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都是玩家。
玩家是不可能沒有身份牌的。
可面前的馬小扁,就是沒有身份牌,沒有身份牌,也就意味著,在不受規則限制的同時,也不受規則保護,所有恐怖游戲里詭異都能隨時追殺她。
這樣的她,是怎么敢進入恐怖游戲的?
饒是見過世面的許先生,此刻也呆滯住了。
“這,什么拒絕不拒絕的,你知道的,我是一個傳統的女人。”馬小扁故作羞澀。
見對面的許先生,雙手交叉,抵住肥胖的下巴,眼神里閃爍著七分調笑和三分興趣,還有九十分勢在必得,馬小扁覺得穩了,她隨口胡謅了兩句后,立馬將話題引回了紙扎鋪:
“不知許先生是做什么生意的?我在南街也開了個紙扎鋪,好不容易能遇到你這樣的商業巨頭,我實在是忍不住想跟你請教請教。”
許先生從震驚中回過神:“你想請教什么?”
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馬小扁。
雖然一旦觸碰她,就會被電擊,但這電擊對他來說,并非無法忍受,也就是說,只要他下死手得足夠快,他還是能輕而易舉殺了馬小扁,并且吃掉她的。
許先生可太饞了。
“是這樣的,我雖明面上是做紙扎生意,但實際上還會販賣些靈器,許先生,在這個詭異四處亂竄的世界里,我這生意,絕對是一本萬利,但我現在缺少一些機會。”
是的,雖是破爛符紙,但她想賣靈器手辦的價格。
商人嘛,黑心一點很正常。
她相信許先生這家大業大的,肯定比她心黑。
“許先生,你愿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許先生:“?”
啊?
在恐怖游戲里,跟他一個詭異,商量靈器的買賣?
不是,她有病吧!
“許先生,你別不信,我手上這些符紙,都是開過光,很有用的,我現在身上還帶了些,可以現場給你驗驗貨。”
馬小扁說著,掏出了兩張符。
一張平安符,一張驅鬼符。
“你看,這是平安符,這是驅鬼符。”
符紙一拿出來,兩道金光一閃,屋里的鬼氣瞬間消散了大半,昏暗的房間,都跟著亮堂了不少。
與此同時,兩張符紙上的墨跡,全部消散。
許先生被驅鬼符里的金光一打,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
不是,啥家庭啊,這么強大的靈器說掏就掏?
直接讓他死了一遍。
好在,他是不死的。
他是莊園的主人,在這群玩家找到能克制他的線索前,他永遠不死。
“誒?咋回事?”
馬小扁看著手上的空白符紙傻眼了。
她記得兜里揣的,都是畫好了的符紙啊。
這就掉色了?
不對,這兩張黃紙也太干凈了,難道是她畫漏了兩張?
“不好意思啊,拿錯了。”馬小扁立馬又從兜里掏出兩張,“我這符紙呢,賣得也不貴,零售價一萬。”
她賣一萬,許先生轉手,至少得抬個兩萬,再稍微沒良心一點,直接抬個十萬,她不信他不心動!
兩道金光一閃,屋里的鬼氣又消散了許多,許先生則又死了一遍。
“咋回事?”
馬小扁懵了,怎么又是空白的?
她沉浸在尷尬與懵逼中,全然沒注意到許先生正在惡狠狠地瞪著她。
玩這套是吧?
想裝模作樣用靈器殺了他是吧?
呵,這靈器是厲害,但靈器總歸是有限的,反正他不會死,他就看她能撐到什么時候去。
然后,就見馬小扁掏出了一張。
掏出了兩張。
…
掏出了一堆。
…
許先生真快死了。
終于,他還是起身,摁住了馬小扁繼續掏兜的手:
“不用了,我對你說的這個生意,不感興趣。”
在摁住馬小扁的那一刻,手又在噼里啪啦地響。
該死,痛!
“啊?不感興趣?”
不是看上她了嗎?
咋能說出這樣傷人的話?
“嗯,不感興趣。”許先生收回手,“你我之間,不必談這些,只要你留下來,不論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馬小扁震驚了。
聽聽這話說得。
雖然許先生是生意人,但生意他是一點不想跟她做,也就是說,他根本不愿給她一分正經來源,經得起查的錢。
這代表什么?
——他想白嫖!
她就說,第一眼見到他,就看出來他心黑吧!
只是沒想到能黑成這樣。
“許先生,我是誠心想跟你做生意的。”
哦?
是那種,想把莊園里的詭異全都弄死的誠心嗎?
這符紙他勉強還能受得住,但對其他詭異,來一個死一個。
“我說了,不想做這個生意!”
許先生忍無可忍,焦黑的指尖化作利爪,快速朝馬小扁的脖子劃去。
大約是他殺意太重了,這一次的電擊,與之前不同,饒是實力強大如他,也被電得渾身發軟,瞬間失去所有力氣和手段。
啊啊啊啊!
痛痛痛痛痛!
正痛不欲生,不得不收回手時,被摸到小臉蛋的馬小扁,條件反射,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很清脆。
是好臉。
被馬小扁扇,和觸碰到馬小扁,完全不是一個痛法兒。
“啊——!”
怎么說呢,但凡許先生不是不死的,他現在怕是連一縷鬼氣都剩不下。
“許先生,你沒事吧?”
馬小扁慌了。
那一巴掌扇過去,她就后悔了。
之前交易,都是在網上,她以為她很會墮落,那誰知道,網上和現實是有差距的,許先生剛想伸手揩油,她手就不聽使喚一巴掌過去了。
她后悔啊!
這生意還能做成嗎?
而且這許先生咋回事,看著怪胖怪結實的,怎么她一巴掌就給扇地上了?
這也太虛了吧!
等一下,他該不會是想碰瓷吧?
馬小扁一驚,連忙跑過去,把許先生扶起來,生怕他訛上她,畢竟這死胖子沒良心:
“許先生,我不是故意的,你別放在心上……”
許先生沒放在心上。
但馬小扁的手,放在了他心口上。
啊啊啊啊啊!
痛死!
許先生電得失去了所有力氣和手段。
“你,你先放開我。”
媽耶,他氣得都正人君子了起來。
馬小扁那叫一個悔啊,連忙把人扶到椅子上,一個轉身,突然撞倒了桌上的一個擺件。
一個裝飾骨頭。
骨頭上,鑲嵌著一顆紅寶石。
通透的,閃閃發光的紅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