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英語課已經錯過半小時了。”

“沒事！都小事，我和你們英語老師說一下就行了！

你，你就留在這里，我還有一道題，困擾我很久了，能不能幫老師看看？”

這卑微的語氣和態度，真像是古代求學的書生，和平日里不茍言笑的主任簡直判若兩人。

反正接下來的課令晞上著也沒什么意思，于是便爽快答應下來。

整整一上午令晞都被蔡衡拖著問各種問題。

他們倆現在的師生關系已經完全倒過來了。

主任辦公桌上，令晞舒舒服服的端坐著，而真正的主任手里端著一杯茶，小心翼翼的詢問冷熱是否合適。

眼看著快要過午休時間了，令晞打了個哈欠。

到睡覺時間了。

蔡衡就算再沒眼色也能看出令晞累了，于是便戀戀不舍的將思緒從題海中拉扯回來。

經過一上午的相處，蔡衡已經完全相信，令晞就是愛因斯坦附身了。

不然他無論如何也不知道該怎么用科學解釋，之前那個平平無奇的學生是怎么就突然變成個物理學天才的。

“我下周六有個學術研討會，在京市的清大物理系，你要是有時間的話要不要一塊去？”

“好啊，謝謝老師。”

蔡衡連連搖頭。

“我該謝謝你才是，今天我真的學到了不少新東西，你回去和家長說一聲準備一下。”

說完蔡衡又低聲來了句。

“你的全科成績我看過了，確實有點不理想，所以這次研討會你要把握好機會，單科足夠優異的話，也是可以破格錄取的。”

對待天才是不需要遵守常規的。

“到時候二班的張軻也會和我們一塊去，去了京市之后你們倆也互相有個照應。”

張軻，令晞有印象。

是除了祝斯年之外的另一個全能型天才，和助攻數學的祝斯年不同，張軻是靠著全球物理競賽的金獎拿到了清大的提前錄取通知書。

在蔡衡的介紹下，令晞和張軻互相加了聯系方式。

一開始張軻還無法理解為什么蔡衡突然間要帶上令晞，畢竟在此之前他從沒有聽說過這號人。

但當大家坐下一塊討論了幾個物理學難題之后，張軻就再也不質疑蔡衡的安排了，甚至還主動約令晞下課后一塊去圖書館。

和蔡衡一樣，張軻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物理狂魔，只要研究上了那就是廢寢忘食。

張軻家庭條件不是特別好，雖然有學校補助，但晚餐還是只吃食堂專供給貧困生的特定套餐。

一葷一素一飯一湯，不收錢。

兩人從圖書館出來之后便約著一塊去吃食堂，在看到張軻盤子里的飯之后，令晞二話不說又刷卡給他點了兩個大葷。

張軻剛要拒絕，結果被令晞一句“充足的蛋白質才能保證大腦的理性思維”給噎了回去。

“謝謝，以后我會還給你的。”

“嗯，這筆賬你先記著，等你以后功成名就了再還我。”

令晞說這話的時候可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因為就她識人無數的眼光來看，張軻這小子以后絕對有大造化。

兩人剛坐下，突然間一個人端著餐盤徑直走到了她面前。

抬頭看，是高蓓。

令晞繼續吃著飯，面不改色道。

“喲，出院了？”

高蓓冷冷盯著令晞，那眼神就像是淬了毒，恨不得直接動手撕了令晞那張臉。

她咬牙切齒。

“是你把我推下去的！！”

令晞眼皮子都沒抬，吃的又快又優雅。

“哦，證據呢？”

“我就是證據！！你，你好惡毒，你想淹死我！！”

令晞笑了笑。

“沒有證據就不要在這里亂喊亂叫影響別人吃飯好不好？”

“我要報警！我要查監控！我要讓你去坐牢！”

高蓓的聲音不小，已經有不少人看過來了。

令晞瞥了她一眼，緩緩起身，借著身高優勢慢慢湊近高蓓，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聲道。

“那里可是我精挑細選的監控死角。而且我可不是殺人兇手，我這頂多只能算的上……殺人未遂。

可惜了，你竟然會游泳。

不過沒關系，學校里大大小小那么多水塘呢，你下次路過水邊的時候可要小心點。”

聽到令晞說的話，高蓓滿臉的憤怒轉變為控制不住的恐懼和后怕。

看著令晞那黑沉的眼睛，高蓓相信，她當時是真的打算淹死自己！

甚至她還在自己爬上來之后，趁亂把她拖到草叢里，往她嘴里灌了整整一瓶的烈性伏特加！！

這瓶酒讓她酒精中毒，緊急送往醫院搶救，要不是就醫及時，沒被淹死的她已經被毒死了！

想到這些，高蓓的身體控制不住的發抖，說話時牙齒都在顫抖。

“做人怎么能壞成你這樣！”

“我還能更壞呢，你要不要試試？”

令晞的語氣和表情都太平靜了。

這不是撩狠話，而是在陳述事實。

高蓓怕了，一股恐慌自腳底蔓延全身。

她不敢再和令晞對視，腳步慌亂的轉身就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有鬼在身后追她。

三言兩語打發了高蓓，令晞坐下來接著吃飯。

張軻注視著她，然后什么也沒多問，低下頭繼續吃飯。

接下來幾天，令晞頻繁進出物理老師辦公室，除此之外，每天下課后，張軻都會站在門口等著令晞一塊走。

身為全校有名的學霸，張軻是出了名的內斂木訥，就算是被提前錄取了，卻仍然住在免費的學生宿舍里，繼續吃著學校免費的三餐，認認真真的把所有的課都上完。

和祝斯年這種天賦型學霸不一樣，張軻的成績是靠著自己晝夜不分的努力得來的。

在同學心目中，他早就和超脫世俗之外的高人差不多了，所以當這么一個低調勤儉的人竟然主動和女生同進同出，便難免引起了不少討論。

每每看到令晞和張軻站在走廊處交頭接耳，教室內的令芷便忍不住連連嘆息，表情全是無奈。

班里有人好奇的問令芷，張軻和令晞到底是什么關系，令芷也只能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她不會和我說自己的私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