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扁沒滾。
小鎮天寒地凍的,而這棵樹不僅四周沒積厚厚的雪,還奇跡般地長出了一堆野生菌,這不是專門長給人吃的是什么?
她立馬拿出手機,拍照識圖,感謝科技發展,讓所有人都能遠離毒蘑菇。
“牛肝菌?”
“松茸?”
“雞樅菌?”
…
好菇,都是好菇!
這些野生菌,一般都得深山里才有,而且好多都不應該長在一起的,但這棵樹下什么都長了。
“不愧是神樹啊!”馬小扁看向高高的神樹,也開始有點虔誠了,“咱把這些野生菌都摘回去,保管林叔林嬸子得高興死!”
說干就干,她掏出昨晚買零食順手揣進兜里的塑料袋,就開始揀蘑菇。
神樹起先是不以為意的,這些菌絲是它的一部分根基,區區一個失去了凈化之力的半神,能動得了他?
哦,能。
本該死死禁錮在樹邊的菌絲,居然被馬小扁一扯一個剝落,甚至那些菌絲到她手里,竟真的變成了一堆能吃的珍貴野生菌。
“啊——!”
神樹痛得要死,急忙往回收菌絲,林笙三人則瞬間恢復意識,一睜眼看到的就是馬小扁蹲在地上扯菌絲,那一堆能操控人精神的菌絲,在她手里,竟毫無還手之力。
“小老板,你在干什么?”林笙震驚地問道。
“揀野生菌啊。”馬小扁興沖沖的,把手機丟給林笙,“我上網搜了一下,這些野生菌都沒毒,聽說老好吃了,快跟我一起揀……”
以防萬一,回去還是得讓林老舅他們看完再吃,本地人肯定能認出這些菌子有毒沒毒。
林笙不在意蘑菇有沒有毒,她在意的是菌絲在馬小扁手里變成野生菌這件事情,所以,馬小扁的凈化之力不是消失了,而是變弱了,變得格外弱,弱到只能保護她自己了。
意識到這一點,她不可見地松了口氣,有自保能力就好。
林笙三人不敢碰菌絲,于是一個幫忙拉袋子,一個幫忙鏟雪,一個幫忙清理馬小扁揀好的蘑菇上的泥……總之,一群摸魚好手。
“咦?我記得剛才這里還有好大一堆蘑菇來著,咋不見了?”馬小扁在雪里薅了又薅,沒見到蘑菇,“難道是我看錯了?”
沒看錯,但神樹緊急把菌絲收回去了。
它還是小看了馬小扁,果然,它多防著一手,先讓小鎮居民對馬小扁動手是正確的,否則真直接對上,它未必能穩贏。
“不過今天已經揀這么多了,夠了。”
總共揀了滿滿兩大袋子的野生菌,馬小扁很高興,一抬頭,眼睛又是一亮:“咦?木耳?這么冷的天,樹上居然還能長木耳?”
聽說鮮木耳有毒,得少吃,但那木耳長得可實在是太漂亮了,馬小扁還是伸出了手,沒想到木耳挺不好摘,她果斷從兜里掏出水果刀,刷刷兩下,就摘下了幾株木耳,木耳頭還擠出來了一堆黏液。
其他三人目瞪口呆,他們剛提起兩袋子野生菌準備回去,就見馬小扁拿出小刀子,在菌絲樹上劃拉劃拉,刨下了幾塊樹皮,樹皮到馬小扁手里,竟變成了木耳。
“啊——!”神樹在痛呼,流下了綠色血液。
馬小扁把木耳塞進袋子里,哈著熱氣,踩著雪,高高興興就回去了。
三人看看痛苦的神樹,又看看欣喜的馬小扁,震驚之余,跟了上去:“小老板,等等我們!”
小老板依舊很強啊!
十幾分鐘后,四人回到了民宿,彼時,林嬸子已經做好了午飯,門口就能聞到飯香。
“叔,嬸子,我們回來啦。”馬小扁瞧著比林笙這個遠房親戚還要熱絡,“你們快看我們揀什么回來了!”
說著,獻寶似地指了指身后三人手里抱著的兩袋子野生菌。
林家人面面相覷:“這是野生菌?”
可他們小鎮,哪兒來的野生菌?
“對啊對啊!你們快來看看,這些野生菌都能不能吃?”
林家人不知道能不能吃,畢竟這就不是能長野生菌的地兒,不過問題不大,反正不管能吃不能吃,馬小扁都最好都吃,毒個半死最好,于是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能吃!”
“都能?”
“都能!”
馬小扁更高興了:“我就說,網上搜過的,都沒毒。”
“別管這些了。”林嬸子拉著馬小扁就要上桌吃飯,“先吃飯吧,趁熱。”
飯菜很香,馬小扁以為,只要自己看不見林嬸子邋遢的做飯過程,她就能美滋滋地吃飯,但不是,那一幕像是刻在了她腦子里,實在是忘不掉,矯情如她,還是吃不下。
再香噴噴都吃不下。
“先等等,趁著野生菌新鮮,我把這野生菌炒了,給大家嘗嘗鮮吧?”馬小扁拿起野生菌就往廚房去,“我現在就去。”
林嬸子連忙攔著:“還是我去吧……”
“那不行。”防的就是她!“我去就行,嬸子,都是一家人,你跟我這么客氣干啥?要再這樣,我可就不好意思在家里住下去了……”
一聽馬小扁說,不讓她炒菜,就不免費住民宿了,明天就走,林嬸子哪兒還敢說什么,只能讓她進去了。
“老林老衛老陳,過來幫忙。”
“好嘞!”
四人在廚房里忙得熱火朝天,林家人站在門口,非常不高興,面上卻還要裝作和善的模樣:“不過,你們這野生菌是在哪兒摘的?”
已經洗好野生菌,正準備下刀切菌子的馬小扁隨口答道:“就神樹下面,神樹真不愧是神樹,長出來的菌子都比別的地兒好……”
“神樹?”
林家人面面相覷,眼底都是疑惑,神樹下,哪兒來的什么菌子?
不等他們想明白,馬小扁就手起刀落,菌子切片,林家三人都是一抖,巨大的痛楚襲來,他們身上的菌絲開始瘋狂減少。
三人瞪大了眼。
該死,那才不是什么菌子,那是神樹的神絲!
痛痛痛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