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命如同一個無形的幽靈,在漆黑冰冷的魔宮中穿行。
他徹底融入了深海的環境和濃郁的妖魔之氣中。
他手中的太淵刀化作了收割生命的死亡鐮刀,每一次揮動都精準、致命,無聲無息。
秦天命目標很明確,就是要收割這里實力強勁的返虛期和合道境妖魔。
一條盤踞在巨大珊瑚石上、吞吐著濃郁魔氣的黑甲海蛇王被冰冷的刀尖從頭頂貫穿,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龐大的身軀僵硬抽搐,一枚閃爍著幽暗光澤的碩大內丹便被剜出。
一頭披著厚重骨甲、如同小山般的深海巨蟹,被一道自虛空刺出的刀芒精準切入復眼與甲殼最薄弱的連接處,刀氣在體內爆發,瞬間絞碎生機。堅硬的甲殼無法抵擋混沌之氣的侵蝕。
數名持著三叉戟、氣息彪悍的合道境巡海夜叉大將,正結伴走過一片發光的海藻林。
黑影一閃,刀光如羚羊掛角,剎那間劃過三道軌跡,三名強大的夜叉動作同時定格,眉心、咽喉或心口同時爆開血洞,神魂俱滅,內丹飛入虛空中消失不見。
獵殺無聲地進行著!
秦天命現在就是一位絕世刺客,將自身對空間的掌控、對大道的領悟和手中絕世神兵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他巧妙地利用環境,借助其他強大妖魔的氣息掩蓋自身行動后的氣息波動。
數百頭返虛期妖魔、數十頭足以在外界掀起腥風血雨的合道境妖魔,就在它們自以為絕對安全的巢穴中,被無情的收割,連慘叫都無法發出。
昆侖塔內積累的妖魔內丹堆積如山,散發著恐怖而駁雜的能量波動。
秦天命一路殺伐,終于靠近了魔宮最核心的區域。
這里的魔氣更為粘稠陰寒,海水仿佛變成了沉重的墨汁。
巨大的黑色晶石構筑的宮殿透出威嚴與壓迫感。
他收斂了所有氣息,無聲無息地潛入最深處。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宏偉而陰森的殿堂。
受傷的萬年魔蛟敖烈正盤踞在殿堂中央,他龐大的身軀被深藍色的水光包裹,顯然是在療愈那道幾乎將他斬斷的恐怖刀傷。
傷口閃爍著灰白的微光,似乎在頑強地抵抗著愈合,正是殘留的混沌之氣和太初之意的侵蝕。
而在敖烈對面,赫然是另外一條萬年魔蛟!
這條魔蛟體型略小于敖烈,但線條更為優美流暢,鱗片呈現出一種幽深的紫色,散發著冰冷而威嚴的氣息。她的豎瞳審視著敖烈狼狽的樣子,眼中充滿了鄙夷。
除了這兩條魔蛟之外,秦天命還看到了在這陰森的大殿的半空之中,懸浮著一個青銅牢籠。
青銅牢籠懸于殿堂半空,鎖鏈纏繞,散發著古老而沉重的鎮壓氣息。
而在青銅牢籠中吊著一位衣衫襤褸,長發掩面的女子。
這女顯的極其狼狽,而且還重傷在身,但是秦天命卻感受到這女子體內蘊含奔流的法力。
“這女人實力不輸真仙,什么來頭?”
秦天命注意到籠中的女人,心頭一沉,沒有馬上出手刺殺敖烈。
而此刻,女性魔蛟冰冷刺骨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殿堂的寂靜。
“敖烈,你搞什么鬼?”
紫色鱗甲在幽暗光線中流淌著金屬般的光澤,她那優美的線條此刻繃緊,豎瞳中滿是對敖烈狼狽模樣的鄙夷,“我不過鞏固境界片刻,你就以這副模樣滾回來?還有你背上這傷……是刀傷?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竟敢在東海傷你這位‘鎮海王’?”
“哼!紫璃,少在這里說風涼話!”敖烈怒吼一聲,牽動了背部深可見骨的傷口,那灰白微光閃爍,讓他疼得齜牙咧嘴,兇厲之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懼意,“本王本想出去透透氣,順手抓幾個人族修士打打牙祭,沒想到遇到個硬茬子!
“一個返虛期的……怪物!那把刀邪門得很!力量層次高得嚇人,尤其是那道刀罡,蘊含著我從未見過的湮滅之力!要不是本王跑得快……”
“廢物!”紫璃的鄙夷之色更濃,毫不留情地打斷,“連個返虛期都對付不了,還要靠下屬保命?那你躲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快滾去把你的傷口處理好?別讓那污濁的人族力量污染了這里的魔氣!”
敖烈被斥得有些掛不住臉,恨恨道:“本王這不是正在療傷么!那該死的小子刀氣很難纏……青蘿女帝那邊如何了?沒出什么岔子吧?”
他似乎想轉移話題,目光不自覺地瞥向懸浮的青銅牢籠。
“哼!你也好意思提青蘿女帝?”紫璃冷哼一聲,語氣陡然拔高,帶著深深的怒意和對那名字的某種復雜敬畏,“齊天大人將如此重任交予我們,你就想著出去‘打牙祭’?若是出了半點差池,你我萬死難辭其咎!”
敖烈嘟囔道:“本王這不是關心么……再說了,誰能想到在懸空魔山呼風喚雨、尊貴無雙的青蘿女帝,如今被鎮壓在這不見天日的萬丈海溝之底。”
“誰能想到?”紫璃的聲音充滿了怨毒和憤慨,顯然觸及了核心隱秘,“齊天魔尊處心積慮,聯合了其他幾大魔尊,設下那驚天大局,以‘昆侖界本源之秘’為餌,生生將女帝陛下從懸空魔山騙了出來,然后聯合萬海仙島才將青蘿女帝重創,鎮壓在海底!”
說著紫璃那紫色雙瞳,狠狠瞪向敖烈,寒聲道:“總之,你給我老實些,老老實實的看好女帝,只要時機成熟,待齊天魔尊將女帝煉化,我們就能返回懸空魔山了,否則,就死在這海淵之中!”
敖烈聽了縮了縮身子,而后道:“知道了!”
“嘩啦啦!”
就在敖烈話音一落,一陣陣鐵鏈的震動之聲傳來。
敖烈和紫璃聽到這聲音,隨即抬頭,看向青銅牢籠。
“青蘿女帝,你又何必做無用掙扎,這只會徒增你的痛苦!”
紫璃盯著那青銅牢籠發出低沉的聲音。
“人類,做個交易,將我放出去,我滿足你任何條件!”
只是,此刻,牢籠之內傳出了清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