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毒黑水!
陳守耕心頭駭然,若非斧頭格擋,這水箭濺到身上皮開肉爛都是輕的。
噬文蟲見一擊未中,發(fā)出憤怒的嘶鳴,口器再次對準(zhǔn)陳守耕,顯然在醞釀第二擊。
“二哥,快牽制它!”
陳青崖稚嫩的聲音響起。
他深知自己力量有限,攝物術(shù)難以撼動那怪蟲,但絕不能坐視父親被連續(xù)攻擊。
只見他猛地將手中緊握的短矛,用盡全力朝著噬文蟲那張開的口器方向狠狠擲去。
不求殺傷,只求干擾。
短矛破空,速度不快,力量也有限,但時機(jī)抓得極準(zhǔn)。
噬文蟲似乎感覺到了飛來的威脅,蓄力的動作微微一滯,頭部本能地一偏。
“畜生,找死!”
陳星河厲喝一聲,輕身術(shù)催動到極致,從側(cè)面猛地竄出。
他不敢靠近那恐怖的口器,手中柴刀帶著幽綠的毒芒,奮力砍向噬文蟲纖細(xì)的尾部。
“啪!”
柴刀砍中了蟲尾。
但噬文蟲的甲殼異常堅韌,這一刀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痕,毒粉沾上去的效果也不明顯。
噬文蟲被激怒,猛地扭身,布滿鋸齒的口器如閃電般咬向陳星河的小腿。
陳星河嚇得亡魂皆冒,拼命向后跳開,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森然利齒。
就在噬文蟲扭身攻擊陳星河的瞬間。
它那柔軟的腹部下方,對著陳守耕的方向,卻暴露出了一個極其短暫的破綻。
“拼了!”
陳守耕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也許是骨子里最后一點莊稼漢的蠻勁爆發(fā)。
只見他低吼一聲,雙手死死握住沉重的斧柄,像掄鋤頭一樣,將全身的重量和力氣都壓上去。
對著噬文蟲暴露的腹部下方狠狠地撞了過去。
“咚!”
斧頭的鈍面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在了噬文蟲的腹下。
巨大的撞擊力讓陳守耕雙臂劇震,虎口發(fā)麻,斧頭差點脫手。
但那噬文蟲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撞擊撞得身體一歪,懸浮的姿態(tài)瞬間被打亂。
凝聚的黑水也失去了準(zhǔn)頭,歪斜著噴向了一旁的斷柱。
“嗤啦!”斷柱上留下一道冒著白煙的腐蝕痕跡。
噬文蟲徹底暴怒,它穩(wěn)住身形,放棄了噴吐黑水。
轉(zhuǎn)而用那布滿鋸齒的恐怖口器,如同電鉆般,帶著刺耳的嘶鳴,惡狠狠地噬咬向陳守耕。
速度之快,幾乎避無可避!
“爹!”
不遠(yuǎn)處的陳青崖目眥欲裂。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給我慢下來!”
陳星河雙目赤紅,強(qiáng)行催動起體內(nèi)的靈氣。
他沒有選擇攻擊。
而是將攝物術(shù)的力量化為一股無形的遲滯之力。
如同看不見的繩索,猛地纏繞向噬文蟲那閃電般噬咬而下的頭部。
不求阻擋,只求讓它慢上一瞬!
幾乎同時,陳青崖也發(fā)出了帶著哭腔的尖嘯。
他小小的身體因極度恐懼和用力而繃緊,雙手對著噬文蟲身側(cè)一塊人頭大小的碎石猛地虛抓。
他操縱著自己丹田內(nèi)的那點微末的靈氣。
硬生生將那沉重的石塊拉扯得離地飛起,狠狠撞向噬文蟲噬咬軌跡的側(cè)面。
“嗡!”
“砰!”
陳星河的遲滯之力如同泥沼,讓噬文蟲的動作產(chǎn)生了短暫的一頓。
而陳青崖拉扯過來的石塊則重重地撞在了噬文蟲的側(cè)身。
雖然石塊的力量不足以撼動它,撞擊點也只是讓它微微偏了偏。
但在這雙重干擾下,卻為陳守耕爭取到了生死一線的喘息之機(jī)。
就是這一瞬。
陳守耕甚至能聞到那口器中噴出的腥臭氣息,他懷里一直藏著的那把粗糙骨匕,被他幾乎是本能地抽了出來。
他甚至來不及思考,只是憑著瀕死時最后的本能。
將骨匕的尖端對著那張位置稍偏、但依舊噬咬而來的鋸齒口器內(nèi)部,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捅了進(jìn)去。
“噗嗤!”
骨匕深深刺入了噬文蟲口器深處柔軟的腔體。
“吱嘎!!!”
噬文蟲發(fā)出了凄厲到變調(diào)的慘嚎。
整個身體如同被投入滾油的蝦子,猛地向后彈起,劇烈地扭曲翻滾
骨匕還深深插在它的口器里,粘稠腥臭的墨綠色汁液混合著黑色的毒水,如同噴泉般從口器中狂涌而出。
幾點滾燙粘稠的墨綠汁液和黑水混合物,在噬文蟲瘋狂甩頭掙扎時不可避免地飛濺而出。
有幾滴正巧落在了陳守耕來不及完全收回的手臂和肩膀的破棉襖上。
“嗤…嗤…”
腐蝕聲伴隨著劇烈的灼痛感瞬間傳來。
陳守耕悶哼一聲,感覺被濺到的皮肉如同被燒紅的鐵針扎透,棉襖更是瞬間被蝕穿幾個小洞,下面的皮肉立刻紅腫起來,火辣辣地疼。
他強(qiáng)忍著劇痛連滾帶爬地向后縮去。
噬文蟲瘋狂地甩頭,試圖甩掉口中的骨匕。
劇烈的痛苦讓它完全失去了攻擊目標(biāo),只是在空中胡亂地翻滾、抽搐,毒水如同雨點般灑落,在地上腐蝕出片片白煙。
“快,弄死它!”
陳星河眼中兇光一閃,他知道這是唯一的機(jī)會。
他再次催動輕身術(shù),忍著丹田的刺痛,如同獵豹般撲上。
手中的柴刀對準(zhǔn)噬文蟲因痛苦翻滾而暴露的口器傷口,用盡全力將刀尖捅了進(jìn)去。
“噗嗤!”柴刀幾乎齊柄沒入。
“嘎……吱……”
噬文蟲的慘嚎戛然而止。
身體猛地一僵,所有的動作瞬間停止。
它的身軀在空中凝固了一瞬,隨即如同斷線的木偶,直挺挺地摔落下來。
最后一陣劇烈的抽搐,將體內(nèi)殘存的毒汁又?jǐn)D壓噴射出一小股,濺射在周圍的地面上。
濃烈的腥臭和腐蝕氣味彌漫開來,宣告著這妖蟲的徹底死亡。
陳守耕仰面躺在冰冷的石地上,胸膛劇烈起伏,渾身都被冷汗浸透。
手臂和身體上被汁液濺到的地方傳來一陣陣劇痛,傷口周圍的皮肉紅腫發(fā)黑,看著十分駭人。
陳青崖倒在不遠(yuǎn)處,小臉蒼白如紙,氣息微弱紊亂。
雖未昏迷,卻也因靈力徹底耗盡而虛脫。
只能勉強(qiáng)睜著眼睛,擔(dān)憂地看向父親陳守耕。
而陳星河也癱軟在地,大口喘著粗氣,丹田處傳來陣陣針扎般的空虛刺痛。
“爹,你的手!”
陳星河掙扎著,手腳并用地向父親爬去。
聲音因脫力而顫抖。
“別…別管我,先穩(wěn)住青崖…”
陳守耕忍著劇痛,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我這有靈石,快給他用…穩(wěn)住氣息…他靈氣耗盡了…”
雖然他痛得眼前發(fā)黑,但這蟲毒似乎還不至于立刻斃命。
比起自己的傷勢,他更關(guān)心兩個孩子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