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時序是真特別臭美。
在莊園里時,都差點掛死在門上了,他還擱那兒凹造型呢,不然也不會被馬小扁認為是漂亮的雕塑。
是的,凹造型。
當時他在想,就算是死,他也要做最好看的尸體。
陳時序是好看的,但再好看的人,氣喘吁吁背著一個人,四處尋找醫院的狼狽樣子,也不會太好看。
換作以前,他早把人給丟了。
“不會吧,應該只是長得相似吧?”
雖然都是一頭黃色卷發,但他們二少染得跟個卷發天使一樣,而面前的人則像個精神小黃毛。
“二少懶得跟啥似的,就是讓他死,也不可能讓他背人。”
“如果他戀愛了嘞?”
“他那種人,只會愛自己。”
陳時序超自戀的!
不想,下一瞬,那狼狽的黃毛哥在看到他們后,突然熱淚盈眶,嚎得震天響:
“老三!老六,我在這兒!”
那黃毛喊著什么兄弟啊,仗義啊的,就朝他們狂奔而來。
老三老六呆滯了。
“二少?”
兩人反應很快,立馬開車去接,打開車門,錯愕地看著陳時序小心翼翼將馬小扁送上了車,系上了安全帶。
“快快快,去醫院!”
“哦哦。”
等車子啟動后,陳時序才終于松了口氣,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這才注意到后排靠在座椅上的半死不活陳圣遠,愣了一下:
“大哥,你怎么也來了?”
憂慮得精神萎靡的陳圣遠,在見到陳時序后,提著的心終于落下,本該責備自己這個毫無擔當的蠢弟弟,但話到嘴邊,卻只是起身拍了拍陳時序的肩膀,說道:
“沒事就好。”
能活著回來就好。
松了口氣的同時,看著陳時序那張傻白甜的臉他就來氣,但想著陳時序這剛進入了一場恐怖游戲,肯定被嚇壞了,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就算是想揍他,也得等他養好了再揍。
讓陳圣遠意外的是陳時序背上的女孩,剛要問她是誰,卻見陳時序陡然興奮起來:
“大哥,你來得可太是時候了!”
“啊?”
陳時序立馬從口袋里掏出了平安符:“大哥,這是平安符,你快拿著!說不定能治你的病!”
陳圣遠的病是精神污染,而平安符,就是治療精神污染的。
陳時序估摸著,就算這一張符不能徹底治好陳圣遠,也一定能緩解他的癥狀。
說起平安符的功效,陳時序那張臟兮兮狼狽的臉都多了幾分光彩:
“大哥,你信我,真的有用,快拿著。”
陳圣遠不信。
直到他觸碰到了平安符。
【精神污染正在下降——】
【精神污染正在清零——】
只一瞬間,陳圣遠已經詭異化好幾年的身體,瞬間恢復成正常皮膚,他時時刻刻都痛苦得像是要炸開的腦子,瞬間清明舒服了。
舒坦得,他甚至都感覺到了困意。
在這年頭兒,困意是過分奢侈的東西。
“這,這怎么可能?”
陳圣遠看著手里已經褪色了的符紙,以及腕表上顯示出的精神污染數值,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
精神污染瞬間清零?
這世上怎么可能會有如此強大的靈器?
“大哥,你沒事了!”陳時序激動得喜極而泣,“我就知道這符紙能救你,嗚嗚嗚……”
“大少,你的身體!”老三和老六人都傻了,他們也不知道為啥,只一瞬間,怪物化了的大少就恢復成了人,他倆震驚之余,還有點不太習慣,“竟真的恢復了?”
這些年,陳家四處高價收購天地靈寶,用了無數手段,才能讓陳圣遠的精神污染,維持在穩定的數值,但還是阻止不了詭異化一直加深。
而今天,只是碰到了一張薄薄的符紙,大少身體就恢復了?
“咱該不會是在做夢吧?”老三掐了掐老六的臉,“那恐怖游戲里不是有幻象什么的,咱會不會是在幻象里吧?”
“啊!痛痛痛痛!該死,你能不能掐你自己!”正在開車的老六怒了,“而且,咱又沒進入恐怖游戲,有個屁的幻象!”
老三掐了一把自己,痛得要命。
“居然是真的,二少,你是從哪兒得來的這張符紙靈器?”
這得是走了多大的狗屎運啊。
“是小老板。”
說起馬小扁,陳時序腰桿都挺直了不少,但看著昏迷不醒的馬小扁,他又不由得擔心:“符紙靈器是小老板賣給我的,這幾天,她救了我不知道多少次。”
陳圣遠也從身體恢復的狂喜中抽出思緒,看向陳時序。
陳時序從自己第一晚就差點死掉說起。
老三老六:“……”
就說咱二少是第一天就死的貨色吧?
然后,三人越聽越心驚。
b級鬼蜮名不虛傳,陳時序的每一步,都是死路,但偏偏恰巧都被馬小扁給救了。
說到最后馬小扁凈化副本的事情,陳時序頓了一下,下意識想要幫馬小扁隱瞞,畢竟這種事情一旦傳出去,對馬小扁來說,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兒。
正當他準備隱瞞時,腦子突然恍了一下神,記憶瞬間發生了改變,但他根本沒意識到,依舊說得風生水起:
“說時遲那時快,小老板不知道從哪兒得到了那一根人骨,那竟就是殺死許先生的利器,她一個箭步過去,穿透許先生的心臟,許先生就死了。”
“恐怖游戲提早結束。”
“小老板則因為耗費太多精力,暈死了過去,我就背著她出來了。”
也是這一瞬間,本來正在跟朋友伙伴訴說馬小扁那不同尋常的凈化能力的人,在同一時間,記憶全部被改寫,全成了陳時序所說的那樣。
強大,但不異類。
暗處,白發紅瞳的男人,收回了手。
轉身走進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