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稷踏進御書房中:“兒臣參見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顧清珩沒有立馬讓她起來,而是細細打量,然后走過去將人扶起來。
“高了瘦了黑了。”
顧臨稷聽后露齒一笑:“父皇,兒臣此去收獲頗豐,全仰仗父皇的悉心教導(dǎo)。”
顧清珩聽后摸了摸她頭:“回來就好,現(xiàn)在他們再無理由質(zhì)疑你的能力。”
對于這個女兒,顧清珩同樣感到驕傲。
他就知道,明珠和他的孩子不會遜色。
“走吧,你母后肯定等急了。”
顧清珩牽著她手出了御書房,傳到宮外后,那些臣子便更明白,顧臨稷這個皇太子是坐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了。
半年后。
太皇太后將趙明珠叫去壽康宮,她比以前更好了,但仍然活得精神無比。
見了趙明珠,她還是挑剔一番:
“哀家真是不明白,珩兒怎么就對你死心塌地。”
往日那些借口,隨著時間推移,太皇太后也看懂了。
任憑她嘴皮子說破了,那孩子都還是不肯納妃進宮。
“皇祖母所言極是,孫媳也不懂。”趙明珠也依舊從善如流回答。
這話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xiàn),太皇太后冷哼幾聲,但也不再說什么。
“臨稷那孩子也到了年紀(jì),哀家尋思可以為她娶太子……太子卿了。”
說到后面,顯然她還是有些不適應(yīng),但繼續(xù)道:“這次哀家會親自把關(guān)。”
趙明珠笑了,這是怕臨稷娶了另一個她回來,所以才要親自把關(guān)。
但趙明珠樂得清閑,而且也問過臨稷,她對未來太子卿沒什么要求,也沒有喜歡的。
讓自己隨便指。
那讓太皇太后去照看也好,她的眼光高,挑出來的人應(yīng)該不差。
“但是,皇祖母……”
趙明珠思索下,然后道:“他們不愿意怎么辦?”
這立女子為皇太子已經(jīng)引得一些老古板不滿意,這還要讓那些世家公子們?nèi)ジ把纾瑧?yīng)聘太子卿。
他們豈不是要跳起來罵。
“什么不愿意?”太皇太后皺眉。
隨即她就明白了,然后冷哼:
“由得他們愿不愿意?讀了那么久圣賢書,君要臣死之理丟狗肚子里不成。”
趙明珠聽后不得不承認,這個老太后確實不重男輕女,她只是堅定的顧氏皇權(quán)擁躉者。
只要皇權(quán)落在顧清珩這一脈頭上,她便不會反對。
所以當(dāng)初顧臨稷被立太子時,有臣子找去壽康宮,被三言兩語便打發(fā)了。
也因為她的支持,太后身后的母家也只能站隊支持。
讓前朝壓力減少許多。
對此,趙明珠是感激她的。
“那孫媳就躲懶,勞累皇祖母操心了。”趙明珠起身,真誠道。
太皇太后哼哼:“去吧,哀家等會將人選冊子送鳳鳴宮去,你到底是中宮皇后,也得掌掌眼。”
趙明珠點頭后,然后退下了。
宴席果然照常辦了,只是在場的公子們正襟危坐,臉上都沒什么表情。
他們也是大姑娘坐花轎頭一遭,如今腦子都是懵的,不是怎么就輪到自己出嫁了?
他們個個心頭都憋著氣,可圣旨懿旨都下達,他們不來便是欺君之罪。
“太子殿下到!”顧臨稷來了,她束玉冠,身著白白衣勾金邊,鳳眸狹長,天潢貴胄。
“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
顧臨稷坐下,掃視下首,喲個個面皮白凈,聞著噴香。
安鏡站在她身后,小聲提醒:“殿下這不是軍營,不能那么輕佻看人。”
在軍營時,她們都要忘記自己性別,和那些渾身汗臭的男人們一堆。
安鏡有些惆悵,導(dǎo)致殿下現(xiàn)在看見美人就會吹聲口哨。
看著下流極了。
顧臨稷聽后撇嘴,然后正襟危坐道:“開宴吧。”
這場宴席上首屏風(fēng)后,顧清珩和趙明珠以及太皇太后坐著,聽著外面的動靜。
他們身旁的老臣們則提起心,既祈禱自己家小子不要入選,也不要太過突出被日后盯上。
趙明珠偏頭對顧清珩道:“你說臨稷會選誰?”
顧清珩替她剝著漿果皮,然后道:“在場都是人中龍鳳,都可以。”
他將果子放趙明珠唇前,太皇太后撇開頭,眼不見心不煩。
而屏風(fēng)外,無聲的硝煙開始彌漫。
“殿下,您是女中豪杰,我等以為您不會拘泥婚嫁那一套呢。”
顧臨稷聽后放下酒盞懶洋洋:“是嗎?可孤就是向往娶納賢惠之人來主內(nèi)。”
“殿下這一路何其辛苦,做個公主豈不更好?”
顧臨稷眼眸落在那位公子身上,御史大夫的嫡次子。
他將顧臨稷看過來,還不忘記討?zhàn)垼?/p>
“在下心直口快,望殿下莫要計較,只是我對殿下心生仰慕,所以便直言不諱,不想隱瞞您。”
顧臨稷聽后輕笑:“那怎么能行,做了公主還怎么娶納各位呢?你的性格孤很喜歡,來人賜側(cè)妃銀如意。”
“你問那么多,看來是真關(guān)心孤,孤喜歡你這樣體貼入微的好男孩。進了東宮,孤定會好好對你,不會讓你玉減香消。”
趙明珠聽著這話差點沒噴出來,她就是小時候講過一次,這孩子怎么還記住了。
“不,公主,在下不是這意思。”
那人憋紅了臉,他是想挑起話,讓大家看看這個女太子也不過如此。
“我不愿意!太子殿下何必強人所難,我府中妾室二三……”
聽見這話,顧臨稷臉色沉下來,不耐輕嘖。
“明知孤要選妃,還如此不自愛,給他侍妾香囊就行了。”
顧臨稷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他們:
隨手就指了最冷漠那一個:“太子卿就你了。”
安鏡見狀低聲道:“他是中書令家嫡子,恐怕是個烈馬。”
“孤就喜歡馴服烈馬。”
顧臨稷說完后,等著中書令的公子拒絕她。
但對方聽后緩緩起身,然后接過玉如意,清冷道:
“叩謝皇恩。”
咦,顧臨稷意外了下,還以為這烈馬會當(dāng)場發(fā)怒呢。
安鏡看她神色,這個顏狗,最好就是這口……她有些憂慮顧臨稷會不會被男色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