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訴心中發誓，他一定要拿下第一名，之前沒有家長陪同他都是第一名，沒道理現在有家長陪同了反而考不好了。

黎訴在下馬車之前信誓旦旦地對三人道，“娘，師父，林叔，你們等著，我這次考個第一。”

席盛和林叔完全相信黎訴有這個能力，馮翠翠不知道黎訴水平如何，但小四都這么說了，那她肯定是相信。

林叔滿臉笑容，“小公子想拿第一肯定沒問題。”

席盛把食盒給黎訴，“進去吧，天氣冷，千萬要注意身體。”很多人不是學識不行，是身體不行，根本就堅持不到考試結束就被抬出來了，這種現象在鄉試會試時常有發生。

黎訴用力點頭，接過食盒，他在鍛煉身體上面一直都沒有懈怠，他對這一點是相當清楚的。

沒吃過豬肉，但他見過豬跑，那些史料他也沒有少看。

黎訴去排隊準備接受搜身進入考場，差役仔仔細細檢查考生有沒有攜帶作弊的東西，總有人覺得自己可以躲過，而現實是都被逮住拖走了。

輪到黎訴時他張開雙臂，一個差役搜他的身，一個差役檢查他帶的考籃，里面的饃饃被掰得稀碎，不成饃饃樣子，成饃饃渣渣了。

黎訴被一個差役帶到他的位置，運氣還算不錯，沒有在臭號。

臭號一般就是指考舍位置在廁所附近，或者是通風不良，氣味難聞。

畢竟如果遇到了這樣的考舍，不光要忍受惡劣的環境，還要集中精力答題，那簡直就是對身心的考驗，直接加大了難度。

黎訴的考舍在中間一些的位置，黎訴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古代的考舍。

是一排排的小房間，很簡陋，面積狹小，大約高六尺，寬四尺，每間考舍用木板隔開，考舍前有半截矮墻，上面有木板，白天當桌子，晚上放下來拼一下就當床。

不過這只是縣考，雖然是考五場，但都是當天考完就交卷，不用白天晚上都在考舍，每場之間從交卷到發榜間隔三四天，考完五場需要半個月以上。

第一場考的是儒家經典的經義，有帖經和墨義部分，黎訴填起來得心應手。

第二場繼續考察經義，不過更深入和生僻一些，同時會有詩賦寫作，對于黎訴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第三場以策論為主，還會對當朝法律方面基礎的考察，而如今黎訴的策論已經是算得上出彩的水平了，不停的訓練和積累，讓他的策論不再是短板。

第四場是經史時務策，對歷史某件事和當下政策進行分析，考察是否具備一定的行政文書處理的能力。

第五場是綜合性考核，包含經義，策論，詩賦，算數等，更注重考生整體水平的評估。

第一場黎訴仔細填完后，把毛筆放下又再仔細地看一遍，覺得沒有什么問題，小小第一場，拿下。

第一場考試次日就公布了“團案”，只把這場合格的考生考舍號寫成圓圈，黎訴這場考試的結果都沒有自己去看，是林叔去看的。

黎訴心態放得很好，等到五場都考完了，黎訴其實覺著這些題目難度比他師父給的題難度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很簡單。

不過黎訴也就是自己心里這么想，他看他另外三個好兄弟愁眉苦臉的，覺得題目還是有點難度的，有的答案不確定，策論和詩賦寫得也就一般般。

最后的發榜沒有前幾場那么快，長案是需要統計各場的成績確定最終名次。

前面幾場大家其實都不知道誰是誰，團案公布的都是考舍號沒有姓名，只有最后的長案會有排名和名字。

因為今年比較特殊，過年的時間是在縣試之后，黎訴準備等放榜后和馮翠翠，黎正強一起買年貨回去過年，再叫上師父和林叔。

之前過年都是他自己過的，這是他這么多年來過得最熱鬧的一次年，黎訴忍不住勾起嘴角。

林澤緊張地道，“明天就要放榜了，也不知道怎么樣……”

黎訴又喝了一杯酒，“考都考完了，都是定局了，明天就知道了。”

林澤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我真羨慕訴哥這份淡定。”他睡覺做夢不是在考試，就是自己沒考上。

“我感覺你們的水平沒有什么意外的話，這場沒問題。”黎訴對于三位好友的水平也挺清楚的，畢竟在私塾一直在一起學習。

秦明好奇地眨著眼睛，“訴哥，你是不是給我們算過了？”

黎訴愣了也一下才想起來他原來還有一個神棍的人設。

黎訴但笑不語，他隨口說的，這三卻是深信不疑。

林澤一拍手，“訴哥肯定是算過了，既然訴哥都這么說了，那肯定是沒有問題了。”

三人就等著明天一起去看放榜了，大家又一起喝了一會兒，就各回各家了。

……

任爺爺見任書華回來之后就沒有擔心的神色了，還挺放松的，立即疑惑地問，“明天就要放榜了，你反倒是不緊張了？”前兩天那緊張是茶不思飯不想的。

任書華神色淡然地說道，“訴哥已經給我們算過了，這場沒問題，現在該擔心的是下一場了。”

任爺爺：“？？？”

“不可否認黎訴確實很厲害，但是那是他自己厲害，又不是你們厲害，他怎么就能知道你們沒問題？”任爺爺其實是不相信，對于孫子這次能考中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雖然孫子這將近一年的時間里學得是很認真，可科舉這件事從來就不缺認真努力的人。

在任爺爺看來，自己孫子明年再下場考中的概率要大一些，不過不聽勸，一定要堅持今年就下場。

要下場累積一下經驗其實也可以，任爺爺最后就任由他了，不過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訴哥就是知道，他算得很準的。”任書華不贊同地看向任爺爺。

任爺爺：“……”還是他的不是了。

任爺爺沒好氣地道，“明天就知道他說的對不對了。”反正他是不相信黎訴真的能掐會算。

任爺爺不是不相信有人可以能掐會算，而是黎訴太年輕了，怎么看都沒有可信度。

第二天一早放榜的那里就擠滿了人，黎訴默默地往后退，早看晚看都是看，他還是等一會兒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