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杜澤,不是詭異杜澤,是人類杜澤,他是這場婚禮,真正的新郎,是今天必須出現(xiàn)在酒店的新郎。
此刻,他正被陳思涵綁得結結實實,動彈不得,但嘴沒有被堵住,滿口飚著臟話。
“陳思涵,臭*子,你敢這樣對老子,你死定了!你等著,等我離開這兒,你全家都活不了!”
杜澤一邊慘叫,一邊怒罵,雖然身上已經(jīng)被開了一個扣子,卻依舊中氣十足,生死面前,臨危不懼,只一味唾罵,真乃大男人也!
“啊?別擔心,不會有那么麻煩的事情,我做事你放心,你今天一定會死的。”陳思涵又是一刀,順手挑斷了他手腳筋,“對了,聲音叫大聲一點,我喜歡聽。”
“啊——!”
連著幾十刀下去,杜澤不敢再罵了:“放過我吧,思涵,好歹未婚夫妻一場,你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啊!”
陳思涵在下刀子,杜澤在凄厲慘叫,馬小扁在瑟瑟發(fā)抖。
生長在紅旗下的馬小扁,哪里見過這場面啊!
她從一開始震驚抖,變成扶著門框繼續(xù)抖。
她好累,越來越累。
但即使再累,她也沒說進去找個凳子坐著勸勸陳思涵,畢竟,杜澤可是殺人魔啊,新娘子大義滅親,為民除害有什么不對的?
反正都結婚了,一家人了,實在不行,就罰陳思涵多喝兩杯可樂算了。
陳思涵以前是學醫(yī)的,好幾百刀子下去,刀刀不致命。
“表姐。”馬小扁最后還是說話了,她聲音很虛弱,“別再刀了,他快不行了。”
再刀下去,杜澤會死的。
人一旦死了,那可就不是尋常的家務事了,當然,如果陳思涵是男的,那也還好說,但她是女的,人死了,她就會被定義為有預謀的犯罪,判得大大的重。
所以,別再繼續(xù)了,剩下的交給警方,讓他進去慢慢蹲著。
陳思涵愣了一下,刀子頓在半空,然后笑了:“沒關系的,本來就是打算今天送他去死的。”
不是言語上的威脅,是真的送他去死,說著,毫不猶豫,又狠狠往下一刀。
但刀子沒落下,中途,一雙腐爛的手,抓住了陳思涵的手腕,一滴血淚落在她手背。
“好了,姐。”
“別再繼續(xù)了。”
*
陳思涵有個弟弟,叫陳理,打小就是她最忠實的仆人。
陳理在十五歲的時候,離奇失蹤了,陳家用盡了法子,四處找人,可一直到陳父陳母奔波成疾而死,卻依舊沒找到陳理。
那一年,陳思涵19歲,親人離世,高考落榜,成了個孤兒。
人死了就是死了,活人還得繼續(xù)活下去,辦完喪事后,陳思涵打起精神,咬緊牙關復讀,考上了醫(yī)學院。
她以為她已經(jīng)把弟弟忘了,直到大三那年,一個意外,她在某個同學的手機里,看到了一個視頻。
一個虐殺視頻,所有兇手都被打了碼,但受害者沒有,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那個孩子,是怎么樣一點一點慘死在虐殺中的。
視頻里的孩子,是陳理。
是十五歲的,還沒長大的陳理。
“這是,什么?”
陳思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那段視頻的,那一刻,她只覺得天旋地轉,有些她一直堅守的東西破碎了。
之后,她用了很多法子,才找到那個隱藏在某個網(wǎng)站的賬號,看到了無數(shù)虐殺的視頻,被虐殺的,都是年紀不大的孩子。
陳思涵花錢下載了所有視頻,根據(jù)視頻錄像里的每個細節(jié),一直摸索,找了大半年,才找到了那家酒店。
她想上去查看,卻被告知:“不好意思,小姐,您說的那幾間房,是不對外開放。”
想要查到兇手,她必須得有資格進入那個圈子。
陳思涵回到學校,絕望地呆坐了兩天后,而后開始發(fā)奮學習,好在,她勤奮又有天賦,且心夠狠,腦子夠靈活,她很快在這個行業(yè)站穩(wěn)了腳跟,終于在某些圈子里露了面。
也有了窺探那些房間的資格。
其實不需要窺探,因為那些事兒,自會有人當八卦告訴她:“杜家那小子算是廢了,一天到晚只知道去酒店玩,也虧得他有個好哥哥,不然杜家算是砸他手里了。”
他們瞧不上的,不是杜澤太變態(tài),而是杜澤手里利益不足,不夠資格進牌桌了。
從他們不屑的只言片語中,陳思涵得到了不少信息,而后,她見到了杜澤,只一眼,她就認出,視頻里的主導就是他。
“你好,陳小姐。”
那聲音,她聽了無數(shù)遍,不可能會認錯。
這些年,杜澤因為玩得太狠,身上染了各種各樣的病,圈子里的人都瞧不上他,而不是這個圈子里的他瞧又不上,他年紀大了,需要一個體面的妻子。
而這個人,可以是陳思涵。
之后,在陳思涵的刻意暗示下,一切水到渠成,杜澤求婚了,陳思涵答應了,她的要求是,要在她挑選的酒店舉辦婚禮,選中的,是她弟弟死的那個酒店。
她要杜澤也死在這里。
“這個酒店,你覺得怎么樣?”
“可以。”
杜澤去過的酒店太多了,虐殺的人太多了,他根本不覺得定在這個酒店有什么不妥。
陳思涵不解,她都沒忘記,杜澤怎么能忘記,三條命,為什么能變得這樣輕飄飄的?
為了讓杜澤死得合情合理,陳思涵籌劃了很久,卻不想,恐怖游戲降臨了。
真好啊。
在游戲里,她能讓杜澤死得更慘了。
*
因為陳理的出現(xiàn),陳思涵那一刀,遲遲沒有落下。
“咚——”
突然,酒店里傳來了敲鐘聲,作為恐懼載體而存在的杜澤,帶著一大群殺人魔,出現(xiàn)在走廊另一頭,浩浩蕩蕩朝這邊走來。
殺人魔拿出一件紅色秀禾服:“該換喜服了,我的新娘。”
隨著鐘聲響起,馬小扁體內(nèi)的力量,開始瘋狂流失,她越來越累,甚至連門框都扒拉不住,整個人軟在了地上,連抬起眼皮都尤為費力。
“小老板!”
林笙想扶住她,卻被詭異擠開,根本無法靠近馬小扁。
馬小扁倒在了地上。
“該換喜服了,我的新娘。”
只要讓馬小扁穿上喜服,她就會徹底淪為這個副本的一員,然后被端上桌,成為所有人的美食。
能承載神源之力的身體,詭異都想吃上一口,所以看著此刻虛弱得毫無反抗之力的馬小扁,他們都尤為激動。
“救命——!”
“求求你們放過我!”
她的眼前,閃過一些視頻畫面,是陳思涵看過無數(shù)次的虐殺畫面,求救聲,慘叫聲,與樓下玩家絕望的祈禱聲,混雜在一起,吵得馬小扁耳朵生疼。
“救救我——”
馬小扁的體內(nèi),瘋狂涌出白光,最后沉沉地閉上了眼。
“成了!”
所有神源之力都被抽離干凈了!
可就在殺人魔靠近的一瞬間,馬小扁睜開了眼,一抹金光從她眼中閃過,下一瞬,聚寶盆爆開,所有白光,流轉在整個恐怖游戲里。
“啊——!”
“不要——!”
白光遍布之處,詭異挨個兒消亡。
“這怎么可能?”
明明所有神源之力都被抽離,為什么馬小扁體內(nèi)還能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甚至是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錯了,都錯了!”殺人魔瞳孔地震,“她根本不是什么神使,她是,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