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顧瑀的話還沒落下,一記掌風朝著顧悅襲來。
顧悅抬手就是一箭。
長公主慘叫一聲,右手被袖箭扎穿,鮮血淋漓。
眾人頓時大驚,誰也沒想到會突發這樣的意外。
“母親?”顧悅一臉迷惘,卻先發制人,“對不住,母親,我以為是有人要襲擊我才動了手。”
“顧悅!”楊懷遠上前扶著長公主,瞪著眼睛看她,“你竟然對自己母親動手?”
顧悅一臉坦然,“這個時候,我以為是有人想要殺人滅口,哪里想到是母親會因為我說了太子幾句就打我。”
“太子是儲君,輪得到你來質疑?”長公主疼得滿臉冷汗,沉聲道,“這里沒你的事,滾下去。”
“母親受了傷,還是先回去處理傷口。”顧悅不走,只看著皇上說道,“舅舅,科舉是為國挑選人才,絕無小事,如今既然鬧到這個地步,就該交給刑部去查,至少要給人一個公道。”
林一申沒想到能替自己說情的竟然是悅然郡主,跪在原地磕頭感謝。
顧瑀恨得牙癢癢,卻還是跟皇上解釋,“父皇,這是誣告,那些考官都可以為兒臣作證。”
“那些考官都是太子的人,要問,也該問那些學子。”顧悅反駁,“朝堂上,誰敢說你太子的不是?”
“你!”顧瑀瞇起眼睛,冷聲道,“你不相信孤,難道還不相信禮部嗎?楊大人可是你父親!”
“我只相信真相。”顧悅跪在地上,恭敬開口,“皇上,悅然愿為萬千學子請命,而且林一申狀告到禮部,禮部卻有人出賣了他,這是失職,楊大人難辭其咎。”
楊懷遠沒想到這火能讓顧悅引到自己身上來,當下跪在地上喊冤,“皇上,微臣冤枉。”
“云侍郎。”皇上開了口,“將涉事之人全部帶走,交由攝政王主審,太子暫時禁足大宗正院。”
顧瑀當場就軟了腿,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只是先前被打的傷還沒好利索,這一坐又碰到了傷,疼得他臉色慘白,一口氣沒提上來,昏死過去。
“皇兄!”長公主顧不得自己的傷,幾步跑到太子身邊,面上難得有幾分慌亂,“太子是儲君,他最愛熱鬧,把他關進大宗正院跟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區別?皇兄不能因為顧悅幾句話就定了太子的罪啊!”
“母親,太子只是暫時被禁足,等到查清楚,若是與他無關,自然會把人放出來。”顧悅看著長公主,淡聲道,“母親對太子,可比對我這個女兒上心多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皇上掃了一眼長公主,什么話都沒說,轉身進了府。
云擎當即派人將所有人帶走。
長公主抱著顧瑀不撒手,顧悅抬手從背后把人打昏了過去。
云擎總覺得哪里不對,“郡主……”
“云侍郎,人你可以帶走了,我母親的傷還要盡快處理。”顧悅明顯是在送客,“而且我還有很多事要辦。”
新郎官都沒了,自然婚事也告吹了。
最關鍵的是,楊懷遠也被抓走了,長公主被打昏了,整個長公主府能做主的,反倒只剩顧悅一人。
等到送走了客人,顧悅看著一直站在原地不聲不響的楊婉儀,問道,“你是嫁過去,還是留下來?”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楊婉儀回過神,看著顧悅,眸中滿是冷意,“從一開始我和徐維楨的婚事提上日程,你其實一直在等這個機會。”
要不說,顧悅覺得楊婉儀有的時候還是很聰明的。
但是,她沒打算承認。
“不知道你說什么。”顧悅轉身,邊走邊道,“你若是不嫁,回頭就要退婚,若是嫁了,興許徐維楨還能出來,到時候你們還可以再續前緣。”
楊婉儀覺得顧悅就是在諷刺自己,當下擠開她就沖進了院子。
顧悅揚聲道,“二姑娘既然不嫁,于嬤嬤,帶著人去把聘禮還回去,該退婚就退婚,該拿回來的東西全都收回來。”
于嬤嬤連忙應了,帶著人開始清點東西。
等到長公主轉醒,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感覺到手掌的疼痛,她猛然起身,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被包扎好了,當下就要下床。
皇上的聲音響起,“太醫說了,你現在需要休息。”
“皇兄。”長公主猛然轉頭,這才看到坐在窗邊的皇上,當下紅著眼眶,嘆了口氣說道,“悅然她闖了那么多禍,現在還要攀咬太子,皇兄不能再縱著她了。”
皇上沒回宮,就是想跟長公主推心置腹談一談悅然的事,“悅然是你的女兒,你為何不信她?”
“皇兄,太子是皇兄的兒子,皇兄為何不信他?”長公主垂眸,低聲道,“不如皇兄先回避,聽聽悅然過來之后都說了什么,也許就知道,為何我為何不喜她這樣滿腹算計的孩子了。”
皇上見她這般,心中稍動,到底同意了。
顧悅被請到了長公主的房間。
空氣中,隱隱有股龍涎香的氣息,很淡,但她嗅覺靈敏,所以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悅然。”長公主見顧悅坐在自己對面,方才緩緩開口,“今日亂作一團,最后讓你收拾殘局,倒是讓你受累了。”
顧悅只笑不語。
她摸不準長公主到底想做什么,多說多錯,不如不說。
長公主摩挲著包扎好的手掌,問,“悅然,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嫉恨本宮對太子比對你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