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不記得馬小扁是怎么被推進手術室的,等她有意識時,她已經(jīng)渾身是血地坐在手術室門口的椅子上了。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門開了。
“醫(yī)生,她怎么樣了?”
“刀插得不深,而且她身體素質好,傷口愈合得很快,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但她心臟本來就有一處陰影,具體情況怎么樣,還得等檢查結果出來。”
林笙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松懈下來,腳下一軟險些沒站穩(wěn):“好的,謝謝醫(yī)生。”
*
馬小扁醒來,已經(jīng)是次日晚上。
“嗯——”
心臟痛得要命,好在是沒死。
也是,怎么說這也是醫(yī)院,兇手選擇在醫(yī)院動手,腦子多少缺根筋。
“小老板,你終于醒了,嗚嗚嗚,昨天我就不該回去睡覺,不然我們?nèi)硕啵趺粗疾粫屇懵鋯伪粔娜送钡蹲拥模 标悤r序又開始嚎了。
馬小扁嗓子生疼,張了張嘴,十分艱難地說出了一句話。
三人湊近聽,沒聽見,但看清楚了嘴型:“報警,抓他!”
三人同時沉默了,該怎么告訴馬小扁,已經(jīng)查清楚,捅她的不是人,也不是詭異,警察抓不了。
林笙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道:“已經(jīng)報警了,但兇手避開了所有攝像頭,暫時無法確定嫌疑人。”
這話把馬小扁氣得不輕。
抓不到?
捅了她一刀,可不能抓不到!
她咬了咬牙,開始回想那美瞳變態(tài)的話,他說她不該忘記他了,那就說明她之前肯定見過他,馬小扁腦子飛速運轉,最后還真覺得那小子有點眼熟。
想起來了!
那不是第一食府遇到的,假裝合伙人,但實際上是服務員的西裝男嗎?
“我知道兇手是誰了!”
“誰?”
“一個暗戀我,一直躲在陰暗角落里,偷偷摸摸窺視我的變態(tài)!”
第一食府離紙扎鋪并不遠,美瞳變態(tài)肯定是在她接手紙扎鋪之后,就一直在偷窺她,那什么第一百位客戶,多半也是他以公謀私,想多跟她接觸的惡劣行徑。
那天的第一百位客人,只會是她。
她就說,她打小運氣就差,怎么就剛好能得到那樣好的福利?
通了,一切都通了!
對于這樣一個,苦苦暗戀她,求而不得最終因愛生恨的可憐男人,馬小扁自然是心疼得不得了,于是,她立馬說道:
“他之前在第一食府工作,是個變態(tài),查,一定能查到!”
她是真心疼。
字面意義上的。
所以,一定要弄死他!
“好。”林笙點了點頭,“我這就去跟警方匯報情況,你別生氣,好好養(yǎng)著。”
林笙辦事馬小扁放心,她終于吐出一口惡氣,喊著疼疼疼又躺了回去。
在病床上養(yǎng)了幾天后,馬小扁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什么?醫(yī)生,你是說,我心臟上的陰影消失了,懷疑是因為那一刀,因禍得福,把病因給排出來了?”
馬小扁又躺了好幾天,復查之后確認心臟真的沒問題后,她高興壞了。
美瞳變態(tài)壞心辦好事啦!
然后得到了一個壞消息,美瞳變態(tài)逃了,可能還會來找她,馬小扁罵罵咧咧,但斗志昂揚,隨時隨地抱著自己的電鋸,做好了送美瞳變態(tài)下地獄的準備,但美瞳變態(tài)再沒出現(xiàn)過。
確認身體沒問題了,馬小扁吃嘛嘛香,半個月就出院了,出院那天,頭不暈了,嗓子不癢了,連走路都有勁兒了。
“走,我?guī)銈兿吗^子去!”
*
病好了,馬小扁就又開始沉迷賺錢了。
瘋狂畫符。
主打就是,累不死,就往死里累。
這天,一個快遞送到了紙扎鋪,快遞員低著頭:“這里有馬小扁的快遞,請簽收一下。”
“快遞?我最近沒買啥東西啊。”
而且,馬小扁上網(wǎng),從來不用真名,如果是真名的話,是誰專門給她寄東西了嗎?
但她也沒朋友啊。
她簽完字,打開快遞盒一看。
“手表?”
很精致的一只表。
說起來,這個世界的人,都很愛戴表,林笙他們?nèi)耸忠粋€,都沒見摘下來過,馬小扁一度覺得,手表是這個世界身份的象征,以表識人。
馬小扁沒表。
不是不喜歡表,也不是不想抬高身份,而是就她兜里那幾個字兒,實在是夠不上這種過分昂貴的玩意兒。
而現(xiàn)在,有人主動送她一只表,馬小扁感動壞了,連忙看了一眼寄件人,卻沒落款。
“小老板,是什么啊?”
馬小扁把手表拿出來:“表。”
腕表下,是蠕動著白色觸手。
恐怖游戲降臨后,腕表就綁定了所有人,無關主動不主動,愿意不愿意,每個人都必須得戴上,他們有人試圖取下來過,但取不下來。
三人這才注意到,馬小扁沒有腕表,沒有綁定系統(tǒng)。
林笙若有所思,衛(wèi)清和陳時序則訝然,原來自家老板已經(jīng)強到連系統(tǒng)都不需要了嗎,崇拜加深。
馬小扁將腕表拿出來,正準備戴上,突然,一抹灰色霧氣出現(xiàn),包裹住腕表。
“滋滋滋——”
隨著幾聲電流聲,腕表上的觸手悉數(shù)消散,變成一只普通的手表。
馬小扁戴上手表,滿意點頭。
“這手表,好看,配我。”
不花錢的都好看,好看的都配她。
旁邊三人都傻眼了,雖不清楚那灰色霧氣是什么,但也能察覺到,那霧氣對馬小扁沒有惡意,只是純粹的在阻攔馬小扁綁定系統(tǒng)。
可為什么?
三人不明白,卻也知道這不是他們能插手的事兒,更何況,自家老板啥反應都沒有,想來是能掌控全局的,所以他們除了點頭附和‘沒錯沒錯,真好看’之外,什么都沒說。
林笙想了想:“是誰送的?”
“不知道,管他呢。”
馬小扁很喜歡手表,這種擁有身份地位的微妙感覺,實在是太讓她上癮了,直到晚上洗澡的時候,手表被水泡壞后,她不上癮了。
花錢修是不可能花錢修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拿得出錢去修一只破手表的。
沒想到次日,她居然又收到了一只手表,準確來說,連著五天她都收到了手表,在第五只手表也被水泡壞后,馬小扁再沒收到過手表了。
她惆悵。
半年后,她收到了一個信封,封面上落款了寄件人。
“中山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