不去見一面的。
頗費了一番周折,在萬寶樓花了數(shù)百靈石巨款坐了一次大型傳送陣后,白瀾再度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方,天都城。
這里是龍傲天的傷心地,也是他差點死亡的地方,想必他此刻正在萬寶樓內(nèi)與他的好雪兒卿卿我我吧。
答案正如白瀾所想,此刻的龍傲天正與雪兒抱在一起,卿卿我我。
“雪兒,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你一直都是個溫柔善良又聽話的女孩兒,為什么現(xiàn)在變成了這副模樣?”龍傲天神情痛苦,他依舊試圖用話語挽回雪兒,讓她不要如此偏執(zhí)。
雪兒看著面前的龍傲天,忽然眉頭微蹙。
被龍傲天用這種厭惡的語氣對待時,她本能的感覺到了難過,可大腦中卻似乎有一道聲音反駁了她。
雪兒忽然推開龍傲天,在對方疑惑驚訝的視線中,雪兒緩緩搖頭。
“不,不對,傲天哥哥,你不應(yīng)該這樣說我。”雪兒皺起眉頭:“這不像你。”
龍傲天:“???”
明明是他在質(zhì)疑雪兒不像雪兒,為什么現(xiàn)在變成了雪兒質(zhì)疑他不像他?
這不對吧!難道雪兒是白瀾變的?就是為了摧垮他的內(nèi)心?
不不不,自己不能草木皆白瀾了,那個女人厭惡自己碰他,又怎么會做出和自己親親抱抱的舉動。
面前女子就是雪兒。
“我記得你曾經(jīng)和我說過,你再也不會用這種居高臨下的口氣命令我聽話了,我是雪兒,不是你的附庸,可是現(xiàn)在你變了,你又想讓我聽話,你想讓我變成你喜歡的雪兒,你不在意我想要什么,你只在乎自己想要什么。”雪兒搖頭,神情難過。
龍傲天:“......雖然但是,我沒說過這句話。”
雪兒忽然捂住頭,神情有些痛苦。
“不,不是傲天哥哥說的?難道,難道是白瀾說的?”
雪兒喃喃自語了起來。
龍傲天見此情形,頓覺不妙。
壞了,一定是白瀾干的。
“雪,雪兒,你聽我說,她說的這些都是歪理......”龍傲天試圖用蒼白的話語叫醒雪兒。
他的手卻再一次被雪兒推開:“不,可我就是喜歡這樣,傲天哥哥......”
“啊?”
在龍傲天驚恐的視線中,雪兒忽然站起身,緩緩開口:“方才我說的話,你再復述一遍,我想看著你的臉,你的聲音,說出這些話來。”
“不......”
雪兒搖頭:“我不喜歡你對我說不,傲天哥哥。”
龍傲天:“......”
在雪兒的背后,窗外的走廊之下,站著一襲紅衣的阿九,她微微張口,無聲做了個嘴型:“膽敢欺負雪兒,你就完了。”
“好。”龍傲天終究沒有拒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雪兒確實很溫柔,可雪兒的族叔和她身邊那個叫九兒的丫頭不溫柔啊!但凡雪兒哭一聲,但凡雪兒不高興一點,他就得遭殃。
龍傲天閉了閉眼,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神情不再惱怒,語氣也溫和下來。
無論如何,他可以學。
“我再也不會用這種居高臨下的口氣命令雪兒聽話了,雪兒就是雪兒,不是我的附庸。”龍傲天緩緩開口。
雪兒眼前一亮:“對!對,就是這樣,就是這種聲音,就是這種語氣。”
雪兒再次抱住龍傲天,語帶驚喜:“我喜歡這樣的傲天哥哥......”
用著龍傲天的臉,龍傲天的聲音,說著白瀾哄騙小姑娘的話。
“雪兒,這些我都可以學,但是你抱得太緊了。”龍傲天閉眼,心中淚流滿面,他根本不想說這些話!
但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或許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遵循守恒定律,有人哭時就有人笑。
龍傲天在萬寶樓內(nèi)痛哭流涕,這廂白瀾卻是微微一笑,給蘭瑾瑜發(fā)了一道傳音符,而后便隨處尋了間酒館坐了下來,等待自己的好徒孫來見自己。
店小二殷勤的端來了一壺酒,以他數(shù)年從事小二哥職業(yè)的眼睛來看,一眼便看出白瀾這副樣子不是來正經(jīng)喝酒的,而是來打聽消息的。
店小二神色一閃,便像是自來熟似得絮絮叨叨的開始隨口講述著近期蒼梧城中的有趣之事,上至城主府秘聞,下至近日店里來了幾個高階修士這種閑言,幾乎無話不談。
“前輩可知那蘭家的廢柴大小姐蘭瑾瑜?”
白瀾微微頷首,表示聽過。
店小二瞬間來了精神:“她如今可不得了,已經(jīng)不再是當初的蘭瑾瑜了,搖身一變便成為了筑基修士,甚至在家族大比上打敗了上一任蘭家少主,一躍成為了新的蘭家少主。”
“哦?真有意思。”白瀾點了點頭。
得到消息匆匆趕來的蘭瑾瑜瞬間緊張起來,老祖這是在打聽她的事?她最近應(yīng)該沒有出什么丑聞吧,嗯......應(yīng)該沒有,希望最近的表現(xiàn)老祖還算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