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彪蹲在戰壕里，摸著發燙的槍管傻笑，“娘咧，這比過年放鞭炮還痛快！”

他剛才一個長點射直接撂倒三個鬼子，擱以前想都不敢想。

最解氣的是重火力點。

李雙慶操作著RPD輕機槍，彈鏈嘩啦啦作響，把試圖沖鋒的日-軍死死按在二百米外。

有個鬼子軍官舉著軍刀嗷嗷叫，剛露頭就被打成篩子。

“看見沒！”李團長舉著望遠鏡的手都在抖，那是興奮與激動，他側頭對著參謀長說：“咱們一個排的火力，比鬼子一個中隊還猛！”

參謀長認同的點著頭，眉眼間滿是笑意。

這是自開打以來，第一次露出如此輕松的笑。

當日-軍又一次潰退時，陣地上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士兵們互相捶打著胸膛，雖然個個眼窩深陷滿身硝煙，但眼睛卻是賊亮。

“過癮！真他娘的過癮！”王老四抹了把臉上的黑灰，露出的白牙格外顯眼，“早知道打鬼子這么痛快，我當年就該多認倆字！”

江德福都忍不住哼起了小調，他擦拭著槍械，手指拂過冰冷的金屬機匣時，視線不自覺的望向江葉早已離去的方向。

時間退回到，鬼子發起第二次沖鋒時。

蒼龍看著戰士們從生疏到熟練，雖然起初動作僵硬，但經過幾次實彈射擊后，漸漸找到了節奏，一個個開始打得有模有樣。

霜刃注意到有士兵舍不得子彈，放不開手腳打，直接喝道：“別省子彈！彈藥管夠。一槍不中就補兩槍，直到放倒敵人為止。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很快，戰士們放開了手腳，槍聲漸漸密集起來。

蒼龍看著漸入佳境的士兵們，轉身看向李團長。

一行人悄然返回作戰部。

**前線指揮部內，煤油燈將人影拉得忽長忽短。

蒼龍指著攤開的地圖，指尖劃過蜿蜒的**防線：“我們必須即刻動身前往師部，江葉運送物資的能力可以規避日-軍空中偵察。”

李團長點點頭，“是了，是該幫幫其他地方的兄弟。”

許參謀長突然開口，聲音沙啞：“你們能炸**機場，那有沒有法子把江面上的日艦也端了？”

他看向江葉等人的眼神里帶著最后一絲希冀，“那些艦炮天天轟，弟兄們躲都沒地方躲。”

說著說著，這位鐵血參謀的聲音低了下去。

他們太憋屈了。

沒有重武器，沒有遠程炮，只能眼睜睜看著日艦耀武揚威。

多少好兒郎，到死都沒能朝著敵人開出一槍。

這種無力感，像塊巨石壓在每個人心上。

指揮室里頓時落針可聞，所有軍官都期待的看向特戰隊員。

蒼龍與江葉對視一眼，沉聲道：“這正是下一步計劃。吳X口至XX段的日艦，都在清除清單上。”

他手指重重敲在長江入海口，“拔掉這些釘子，陸軍弟兄才能放開手腳打。”

“好！好！”李團長激動的沖著門外喊道：“我這就調車送……”

“不用。”江葉及時制止，“我們有全地形摩托，機動性更強。現在只需要一位熟悉路況的向導。”

系統出品的全地形摩托，可比他們在藍星買到的更好。

“我去！”許參謀長立刻抓起武裝帶，“這一帶的地形我閉著眼都能畫出來！”

指揮部外的殘垣斷壁間，江葉與江德福相對而立。

夜風卷著焦土氣息掠過，吹動兩人衣角。

江葉從貼身口袋取出塑封的照片，小心翼翼遞過去。

月光下，照片里白發蒼蒼的江有福坐在藤椅上，笑容溫暖如春。

“大爺爺。”江葉聲音發緊，“爺爺和太奶奶一直在家等你們回去，你一定要活下來。好好的，活著回去。”

江德福粗糙的手指顫抖著撫過照片，指腹在弟弟的笑臉上久久停留。

八十年的烽煙歲月在這一刻坍縮成掌心方寸，燙得他心口發疼。

“其他幾位爺爺那里……”江葉聲音帶著一絲遺憾，“替我道個歉。時間緊迫，我不能一一去見。”

江德福握住他的手，那雙握了五年槍的手硌得人生疼，卻帶著滾燙的溫度，“傻小子，他們要是知道江家出了你這樣的好兒郎，做夢都要笑醒！”

遠處傳來摩托車發動機的轟鳴，蒼龍正在打手勢催促。

江德福突然扯下脖子上的護身符，那是半塊被子彈打穿的銅錢，用力塞進江葉手心，“帶著！讓咱家的老祖宗保佑你們平安！”

“嗯！”江葉重重點頭，將那枚還帶著體溫的銅錢緊緊握住。

轉身跨上摩托時，他最后望了一眼大爺爺。

那個站在硝煙里的身影，正抬手敬著最標準的軍禮。

十二輛摩托如鋼鐵箭矢刺破夜幕。

江德福望著逐漸消散的尾燈，抬手抹了把臉，指尖觸到一片冰涼的濕潤。

“孩子，保重！”

江葉一行人踏著夜色，朝著師部方向疾速行進。

時間正一分一秒的流逝。

如今，他們只剩下最后39個小時。

在這 39 個小時里，他們必須完成兩項艱巨的任務。

其一，必須將手中的物資安全送達師部，并爭分奪秒地協調調度，確保這些關乎前線生死的補給能以最快速度送抵戰士們手中；

其二，要在余下的時間內制定出一套周密的作戰計劃，精準摧毀停泊在黃-浦江的日-軍指揮艦，以及盤踞在吳-淞口的驅逐艦群，一舉斬斷敵人的海上臂膀。

摩托車隊在殘破的公路上疾馳，車輪碾過彈坑時揚起陣陣煙塵。

許參謀長緊盯著前方黑暗的輪廓，突然按住江葉的肩膀，“減速！前面是八字橋，日-軍每晚都會派巡邏隊卡哨！”

幾乎同時，蒼龍的夜視儀中浮現出幾個晃動的光點，“十一點方向，日-軍巡邏隊，十二人配軍犬。”

他迅速打出手勢，整個車隊瞬間熄火，如幽靈般滑進路旁的廢墟陰影中。

許參謀長壓低聲音：“要不要繞道龍華路？雖然多走十里地，但……”

“不用那么麻煩。”蒼龍調出戰術平板，“無人機顯示西北側有條廢棄河道，那里無人，能直接穿過。”

他轉頭看向江葉，“任務優先。”

江葉點頭：“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