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無法容忍!
在怨念滿滿睜開眼的那一刻,馬小扁連怎么殺人拋尸都想好了。
她噌地一下就坐了起來,誰知一扭頭,卻對上了一張哭得慘絕人寰的臉。
一把鼻涕一把淚,具象化了。
那真哭得太慘了,不僅慘,還嗚嗚咽咽不停地說著:
“幫幫我——”
“幫幫我——”
嚯,紅衣,幫我……
真正的‘鬼’出現了!
馬小扁腦子頓時清醒了。
她就說,這‘鬼’既然想把案子鬧大,肯定得找外地人吧?
“大妹子,你別哭了。”馬小扁臉上沒了怒氣,全是對當英雄的向往,她手忙腳亂給大妹子擦眼淚,“我是新來的宿管,我姓馬,不論你有什么困難,都可以給我說,我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馬小扁自以為溫柔死了。
女詭則好險沒被電死。
啊啊啊啊啊!
痛死啦痛死啦!
女詭暴怒,鬼氣瘋狂迸發,臍帶下連著的鬼嬰,雖然連眼睛都睜不開,但嚶嚶嚶哭著,就張牙舞爪朝馬小扁沖去,在鬼嬰爪子碰到馬小扁的瞬間,爪子差點沒被電熟。
“啊——!”
“好痛好痛,嗚嗚嗚嗚——”
“媽媽,我好痛——”
其他幾個鬼嬰纏繞著臍帶也開始攻擊馬小扁,最后連臍帶都差點被電斷了。
鬼嬰們老實了。
女詭怒不可遏,伸出血紅的長指甲,想要插進馬小扁的脖子,但爪子還沒碰到脖子,就被馬小扁一把抓住:
“同學,我知道你苦,沒事兒,你慢慢說。”
女詭被電得險些當場消散。
她身上的血霧和鬼氣幾乎無法凝聚,最后極其艱難,才說出一句話:“你先放開我。”
她快死啦!
寢室是上床下桌,床上距離地面還挺遠,抓著人胳膊確實不太好,馬小扁立馬松開了手。
松開手后,馬小扁睡眼惺忪地爬下床,看了一眼寢里室睡著的其他人,想著可別把她們吵醒了,于是搬了兩把椅子,拽著那女生來到了陽臺。
被拽的那一刻,女詭瞪大了眼。
被這樣抓著,她會死的吧?
但沒有,這一次,馬小扁抓著她的時候,并沒有電她。
她松了口氣。
“同學,你坐。”馬小扁摁著她坐在凳子上,“有啥苦楚,你跟我說就是,能幫你的我一定幫你!”
苦楚,嗎?
女詭抬眸,定定地看了馬小扁好半晌,最后才摸著肚子說道:“我懷孕了。”
馬小扁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懷孕這事兒里,究竟藏著怎樣慘絕人寰的真相。
“我得去打胎,打胎的話,肯定要休養一段時間,可這一周我還有專業課,馬老師,你能幫我代一下課嗎?”
馬小扁愣了一下。
啥玩意兒?
代,代課?
不是,大妹子,這大晚上的,你穿一身不合身的紅裙子,披頭散發趴我床上哭,就只是為了讓我幫你代一周的課?
你沒事兒吧!
馬小扁琢磨了一下,覺得事情肯定沒那么簡單,于是問道:“你知不知道之前404跳樓死了好幾個人?”
“知道。”
“你認識他們嗎?”
女詭垂下頭,摸著肚子,身后的幾個鬼嬰在搖啊搖啊搖:“不認識。”
馬小扁不信。
“你就幫我代一下課吧,也不多,就一周,你要是不幫我代課,讓我爸媽知道我在學校做這種事情,我肯定會被打死的!”
一問才知道,這大妹子不是只在她床頭哭,在秦珊幾人的床頭,也都哭了。
但只有她一個人理她。
馬小扁扶額,那寢室其他人都睡得熟,就她一個人醒了,可不只是有她能理她嗎?
一番詢問之下,她發現這姑娘也跟鬧鬼的事兒沒關系,純粹是懷孕了太絕望,來找人幫忙的。
馬小扁咬牙切齒:“同學,你把404當許愿池了是吧?”
誰把她想破大案子,不得不樂于助人的風聲傳出去的!
“你不幫我?”女詭抬頭,一臉血淚,“那我就去死!”
說著,轉身就要跳下去。
時間到了,她該死了。
就如同五年前,她被人拋尸在這里一樣。
“不是,同學,你干啥!”
“等一下!”
“媽耶,你來真的?”
不就是代個課,至于嗎!
女詭跳了,但沒完全跳,這才剛翻過欄桿,就被馬小扁死死抱住了腰。
那一瞬,她身上的規則之力突然弱化了。
女詭愣了半晌。
她似乎,不用死了。
“同學,有啥事兒,咱們好好說,沒必要非鬧到跳樓這一步不是?”
馬小扁把人拖下來,死死抓住她的手腕,生怕她又想不開往下跳。
說實話,雖然她在救人,但她現在真的很想指著這大妹子腦子罵,代課什么的,去代課群問問不行嗎?
非得死嗎?
但轉念一想,這姑娘只是個學生,打胎養身體得花不少錢,而且看樣子家里管得嚴,手里也沒啥錢,代課的錢她怕是拿不出來,加上孕期激素問題,一激動就想往死路走。
她不敢罵,生怕大妹子又想不開跳下去。
女詭不語,只是一味代課:“請,幫我代課。”
馬小扁有句優美的中國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她是宿管,還值晚班,她很忙的好嗎!
——雖然她幾乎沒值過班就是了。
馬小扁不想答應,但一抬頭,對上那張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的大妹子,嘴唇嚅動了半天,還是把一肚子臟話咽了下去:
“一周多少節課?”
“兩節。”
女詭拿出一份課表,課表上只有一個老師的課。
“人體胚胎及發育生物學?”
聽起來是蠻有意思的課,馬小扁對醫學是真挺感興趣的,那種知識裝不進腦子的感覺,真的很讓人癡迷。
一周兩節大課,分別在星期二和星期四,而明天,剛好是星期二。
“就兩節課?”
“嗯。”
那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算了,我幫你代課,你去打胎的時候注意安全,一定要去正規大醫院,別心疼錢,錢夠不,不夠我借你點……”
有錢了,說話也硬氣了。
——雖然摳門的她心痛得要死。
女詭眼底閃過一絲錯愕。
“謝謝,不用,錢夠。”女詭看著她,又說道,“請幫我拿回我的U盤,我之前交作業的時候,忘在了陳教授的辦公室里。”
“陳教授?就是這節課的老師是吧?”
“嗯。”
“對了,你叫什么?”
“萬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