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聞言氣不打一處來,斥道:“秦姨娘你可真有意思!你怕是求錯人了吧。”
“怎么,你娘和兄長把你賣了,現在倒要我堂姐來贖?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何況,當初你們是怎么為難我堂姐的,你們都不記得了?她大度不計較是她的教養,你們不感恩也就罷了,還有臉來為難她?若換作是我,早就將你給亂棍打死了。”
秦月蓮一噎。
她也知道自己沒這個臉。
“來人,將她給趕出去。”
林文閣的幾個伙計過來驅趕秦月蓮。
秦月蓮不想走,但又見幾個伙計要動粗,她不得不離開鋪子。
但走到門外后,聽到鋪子里的人在議論什么秦家如何如何。
她疑惑,娘將她賣了好幾十兩銀子,總能花一陣子吧。
怎么聽到他們出事,是什么意思?
這也不怪秦月蓮,她自從給人做妾后,那家看得很緊,從來不讓她出門,因此她不知外界都發生了什么。
而她嫁出去后,秦家人也從未探望過她。
直到她身子不適,那家人為了不讓她耽誤干活,給她請了個大夫看病,才知道她有了身孕。
她提出要去外面轉一轉,那家人才答應了。
怕她的心情不好,影響到孩子。
這次出來,實際上她是想抓一副打胎藥的。
她可不想給那老東西生孩子,一輩子被困在那里。
但她身上沒有銀錢,想去娘家找老娘和兄長們借點銀錢。
路過了林文閣,聽路人說太子妃在這里。
她一時好奇,太子妃到底長何模樣?
能得到太子青睞的女子肯定很美。
她走進門,沒看到太子妃,卻看到了林枝意。
當得知林枝意就是太子妃時,她震驚到了。
誰都能是太子妃,她林枝意憑什么?
想當初林枝意在秦家時,在她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的,叫她干什么,她便干什么。
她怎配為太子妃?
但又想到林枝意今日雖沒有斥責她,但她的眼神真的好可怕!
她變了!
可能這才是真正的林枝意,只不過那時她喜歡二哥,才會待他們秦家人好的。
雖她沒有讀過書,但也明白愛屋及烏的道理。
二哥這糊涂蛋,放著一錠金子不要,偏去撿個破銅板兒!
也不知道二哥知不知道林枝意成了太子妃,若是讓二哥去找林枝意,林枝意肯定會幫二哥的。
升官發財,指日可待!
她也不必困在那牢籠中。
秦月蓮打心里認為,林枝意還愛著她的二哥秦瑯。
想到此,她加快了腳步。
走到秦家,也就是何嬌嬌陪嫁的宅子。
剛走到門口,便聞到一股子血腥味。
而院子里,還有一隊官差。
馮大人也是剛帶著人到事發現場。
秦月蓮看到了院子中的幾具尸體,娘和哥嫂都躺在血泊中,死不瞑目時,她嚇到了。
難道是林枝意派來的人殺了她全家?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關我事,不關我事……”
官差本來沒有注意到秦月蓮,但聽到她的聲音,這才抬頭望過來。
京兆府尹馮大人聽到聲音也望了過來,吩咐道:“抓住她!”
秦月蓮轉身就跑,但又怎么跑得過官差。
官差押著秦月蓮跪在了馮大人面前。
“說!你是誰?與這死者是什么關系?”
“我與死者沒關系,我只是路過的,求大人饒我一命。”
這讓馮大人更加懷疑。
“來人,先打十仗再說,看她招還是不招!”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大人我說,我說!我是秦瑯的妹妹,當初是我二哥對不起她,想吞了她的嫁妝休她出門,不關我事啊。”
秦月蓮一通胡言亂語。
馮大人蹙眉,“秦瑯的妹妹?”
“是啊大人,求太子妃饒我一命,我日后再也不敢了,我夾起尾巴做人……”
“關太子妃何事?”馮大人不悅道。
馮大人對秦家人還是很反感的。
“不是太子妃殺的他們嗎?”
“混賬東西!太子妃娘娘也是你能污蔑的?有人報官何家人才是兇手。來人,將此人拿下,污蔑太子妃娘娘,重打二十大板!”
秦月蓮傻眼了!
什么?娘和哥哥們是何嬌嬌所殺?
由不得她多想,官差已經將她按倒,板子落到了她的身上。
秦家的院子中傳來了秦月蓮的殺豬般慘叫聲。
秦月蓮領了二十大板,被扔到了大街上。
被人圍觀指指點點。
她想爬起來,無奈疼的站不起身。
她知道,她腹中的孩子也落了。
他們秦家錯了。
那幾年富貴尊榮的日子是林枝意給的,而娘和二哥還想將她掃地出門,最終得了報應。
馮大人一聲令下:“去何家拿人!”
殺秦家人,只是何侍郎的一時沖動而已。
等他帶著翠姨娘和何嬌嬌回到何家時,他立即清醒了過來。
也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剛想出門打點,卻剛好碰到馮大人帶著官差上門。
“馮大人,請里面說話!”
本以為馮大人會給他這個面子,畢竟是同僚,可他錯了。
馮大人能坐到京兆府尹的位子上,元和帝自也是看重了他的剛正不阿。
“拿下!”
他會將人先抓起來,再稟明陛下。
林枝意出了林文閣。
“姑娘,你為何不懲罰秦月蓮呢?”
昔日姑娘受了那么多委屈,柴丫始終不明白,她為何不報復回去。
“跳梁小丑而已,不值得我費心。”
只有齊王,才配稱為對手。
秦月蓮這樣的螞蚱,不用她出手,自會有人收拾。
若是她在林文閣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打了秦月蓮,不僅顯得掉價,興許還會傳出不好的來。
林枝意剛想上馬車,就見太子府剛才報官的那個下人回來了。
“回稟太子妃娘娘,京兆府尹韓大人去了秦府,剛巧秦瑯的妹妹也去了,被重打了二十大板扔到了大街上,她的孩子落了。”
“哦?”
林枝意有些詫異。
怕是這位馮大人在為她出氣吧。
大人為人正直,只是太過恪守法度,處事少了些許變通。
當初她狀告秦瑯時,分明覺察馮大人是想偏袒她,奈何鐵律如山,最終也只能公事公辦。
“現在馮大人正在何家,將何侍郎、翠姨娘和何嬌嬌已全部收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