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修士捧著那五塊靈晶，手都在抖。

他看看靈晶，又看看那個瘋瘋癲癲的老乞丐，最后把求助的視線投向了柜臺后的王立。

王立對著他緩緩點頭。

“這是你應得的。”

一句話，瞬間澆滅了中年修士心中那點僥幸和貪念。

他懂了。

這不是他的天命，這是他一念之善換來的福報。

他對著王立，深深地鞠了一躬，什么話也沒說，然后轉身，將那五塊靈晶小心翼翼地揣進懷里，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一次，他的背影不再落魄，反而有了一種說不出的踏實。

眼見著連最大的輸家都戲劇性地翻了盤，剩下的人群徹底沒了脾氣。

他們最后看了一眼貨架上那些平平無奇的木盒，然后便如潮水般退去，轉眼間，巷子里就只剩下那個抱著書狂笑的老乞丐。

王立也懶得管他，見再無客人，伸手抓住門板，“砰”的一聲，將整個世界關在了門外。

店內，瞬間清靜了。

“系統！提升修為！”

【叮！檢測到宿主擁有五塊靈晶。】

【筑基中期提升至筑基后期，需消耗十塊靈晶。】

【宿主余額不足。】

王立的狂喜戛然而止。

“算了，睡覺！”

他一頭栽倒在店鋪里間的小床上，把頭蒙進被子里。

“明天繼續開張，總有不開眼的韭菜送上門！”

……

神武城，玄清圣地辦事處。

這里人來人往，氣氛肅穆。

一個負責登記的圣地弟子，正百無聊賴地發放著進入沉淵秘境的名額玉牌。

周家少主周通，李家少主李然，還有風塵，都位列其中。

“周家，周通，名額一。”

那弟子頭也不抬，隨手將一塊玉牌丟在桌上。

周通上前一步，拿起玉牌，臉上沒什么表情，但心里卻憋著一股火。

“李家，李然，名額一。”又一塊玉牌被丟了出來。

李然笑嘻嘻地走上前，拿起玉牌還在手里拋了拋，挑釁地看了一眼周通。

最后，那弟子喊道：“風家……”

他頓了一下，似乎在確認名單。

周通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翹起。

李然也好奇地看了過去。

“風塵，名額二。”

那弟子將兩塊玉牌整整齊齊地放在了桌上。

周通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

“憑什么？！”

他脫口而出，“憑什么風家有兩個名額？！”

那弟子終于抬起頭，用一種看傻子的表情看著他。

“這是長老會的決定。你有意見，可以去找執法堂的長老們聊聊。”

周通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去找執法堂？他還沒活夠。

風塵慢悠悠地走上前，將兩塊玉牌收好，對著那弟子拱了拱手。

“多謝師兄。”

他全程沒有看周通一眼，那種無視，比任何嘲諷都來得更加傷人。

……

風家府邸。

風塵剛一進門，就看到自家老爹和老娘正從后院的修煉室里出來。

風云澈神清氣爽，李玉則是滿面紅光。

“爹！娘！”

風塵一個箭步沖了上去，“你們‘要事相商’結束了？成果如何？我啥時候能多個伴兒？”

“滾蛋！”

風云澈笑罵著，抬手就想揍他。

風塵擠眉弄眼地湊到風云澈面前：“爹，你再猜猜，我今天在王大哥那兒開出了個什么寶貝？”

風云澈一巴掌拍在他后腦勺上。

“還跟你老子賣關子？信不信我讓你娘抓緊給你添個弟弟，以后家產全歸他？”

風塵立馬捂著腦袋，竹筒倒豆子一般把“百戰不殆蠱”的事情全說了出來。

風云澈聽完，也是倒抽一口涼氣。

“好東西！這玩意兒是戰略級的寶物！千萬收好，關鍵時刻能逆天改命！”

風塵用力點頭，隨即又犯了愁：“爹，沉淵秘境要開啟了。咱們家拿了兩個名額，我用一個，另一個給誰啊？總不能浪費了吧？要不……傳訊給二叔？”

風云澈背著手，在院子里踱步。

“你二叔遠在萬里之外的宗門，等他趕過來，秘境早就關了。”

他思索了片刻，腳步猛地一頓，眼中爆出一團精光。

“有了！”

他猛地轉頭看向風塵。

“塵兒，你現在，立刻，馬上去一趟王立的店鋪！”

“啊？”

風塵一愣，“去找王大哥干嘛？”

風云澈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

“你去問問他，這沉淵秘境，他有沒有興趣。”

“如果他愿意去，就讓他用我們風家的名額，與我們同行！”

風塵的腦子“嗡”的一聲，仿佛被一道天雷劈中。

對啊！

我怎么就沒想到！

王大哥那種神仙人物，要是能跟他組隊下副本，那還不是橫著走？

什么上古妖獸，什么絕殺禁制，在王大哥面前，那不都跟紙糊的一樣？

“我靠！爹！你簡直是我的偶像！”

風塵一拍大腿，興奮得原地蹦了三尺高。

“這哪是去找隊友，這分明是去抱神仙的大腿啊！我這就去！”

話音未落，他已經化作一道殘影，沖出了家門，朝著那條熟悉的黑市小巷狂奔而去。

……

然而，當風塵興沖沖地跑到王立的店鋪門口時，卻猛地剎住了腳步。

店鋪的門，關得嚴嚴實實。

門口還站著兩個人，正在大眼瞪小眼，空氣中充滿了快要爆炸的火藥味。

正是李家少主李然，和剛剛在辦事處吃癟的周家少主周通。

“周通，你還賴在這兒干嘛？屬狗皮膏藥的？人家老板都關門了，看不見？”

李然抱著胳膊，陰陽怪氣。

周通冷哼一聲：“我站我家門口了嗎？你管得著嗎？倒是你李然，你們李家就一個名額，心里不痛快，想來這兒撿漏？”

“撿漏也比你強！”

李然反唇相譏，“我們李家拿一個名額，那是應得的。不像某些人，家里沒本事，在圣地那兒碰一鼻子灰，就只能跑這兒來堵門，丟不丟人？”

“你！”

周通氣得臉都青了。

就在這時，風塵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李然一看見風塵，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湊了上去，態度那叫一個親熱。

“風塵兄，你可算來了！”

風塵的娘，是他李然的親姑姑，兩家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姻親。

風塵對著李然點了點頭，然后把矛頭對準了周通，學著李然的腔調。

“喲，這不是周大少爺嗎？怎么，在辦事處受的氣還沒撒完，跑到王大哥的店門口來耍威風了？”

李然立刻在旁邊幫腔：“可不是嘛！某些人啊，就是輸不起，拿不到兩個名額，臉都不要了。”

周通被兩人一唱一和，氣得渾身發抖。

“你們……你們狼狽為奸！風塵，你別得意！不就是兩個名額嗎！”

“對啊，”

風塵攤了攤手，“就是兩個名額。一個我用，另一個嘛……我高興給誰就給誰。不像某些人，想多給一個都拿不出來，氣不氣？”

這一下，直接戳中了周通的肺管子。

三個人就在王立的店鋪門口，你一言我一語地唇槍舌劍了半天。

然而，那扇緊閉的木門，卻始終紋絲不動，仿佛隔絕了塵世的一切喧囂。

風塵說得口干舌燥，也懶得再跟周通廢話，上前一步，抬手就敲門。

“咚咚咚！”

“王大哥！開門啊！送溫暖，啊不，送大機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