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鳳棲東瀛暗流涌
西部山谷基地的塵埃尚未落定,血脈中那股陌生而躁動的力量余波仍在體內奔涌,我便被一股更強大的洪流卷入了下一個漩渦——針對倭國的、代號“拂曉”的行動正式啟動。與其說是軍事征服,不如說是一場基于兆惠那無法撼動的意志、被國家機器巧妙包裝和嚴格限定的超限情報戰與戰略威懾行動。
目標并非領土占領,而是:一、徹底摸清日本政、經、軍、科技、尤其是潛在超自然力量(如果存在)的底細;二、以無法追蹤的方式,對其右翼核心、否認歷史的勢力、以及某些隱秘研究機構進行精準“敲打”和心理震懾;三、收集所有與侵華戰爭相關的未公開罪證;四、評估其社會結構脆弱點和對“異常事件”的承受力。最終目的,是迫使其在歷史問題上做出令中方滿意的、永久性的讓步,并建立一種不對稱的、我方完全掌控的威懾平衡。
這是一盤極其危險而精妙的棋,而我,既是棋子,也因為體內蘇醒的“他”和身邊這位貴妃,成了某種程度上影響棋局走向的“變量”。
接下來的兩個月,我幾乎以基地為家。那三百名“盤古特別大隊”的精英,不再僅僅是士兵,更是需要被快速塑造成能夠滲透進日本社會各個層面的頂級情報人員。語言、文化、禮儀、現代科技工具、甚至是目標區域的俚語和流行文化,都需要在最短時間內掌握到足以亂真的程度。
令我自身都感到驚駭的是,在這個過程中,我仿佛無師自通。
當語言教官講解日語復雜的敬語系統和微妙的社會階層差異時,我的大腦運轉得比超級計算機還快,不僅能瞬間理解,甚至能舉一反三,指出某些現代教材中未曾提及的、源自古代公家或武家的古老用語習慣,讓母語為日語的教官都目瞪口呆。
當戰術教官分析日本警察、自衛隊、以及可能存在的特殊安保力量的行動模式和弱點時,我竟能下意識地在地圖上標出幾條看似不可能、卻直插要害的滲透路線,甚至精準預判其巡邏換崗的思維盲區。我的眼神變得銳利,能輕易看穿隊員們偽裝中的細微破綻,并提出連老兵都嘆服的精妙改進意見。
我的身體也在發生變化。力量、速度、反應神經不斷提升,雖然達不到超人的地步,但已遠超頂尖特種兵。更詭異的是,我對冷兵器,尤其是刀,產生了一種血肉相連般的熟悉感。一次無意間拿起訓練用的武士刀(用于了解對手),隨手一揮,刀光如匹練,竟將一架訓練機器人精準地劈成兩半,切口光滑如鏡!全場駭然。
隊員們看我的眼神,從最初的疑惑、到敬畏、再到如今近乎狂熱的崇拜。他們私下里給我起了個代號——“將軍”。并非因為我的軍銜(我只是個名義上的技術主管),而是因為我身上那股日益濃郁的、不怒自威、仿佛天生就該指揮千軍萬馬的統帥氣場。
兆惠大部分時間冷眼旁觀,偶爾會出現在訓練場邊,赤足站在高臺上,如同檢閱自己的軍隊。她對現代戰術不屑一顧,但對隊員們的單兵素養和精神面貌卻要求極高。有時,她會極其刻薄地指出某個隊員氣息不穩、或眼神不夠決絕,往往一針見血,讓那些鐵血漢子都冷汗直流。奇怪的是,經她“指點”后,隊員們的實力總會莫名其妙地提升一截,仿佛被某種冰冷的力量淬煉過。
她與我之間,那種曖昧而危險的聯系愈發緊密。她依舊對我呼來喝去,但越來越多的時刻,她會用一種極其復雜的、摻雜著審視、追憶、和一絲難以言喻的依賴的眼神看我,特別是在我展現出不屬于“李為民”的能力時。她甚至會在我熬夜分析情報時,無聲地放下一杯冰水(她始終學不會泡熱茶),然后一言不發地離開。
兩個月后,第一批精心偽裝的情報小組,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日本。他們化身商務人士、留學生、游客、甚至黑幫成員,利用最先進的通訊技術和加密手段,源源不斷地傳回情報。
我和兆惠則坐鎮國內一個高度保密的情報分析中心,處理著海量信息。她對這些現代設備嗤之以鼻,卻對其顯示的結果有著驚人的直覺判斷力。往往超級計算機需要運算半天得出的模糊結論,她只看一眼就能指出關鍵,甚至能從一個政客微小的表情變化(通過視頻分析),推斷出其背后的派系斗爭和潛在弱點。
她對日本皇室表現出異乎尋常的關注。
“天皇……萬世一系?”她看著屏幕上天皇公開活動的影像,嘴角滿是不加掩飾的嘲諷,“沐猴而冠,冢中枯骨罷了。其氣息衰敗,陽火微弱,不過一傀儡偶人,被世俗香火和虛禮吊著性命。”
她的話雖刻薄,卻與我們通過特殊渠道獲取的、關于天皇健康狀態的絕密情報驚人吻合!現任天皇體弱多病,且似乎患有某種罕見的神經系統衰退癥。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忽然轉頭看我,眼神幽深,“李為民,準備一下。朕要親自去看看,這所謂的‘現人神’,究竟是個什么成色。”
我心臟猛地一抽!她要親自去日本?!還要見天皇?!
這簡直是瘋狂!但我知道,我無法阻止。
又一次最高級別的緊急磋商。最終,一個極其大膽、近乎天方夜譚的計劃被批準了。我們將利用一次日本皇室舉辦的、邀請各國學者和文化名流參加的“東方古典文化交流研討會”作為掩護。我和兆惠將偽裝成國內極具聲望的(被迅速包裝出來的)青年歷史學家夫婦,通過特殊渠道獲得邀請函,并“恰好”因為一項對日本古代宮廷文化(尤其是平安時代)的“突破性研究”,而得到天皇的非正式、小范圍接見。
一切準備都在高度緊張和絕對保密中進行。偽造的身份、經歷、學術成果天衣無縫。兆惠需要學習最基本的現代社交禮儀(她學得極快,但眼神里的不耐煩幾乎要溢出來),以及……勉強穿上高跟鞋和正式的禮服(過程堪比一場小型戰爭)。
而我,則要壓下體內那因即將踏入“敵國”而越發躁動的戰意,努力扮演好一個溫文爾雅、學識淵博的學者。
東京。繁華,擁擠,秩序井然,卻總給人一種無形的壓抑感。
研討會上,兆惠的出現無疑引起了小范圍的轟動。她穿著量身定制的月白色旗袍,外面罩著淺霞色披肩,略施粉黛,長發挽起,戴著珍珠耳釘,姿態優雅天成,卻又帶著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貴氣,將“古典東方美人”和“冰山學者”兩種氣質矛盾而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瞬間艷壓全場。她幾乎不主動與人交談,偶爾開口,幾句關于唐代樂譜與日本雅樂淵源的見解,精辟犀利,讓在場的日本老學者都汗顏不已。
我陪在她身邊,努力扮演著護花使者和學術搭檔的角色,但敏銳的感官能捕捉到無數投向她的、充滿驚艷、好奇、乃至一絲貪婪的目光,這讓我體內那股戾氣幾乎要壓制不住。
重頭戲在第二天下午。我們被秘密引入皇宮腹地,一間傳統的、極盡簡約卻透著無形威嚴的和室。
現任天皇和皇后已經跪坐在那里等候。天皇陛下果然如情報顯示,面色蒼白,身形消瘦,穿著傳統的和服,努力維持著儀態,但眼神略顯渙散,氣息微弱。雅子皇后則顯得端莊而疲憊,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丈夫。
見面過程極其簡短而壓抑。雙方按照禮節寒暄,談論的也多是些關于古代文化交流、文物保護的無害話題。天皇陛下似乎精神不濟,說話很慢,有時需要皇后輕聲提醒。
兆惠全程表現得體,甚至可以說得上“溫婉”,應答如流,但她那雙看似平靜的眸子,卻像最精密的掃描儀,將天皇夫婦的每一個細微表情、每一次氣息波動、甚至室內能量的流動,都盡收眼底。
就在會見即將結束,按照禮儀,皇后應向重要的客商(尤其是女性)表示親近,進行一種象征性的、極其短暫的按摩肩部的動作(一種高度儀式化的禮節)時——
雅子皇后起身,微微頷首,走到兆惠身后,伸出保養得宜的手,輕輕按向兆惠的肩膀。
就在皇后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兆惠旗袍的那一剎那——
兆惠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百分之一秒!
不是抗拒,而是一種……極其詭異的感應?!
我站在側后方,清晰地看到,兆惠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她周身的空間似乎出現了極其細微的扭曲,一股冰冷至極、卻又帶著一絲探究的氣息一閃而逝!
雅子皇后似乎毫無察覺,完成了那個輕柔的禮節性動作,便退回原位。
但兆惠卻低下頭,用只有我能聽到的、極其細微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愕然,自語道:“……竟是‘空噬之體’?難怪……能活到現在……可惜,油盡燈枯,回天乏術了……”
“空噬之體”?那是什么?
會見結束。我們鞠躬告退。
走出皇宮,坐進等候的車里,兆惠一直沉默著,臉色陰沉得可怕。
直到回到下榻的頂級酒店套房,屏蔽了所有可能的監控后,她才猛地一揮衣袖,仿佛要拂去什么臟東西!
“好一個‘萬世一系’!”她冷笑出聲,語氣里充滿了極致的厭惡和憤怒,“竊取國運,嫁接命格,以億萬生民之念力、乃至至親骨血之生機為食,吊著一口殘喘!這等邪術,竟也配稱‘神裔’?簡直污穢不堪!”
我聽得心驚肉跳!“竊取國運”?“嫁接命格”?“以生靈為食”?
“您是說……天皇他?”
“不止是他!”兆惠眼神銳利如刀,“那個皇后,體質特殊,是罕見的‘空噬之體’,天生能吸納、承載并緩慢釋放某種生命能量。她被選為皇后,根本就是被當成了人肉電池和過濾器!用她的身體,吸收提煉民眾的愿力,再轉輸給那個廢物天皇,替他承受大部分反噬!所以她才會顯得如此疲憊蒼老,遠勝其實際年歲!他們整個體系,從根子上就爛透了!建立在掠奪和犧牲之上!”
我背后瞬間被冷汗濕透!這真相太過駭人聽聞!如果曝光,足以引發毀滅性的地震!
“那……我們……”
“哼,倒是省了朕不少事。”兆惠眼中閃過冷酷的光芒,“如此腐朽之物,只需輕輕一推……”
她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這座看似神圣的宮殿,其根基早已被蛀空,充滿了無法見光的黑暗秘密。我們的到來,或許本身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并沒有立刻離開日本。一方面指揮著滲透小組的行動,另一方面,兆惠似乎對日本的現代文化產生了某種……詭異的興趣。
尤其是,當她無意間通過網絡(她學習使用電子設備的速度快得嚇人)接觸到了日本某種“特色”電影產業時……
那天晚上,我正在分析一份關于靜國神社地下結構的可疑能量報告,她忽然讓我過去。
屏幕上,正在播放一部制作“精良”、劇情“豐富”的影片……
我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手忙腳亂地想要關掉:“這……這沒什么好看的!低俗!糟粕!”
她卻抬手阻止了我,眼神里沒有羞澀,沒有**,只有一種冰冷到極致的、學術般的審視和分析!
她看得極其認真,甚至讓我暫停、回放某些“高難度”動作場面,然后指著屏幕,用那種討論出土文物器型的平靜語氣點評:
“此等體式,源于唐時敦煌密教‘歡喜禪’之旁支末流,被東瀛竊取,卻又不得其法,只得其形,徒留糟粕,專注皮肉之欲,早已悖離‘陰陽調和、悟空證道’之本意,墮入下乘魔道,摧殘身心,敗壞根基。”
她甚至能精確指出某個演員氣色虛浮、腎元虧損,某個場景布置犯了風水大忌,長期拍攝必招災禍……
我聽得目瞪口呆,面紅耳赤,卻又無法反駁她那套“專業”的學術分析……整個過程詭異荒誕到了極點!
然而,就在這令人極度尷尬的“學術研討”中,她忽然停頓了一下,指著影片中某個一閃而過的、作為背景出現的神社鳥居的細節。
“等等!放大這里!”她的語氣驟然變得嚴肅。
我連忙操作。
她盯著那放大后略顯模糊的鳥居紋路,又飛快地調出之前看過的靜國神社、伊勢神宮等地的建筑細節進行比對,眼神越來越亮,也越來越冷。
“果然如此……朕就說,那皇宮里的腐朽之氣有些熟悉……”她喃喃自語,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洞察一切的笑容。
“李為民,立刻查!查所有這些……‘電影’的制作公司、投資人背景、尤其是拍攝地點的選擇!重點排查那些年代久遠、位置偏僻、或者傳聞有‘靈異’事件的小神社、老宅!”
我雖不明所以,但還是立刻下令情報小組調整方向。
結果令人震驚!
大量的此類影片,其拍攝地點都刻意選擇在了那些香火凋零、幾乎被遺忘的古老小型神社!而這些神社的地下,經過我們的特殊儀器遠程探測,幾乎都檢測到了微弱的、與天皇皇宮深處同源的能量波動!如同一個個小型的、隱蔽的能量抽取節點!
這是一個龐大、隱秘、惡毒到極致的系統!利用人類的低級**和影視產業作為掩護,在這些節點上進行某種黑暗的儀式或能量運作,竊取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力量,匯流入東京的中心,維系著那個腐朽皇室的虛假“神性”!
兆惠站在酒店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東京璀璨而虛假的夜景,眼神冰冷如萬載寒冰。
“竊國者侯,竊運者誅。”她輕聲說道,仿佛在宣判。
“是時候,讓這片虛偽的‘神國’,嘗嘗真正天譴的滋味了。”
“拂曉行動,最終階段——‘除穢’,開始。”
她轉過身,看向我,眼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光芒。
而我體內那沉睡的將軍之魂,也在這一刻,轟然蘇醒,渴望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