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教授很自信。

好吧，他沒那么自信，他怕得要死，那誰不怕痛啊？

他反復勸慰自己，這就一錘子的買賣，只要把馬小扁殺了，他就能一步登天。

第二天一早，他就開始動手。

但大約是他身上的殺氣太重，距離馬小扁還有一米的距離時，他身上就開始噼里啪啦地響。

啊啊啊啊啊！

太痛了！

“錢老師？”正在啃肉包子的馬小扁回頭，樂呵呵的，“真巧啊！”

錢教授痛得笑不出來。

“實驗做得怎么樣了？進度到哪兒了？”

錢教授本來就痛，一聽這話更痛了，一邊痛，一邊條件反射開始哆嗦。

論文，去他爹的論文！

然后他跑了：“我這就去趕論文！”

馬小扁點點頭，現在是得趕論文啊，不然等林笙檢舉成功，他進去蹲局子了，哪兒還有時間趕論文？

說起來，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檢舉成功，得問問林笙，催催進度，不然每天看到這學術蛀蟲四處悠閑溜達，她心里可真不是滋味。

說起林笙，她就看到了林笙。

“老林，這里！”

*

之后一整天，錢教授都在試圖刺殺。

然，都失敗了。

他自己倒反反復復死了好幾十次。

痛！太痛了！

而越是如此，他就越相信，這致死劑對馬小扁一定有用，否則她不可能對致死劑如此排斥。

他琢磨了一下，覺得晚上等馬小扁睡著再去注射是最好的時機，但晚上，他剛到女寢樓下，就見404窗戶上飄著個女詭。

他果斷轉身離開。

“算了，明天，明天一定得弄死馬小扁！”

*

這邊，馬小扁剛洗漱完，一出來，就見一女生，穿著白色長裙坐在陽臺欄桿上，背對著寢室。

那大晚上的，坐在這兒還能是想干啥？

是想跳樓啊！

“同學，你冷靜一點，有啥事兒想不開，你跟我說說……”

話音剛落，那女生便回頭了。

她頭發被風吹起，秦珊幾人一眼就看到她幾乎爆開了的腦袋，像是被什么重物反復碾過一樣，幾乎都看不清楚人形了，她的裙子，沾滿了血污和泥土，臟兮兮的。

“滴——”

秦珊幾人污染值瘋狂上漲，立馬低下頭，慌張地開始忙來忙去，不知道在忙什么，就是不看陽臺。

這邊，馬小扁慢吞吞接近白裙女生，試圖再靠近一點，好把人從陽臺上拽下來，但她還沒伸手，那女生就笑了：

“放心，我不會跳樓的。”

聲音很溫柔。

“我叫齊薛雨，是陵城大學的實習老師。”齊薛雨朝馬小扁伸出手，“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實習老師？

哦莫，這位是真有教師資格證的。

馬小扁立馬伸出手：“齊老師，你好你好，請問你這是？”

“聽說404死了好幾個學生，我來看看。”

原來也是來調查的。

馬小扁就說，這事兒肯定不止她一個人懷疑！

齊薛雨并沒有從欄桿上下來，只是迎著風，朝樓下看去，眼神有些悲傷。

“馬老師，我坐在這兒時，你為什么會覺得，我是想要跳樓自殺呢？”齊薛雨突然回頭，看向看著馬小扁，“四樓跳下去，真的能死嗎？”

她像是在自言自語：“真想自殺的人，怎么可能會從四樓跳下去呢？”

從四樓跳下去，除非天賦異稟，剛好頭著地，否則根本死不了。

是啊，真想自殺的人，為什么會選擇從四樓跳下去呢？

可404，連著跳了好幾個，還都死了。

這根本不合理。

馬小扁突然意識到，那個被隱藏的大案子，其實就擺在明面上，是這幾個孩子的死。

“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齊薛雨從欄桿上跳下來，她那被碾爆了的腦花，險些被顛出來，她站穩后，將實習教師證塞到馬小扁手里。

“去遺體捐獻中心看看吧。”

說罷，也不管馬小扁還想問什么，匆匆離開了。

“你等一下！”

馬小扁追出去，可一打開門，走廊上已經沒人了。

走得還挺快。

她關上門，看著手里的實習證上的照片，沉默了一下。

除了本校師生，遺體捐獻中心不是隨便能進的，齊薛雨顯然有些難以言說的苦衷，無法將實情公之于眾，所以希望她可以調查，于是把實習證給她，讓她能順利進去。

偏偏，馬小扁還真想去調查。

她把工作證取出來，小心翼翼將照片換成自己的，然后才上床。

秦珊見那淋淋的照片，和破碎的工作證，在馬小扁手里變得正常后，才朝那照片看了一眼，而后愣了愣。

“齊薛雨？”

已經躺上床的馬小扁從床上探出腦袋：“你認識？”

秦珊抿了抿唇：“嗯，我們以前是鄰居。”

準確來說，齊薛雨活著的時候，是他們附近所有學生家長嘴里別人家的孩子，從小成績就好，又聽話懂事，考上陵城大學后，因為太過于優秀，甚至留校實習，還準備考研……

但突然她就出車禍死了。

即使已經五年過去，那些大人提起她，也還是一臉惋惜：“好好一個孩子，怎么說死就死了，真是可憐。”

馬小扁問了一下，確認秦珊壓根不清楚齊薛雨在做什么后，便沒多問，而是給林笙和陳時序都發了個消息：

【有確切消息，遺體捐獻中心可能有線索，明天十點半，遺體捐獻中心匯合】

這玩意兒一看就危險，她當然不可能一個人去啊，人越多越好。

她還順便提醒林笙和陳時序跟家人報備，一旦十一點他們沒回消息，立馬報警，并且位置共享。

馬小扁沒家人，也沒朋友，最后選了一圈后，給李紅發了信息，希望她能幫忙。

李紅：【好】

*

陳教授很高興。

馬小扁死了，他終于能全方位污染地去上課了，結果八點一到，他就看到了踩點進來的馬小扁。

天殺的錢老頭兒，不是說馬小扁包死的嗎？

那他面前這傻逼玩意兒是什么？

本來高高興興的陳教授被氣得要死，然后一邊咒罵錢教授，一邊窩窩囊囊開始上課。

下課鈴剛響，馬小扁就跑了。

陳教授松了口氣，看向一直認認真真勤勤懇懇上課的衛清：“今天，你去打掃一下遺體捐獻中心。”

衛清：“好的老師。”

*

這邊，馬小扁剛出教室不久，錢教授就朝她撲了過去，別看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錢教授一秒之內，連死了好幾百次。

趁馬小扁還沒反應過來，錢教授快速抽出針管，將致死劑注入了她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