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氏見婆母發了話,她也不好阻攔。
“那你一會去前面的飯館,來找我們。”
“大嫂,要不你們吃完飯先回溪水村吧,我去那里找你們會合。”
其實她是想跟李文璟一同回去的,這樣路上好有機會。
慕蕓昭不去吃飯,佟氏求之不得,反正這個小姑出了銀錢。
“誰說要去溪水村的?你要快點,若是后面找不到我們,那你就自己單過吧。”
“大嫂,上面指派了流放地,要是不去,朝廷知道后,父親會不會被怪罪?”
慕蕓昭問道。
她不能自己過,她一個弱女子,若沒個家人,在這世道是活不下去的。
她要去溪水村,慕家人也得一起去。
廢太子被指派在那里,她自是也要去的。
慕父蹙眉,若有所思。
想到他在牢獄中,齊王單獨召見他,與他說的那一番話,是要他監視廢太子的。
若不去溪水村,他又怎能監視到廢太子?
想到此,慕父道:“我們去溪水村。”
佟氏有些不愿,她剛想說話,就聽自己夫君慕欽也道:“我們聽父親的。”
她只好氣呼呼的閉了嘴,瞪了慕蕓昭一眼。
“那女兒幫張妹妹安葬好伯母后,再去溪水村尋你們。”
慕家人繼續往前走,找飯館。
而慕蕓昭來到了李文璟與張婉清面前。
“張姑娘,我剛巧路過瞧到你在這邊,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
張婉清怔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她是慕家的女兒。
“謝謝慕姑娘,不用的,只是簡單安葬便好。”
“那剛巧我沒什么事,我就留下來幫張姑娘。”
張婉清心中自是感動,“好,謝謝慕姑娘。”
在自己落魄時,最難得有個人出現在面前,幫自己一把。
哪怕她沒做什么,只是站在自己身邊說幾句暖話,都覺得她真是個好人。
李文璟蹙了蹙眉,見張婉清已經挽上了慕蕓昭的手臂,也不好趕人。
棺木拉到了驛站,李文璟扔給張婉清一個包袱,“給夫人換上。”
張婉清打開,見里面是一身壽衣,壽鞋。
張婉清心中感動。
她因還沒接受母親離世的事實,一時間腦子都是懵懵的。
但殿下他什么都想到了。
連給母親的壽衣都想到了。
張太傅夫人入棺后,李文璟又打聽了一番,讓兇肆店的伙計幫忙將棺木拉到郊外一處山腳下——無主的野地里,給埋了,并立了墳。
又將在兇肆店現刻的木碑給立好,張婉清這才接受了母親離世的事實,她哭得不能自已。
而慕蕓昭全程都在陪著張婉清,在一旁勸說。
再看李文璟,他在一旁為張太傅夫人燒紙錢,想到林枝意與他的約定,每次慕蕓昭上前想與他說話時,他便躲開了。
慕蕓昭被日頭曬得頭昏腦脹,勸道:“張姑娘,你要節哀啊。”
張婉清聞言,哭得更狠了。
父親死了,母親也死了,只留她一人在這世上,她該怎么活啊。
前一個月,她還是太子太傅家的獨女,有多少世家公子求娶,她一個都沒有瞧上。
轉眼間,父親因皇上的震怒入獄,而她與母親也因此受了連累。
現在她不僅落了個罪臣之女的身份,還被玷污了身子。
真是命運弄人!
張婉清越想越傷心,不管慕蕓昭怎么勸,她都不肯起。
直到后面,張婉清哭暈在了母親的墳前。
———
林家人賃到了房子。
雖說也是夯土墻,但比先前村正給他們看的茅草屋強太多了。
院子很大,其中有六間北屋,其中五間可以住人,有一間是廳,還有三間配房,一間灶房。
房間夠住了。
由于這家的男人去了外地做幫工,家中娘子與孩子也一并去了,將自己為數不多的東西收拾到了一間配房中,家中鑰匙也給了老娘。
本來是想讓他老娘杜大娘住著的,但杜大娘在老房子住著,沒有搬過來。
不過,她也經常過來給兒子打掃,房子保持的很是干凈。
杜大娘也沒多收他們賃錢,知道林家人住不了多久,三個月共給二十文就好。
林枝意直接按市場價給了六十文。
并不是她非要給這么多,而是她不喜歡占人便宜,欠人情。
她可沒少吃這樣的虧。
杜大娘不肯收,“閨女,不用給我這么多。”
“大娘,這錢您收好,該是您的,我一分沒多給!您要這么客氣,以后有事我都不敢開口了。”
杜大娘將錢接下,“好好,既然住一起了,日后有事你就來找大娘,我可不怕麻煩。”
林枝意點頭。
暗道,這個村子里的村民還是很好的。
杜大娘走后,宋夫人在各屋轉了一圈,回來道:“只有三間屋子里有床,這該怎么分?”
林枝意道:“娘,缺什么家具去縣里買回來便是。”
宋夫人將林枝意拉到一邊,“枝枝,家里總花你的銀錢,娘這心里過意不去。”
“娘有什么過意不去的?我花的銀錢還不都是爹娘給的?說起來,秦家住的那處宅子還是娘您的陪嫁,您二話沒說給了我做陪嫁,那宅子如今賣了,銀錢理應拿給娘。”
林枝意說著,就想掏銀錢。
宋夫人攔下了她。
林枝意還是取出了二百兩銀票,拍到宋夫人手里,“娘,您先花著,沒了再管我拿。”
銀票上面有寫錢莊,全國各地都有這家錢莊,無論在哪里,都能去這家錢莊兌換成銀子或銅錢。
主要是她有空間,放她這里比較安全。
他們剛到這個村子里,也不知道這村子里安不安全,以免被小賊摸了去,還是花多少給林家人多少比較放心。
“用不了這么多的,宋夫人只拿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其余的塞還給了林枝意。”
林枝意按住了宋夫人的手,“娘,您要是花不完,可以給大嫂二嫂分分。大嫂要顧著兩個孩子,二嫂也有身孕,她們手中也不能沒個貼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