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木乃伊也沒動,但莫名的,白布里包裹著的像是活的。
“霧真的好大。”林笙一人給了一只口罩,“還是戴上口罩吧,免得有霧霾。”
說起霧霾,在乎健康如馬小扁,立馬接過口罩戴上。
衛清和陳時序都愣了愣:“霧?”
哪兒來的霧?
可兩人都是聽話的主,口罩一遞過來,還沒來得及質疑,就直接戴上了,在戴上了瞬間,眼前先是模糊了一瞬,而后,一個個木乃伊,出現在了眼前。
“還真是木乃伊!”掛著滿滿一座小島的木乃伊,看著不僅邪門而且瘆人,陳時序下意識靠馬小扁近了一些,“怪嚇人的。”
那可不,馬小扁也怕得要死,但她能裝:“沒事,干尸而已,大家以后都是會死的,怕啥。”
實則,在去指定賓館的路上,她都在盡可能避開木乃伊走,半點不敢多看,但樹可太多了,木乃伊也太多了,有一棵樹還是沒繞開,她只能硬著頭皮路過木乃伊旁邊。
誰知在她路過時,那木乃伊突然嘎吱一聲,動了一下,甚至隱約還能聽到一些嗚咽聲。
馬小扁毛骨悚然了。
剛才那是錯覺嗎,還是說,這些木乃伊里裹著的不是尸體,而是活著的人?
這念頭一起,馬小扁就越看這些木乃伊越不對勁,木乃伊不是干尸嗎,但這群尸體瞧著一點都不干巴,有的木乃伊肚子還鼓鼓的,像啤酒肚,和紀錄片里出土的不太一樣。
總之就是,像活人,且越看越像活人。
“不可能吧……”
咋可能一座小島上,全掛著活人木乃伊?
行為藝術?旅游景點?還是集體殺人?
不論是哪一種,都太邪門了,這該不會就是爺爺手頭的案子吧?
馬小扁咽了一口唾沫,硬著頭皮伸手想摸一摸木乃伊,還沒摸上,就聽到身后有人喊她:“馬小扁……”
她回頭,發現是之前火車上不小心撞到的紅裙子女人,女人走過來,沖她溫和地笑笑:“在火車上時,我就覺得你眼熟,沒想到還真是你。”
啊?
眼熟?
可她不認識她啊。
不過人情世故這一塊兒,馬小扁手拿把掐,立馬笑著回握了握手:“對對對,是我是我,你看,咱這都多久沒見了,你又長瘦了,也變得更漂亮了……”
紅裙子女人愣了愣,然后笑了:“可這是我們第一次見。”
“啊?”
那她說眼熟?
“是這樣的,馬叔給我看過你的照片。”覃文毓解釋道,“我叫覃文毓,是他讓我來接應你的。”
林笙幾乎是立馬警惕了起來,她不動聲色觀察了一下覃文毓,卻沒能看出任何不對勁,于是靠近衛清,低聲問道:“看到她,有什么不對勁的感覺嗎?”
衛清搖頭:“沒有。”
難道還真是爺爺安排的人?
“爺爺?”馬小扁立馬問道,“我爺他現在在哪兒?身體還好吧?”
覃文毓溫溫柔柔:“嗯,都好,只是他不太方便見你。”
不太方便?是不太方便見她,還是不能見她?
該不會爺爺就是被覃文毓給綁架了吧?
惡勢力分子?
“不過可以視頻通話。”對上馬小扁防備質疑的目光,覃文毓倒并沒有生氣,只是拿出手機,撥通了視頻通話,屏幕翻轉,露出的,正是馬鶴臺蒼老慈祥的臉,“要跟馬叔說說話嗎?”
馬小扁驚喜:“爺爺!”
馬鶴臺似乎躲在一個很狹窄的地方,黑漆漆的,翻個身都難,但他看上去還算健康,在看到馬小扁的時候,立馬笑了:“小小啊,到極樂小島了?”
“嗯嗯!”
馬鶴臺抬頭,明顯在看什么,而后才低聲道:“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爺爺這邊你不用擔心,知道了嗎?”
然后視頻被掛斷。
做她想做的事情?
旅游嗎?
有爺爺的意思是,正事不用她跟著摻和,只需要在覃文毓的保護下,好好玩就行?
也成吧。
總之,爺爺真還活著,看上去活蹦亂跳的,馬小扁放心了,一抬頭,看到掛滿了木乃伊的小島,她又不放心了。
爺爺啊,這地兒可不興旅游啊。
“現在可以相信我了嗎?”
馬小扁嘿嘿一笑:“你一看就是好人,我當然是信你的啊。”
覃文毓沒拆穿她,一邊把手機拿回來,一邊看向旁邊的木乃伊,解釋道:“這是小島上的喪葬文化,極樂小島的島民,在死后都希望能上天堂,所以在死后,會把尸體掛在樹上,希望神靈能夠看見。”
“后來這個習慣逐漸發展成了風俗,于是每年到這個時節,島民都會把尸體挖出來,在樹上掛整整三天,你們算是來得巧,今天正好是第一天。”
馬小扁笑:“那可真是太巧了。”
——那可真是太倒霉了。
難怪尸體都被緊緊裹成木乃伊,原來是為了方便挖出來嗎?
不理解,但尊重。
“不過,這些真的都是尸體嗎?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只是假死,但也被掛上來了的?”馬小扁指了指旁邊的木乃伊說道,“我剛才好像看到這木乃伊動了。”
“動了?應該不會吧。”覃文毓很驚訝,她伸手摸了摸木乃伊,白布里包裹著的玩家,瞬間昏死了過去,“按理說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說著,她拿出一個折疊的西瓜刀,掀開最外層的布條,朝著大腿一刀捅了進去,又抽了出來。
“看,沒血。”
馬小扁瞪大了眼,雖然目前來看這確實是具干尸沒錯,但用這種檢驗死活的法子,假尸體也很容易成為真尸體的吧?
覃文毓似乎看出了她的顧慮:“島民是很尊重尸體的,白布不能隨便打開,否則會被我認為是大不敬,所以只能這樣檢驗,否則被其他人發現,后果非常嚴重,而且我扎的是腿,如果真是活人,也能救治。”
“原來是這樣。”馬小扁心有戚戚,在這種偏僻且習俗可怕小島上,誰知道島民能有多彪悍,“幸好你在這兒,不然我可能就惹上大麻煩了。”
說著看了一眼木乃伊,這里的木乃伊裹得真厚,居然連干尸都能被裹得如此飽滿。
馬小扁的腿太麻了,跟覃文毓客套了幾句,約好明天見后,就先去賓館了。
“好的,明天見。”
在馬小扁離開后,覃文毓臉上的笑容消失,她揉了揉僵硬的臉皮,險些直接將臉皮撕下來。
與此同時,木乃伊剛才被刀刺穿的白布,開始汩汩地往外流血,那些血,一滴不剩地涌入覃文毓的身體里,讓她干皺的皮膚變得平滑又紅潤。
木乃伊在瘋狂顫抖,但很快干癟下來,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