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牛肉粉》

阿蠻盯著終南山口的晨霧發了半晌呆，忽然把挑水的木桶一放：“想吃牛肉粉。”

灶臺邊熬仙咖的土地公手一抖，咖啡渣灑進藥圃：“粉？可是米粉？牛肉倒好辦，俺有頭老黃牛前天剛退休...”

話未落，天上砸下個草鞋印子，赤腳大仙嚷嚷著跳下云頭：“帶俺一個！王母宴上光聞咖啡味了，餓得腳底板發虛！”

尋料·仙凡穿梭

阿蠻挎竹籃在前，土地拄杖在中，赤腳大仙扛著牛在后——那老黃牛嚇得直哆嗦，角上還掛著大仙草鞋帶的草屑。

第一站：稻香村“要新米，去年積的不要。”阿蠻指尖捻過稻粒，“得是晨露未干時割的，帶水汽的才磨得滑。”土地公忙喚稻神。霎時間千畝金稻自動脫粒，米粒飛入竹籃時還帶著秸稈香。

第二站：香料崖“花椒要清晨張口的那種，辣椒需紅透卻未軟。”阿蠻輕拍崖壁，花椒樹簌簌抖落果實，辣椒地竄起紅浪。赤腳大仙趁機偷啃辣椒，嗆得噴出三昧真火。

第三站：牛肉鋪老黃牛淚眼汪汪。阿蠻撫它額間：“不急，取你三根牛毛便是。”牛毛落地化成三塊腱子肉，紋理如云絮。老牛歡嘶一聲，蹭著大仙的腳丫子討草鞋吃。

制粉·石磨星霜

終南廚房里，石磨咕嚕嚕轉得比風火輪還快。新米浸滿山泉，磨出的米漿白如銀河；米漿蒸成薄皮，疊成千層雪；最后用沉香木刀切絲——細得能穿過針眼，卻不斷裂。

“這刀工！”土地公咂舌，“比切人參果還精細！”

那邊廂，赤腳大仙正對牛肉發功：三昧真火文火慢燉，肉香凝成實質的金色霧氣；花椒辣椒自跳進石臼，被雷公錘的余韻搗成紅油；最絕是燉肉的高湯——竟舀了半勺熬孟婆湯的忘川水！“去腥！”大仙理直氣壯。

煮粉·云霧翻騰

灶火燃起時，終南山巔的云全聚過來偷聞。阿蠻的手像撥琴弦：米粉落鍋三浮三沉，撈起時透如冰綃；牛肉切得薄如蟬翼，鋪在粉上似落日熔金；紅油潑下時“滋啦”一聲，驚得山雀忘了飛。

最后撒香菜——土地公現種的，種時還念叨：“俺這香菜沾了仙咖渣，長出來帶咖啡香哩！”

食韻·神仙打架

赤腳大仙端碗猛吸，粉條滑進嘴時帶起旋風：第一口瞪眼：“燙！”第二口跺腳：“香！”第三口竟褪了另一只草鞋：“痛快！比踏云還飄！”

土地公吃得慢，白胡子沾了紅油：“怪哉...這辣里怎還吃出牛耕地的辛苦味？”

阿蠻卻取陶碗，粉少湯多。喝一口湯，望一眼云海：“牛肉熬的是歲月，米粉磨的是光陰，辣油爆的是念想。”忽然輕笑：“忘了放酸菜。”

眾仙一愣，繼而大笑。笑聲震得米粉湯漾起漣漪，每道波紋里都映著人間灶火。

余味·仙凡同饞

自此：終南山口多了塊“牛肉粉石”——吸飽了湯氣，每逢雨日就飄出肉香；赤腳大仙的草鞋帶總拴著干辣椒，說辟邪；土地公的藥圃改種香菜，仙咖都帶著牛肉味。

而阿蠻的竹籃里，永遠留著三根牛毛。“下回做牛肉面。”她對著云海說。云海里探出個牛頭，歡快地“哞”了一聲。

[本篇完]

牛肉粉仙譜：

·米粉：須用終南新米，瑤池水浸，雷公電母輪班磨漿，織女負責晾曬

·牛肉：取老君青牛耳毛三根，哪吒用乾坤圈切片，二郎神天眼盯著火候

·高湯：敖廣提供龍涎一勺，月老投相思豆三粒，食神撒私藏味精——被阿蠻換成灶灰

·辣油：真武大帝劍尖挑紅油，在王母琉璃盞里炸香

·餐具：碗是女媧補天剩的五彩石鑿的，筷是蟠桃樹枝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