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
皇宮。
韓通派出的信使經過連日奔波,一路上甚至絲毫沒有停歇,直接跑死了兩匹馬,終于在這日退朝之下趕到了皇宮。
“報!逐北衛(wèi)大將韓通派人上奏!”
“蠻人叩關!”
“太平縣或將不保,請陛下早做決定!”
如今的大蘄皇帝皇甫無極已經年近五旬,此刻正坐在龍椅上滿臉煩躁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自從他繼位以來,大蘄便時常遭遇天災**。
很多人都會以他得位不正當做借口,說這是上天給他的懲罰,想讓他下罪己詔,承認自己的過錯。
可他既然當年能夠造、反成功,那他便不是普通的皇帝。
那些所有想讓他承認過錯的人,全都被他用各種手段懲罰。
至于那些天災**,既然是天災那他自然無力鎮(zhèn)壓。
可若是**,他便會毫不留情的直接派出大軍。
如今的大蘄雖然已經出現(xiàn)了不少起義軍,可皇甫無極并未將那些人當回事。
他執(zhí)行的策略也很簡單。
殺!
殺!
殺!
但凡任何人有任何反叛的苗頭,他都會立刻派兵前去鎮(zhèn)壓。
不論是青州,還是西南,他都是如此的。
可這次蠻人叩關,那便跟民間的起義不一樣了。
聽到下面人說完太平縣的消息,皇甫無極整個人都暴怒無比。
“趙青云跟我們過不去,許昶跟我們過不去,現(xiàn)在蠻人又來湊熱鬧,那就打!”
皇甫無極站起身,憤怒的咆哮道:“傳令下去,立刻點齊十萬大軍奔赴太平縣,將這些蠻人全部趕出去!”
聞言,下方站著的眾多大臣馬上慌了。
“不可啊陛下!”
“陛下息怒,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啊!”
一位位大臣走出來,跪在地上請求皇甫無極收回皇命。
聽著那些大臣的話,皇甫無極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如今蠻人都已經打過來了,可這些大臣第一時間想的竟然不是如何將那些蠻人趕出去。
而是,如何割地賠款!
“廢物!一群廢物!”
皇甫無極站起身,憤怒的咆哮著。
這些年他殺了不少人,因此早就被人安上了一個暴君的名頭。
但皇甫無極并不覺得暴君二字對他是羞辱,反而覺得既然人人都覺得他是個暴君,那便代表人人都怕他。
因此,他不僅沒有任何反對的想法,反而還沾沾自喜。
可現(xiàn)在,他卻根本高興不起來。
早些年,大蘄也不是沒有人才。
可那些能夠做事的人,基本上都被他殺絕了。
現(xiàn)在剩下的這些,全都是一群酒囊飯袋!
“陛下,如今青州、蜀州、荊州、白沙洲等地尚未平定,朝廷就算是想要派兵阻攔蠻人,也無兵可派啊!”
“若是大規(guī)模調動兵力,必要率先籌集糧草,如今國庫空虛,連賑災尚且都無法做到,更無多余的銀兩購置糧草!”
總之一句話,皇甫無極若是想要派兵抵御蠻人,他們就是四個字。
沒兵!
沒錢!
皇甫無極瞥了那些大臣一眼,滿臉陰沉道:“那依照你們的意思,朕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蠻人的鐵騎踏入我大蘄的國土,任由他們在大蘄胡作非為?”
眾人哆嗦一下,但卻沒人開口。
皇甫無極心中煩躁無比,他看向兵部尚書道:“趙乾,你來說說我們該如何做?”
兵部尚書趙乾噗通跪在地上,“陛下,臣乞骸骨!”
“哼!廢物!”
皇甫無極騰的站起來,將手中的奏折砸了下去。
不偏不倚,正好砸中兵部尚書趙乾的腦袋。
但趙乾卻始終不為所動,只是跪在地上。
皇甫無極重重的吸了幾口氣,然后看向朝堂上的其他人。
“鎮(zhèn)國將軍,你意下如何?”
“陛下,末將手下無兵啊!”
“輔國將軍?”
“末將該死!”
“驃騎將軍,你來說!”
“末將……末將覺得只要給末將三十萬兵馬,末將定然能將蠻人打的屁滾尿流!”
聽到那些武將的話,皇甫無極頓時煩躁的更厲害。
這些人要么說自己無能,要么就是跟他要兵。
他若是有兵的話,又至于在朝堂上發(fā)這么大的火?
好好地一個朝堂,如今搞的就像是菜市場一般!
“陛下,臣倒是有一個辦法。”
正當皇甫無極無可奈何的時候,禮部侍郎突然站了出來。
“哦?什么辦法?”
皇甫無極眼睛一亮。
禮部侍郎道:“陛下,蠻人南下所求的不過是糧草和銀子而已,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妨直接打發(fā)他們三十萬石糧食,五十萬匹絹,他們肯定會主動退兵!”
聞言,皇甫無極頓時更加暴怒。
“胡說八道!”
皇甫無極抓起一個東西便砸了下去,隨后吩咐道:“來人,給朕將此獠拉下去砍了!”
雖說這些年大蘄也時常給蠻人一些類似于歲貢的東西,但如今蠻人打過來,這些人不想著如何將蠻人打出去,反而想著如何用銀錢填滿對方。
這簡直太過膽小如鼠!
大蘄煌煌數(shù)百年,何至于被一群未開化的蠻人逼到如此境地?
“陛下不可啊!”
“陛下,老臣覺得周侍郎的話不妨為一妙計!”
但他才剛剛開口,朝堂上的其他官員便立刻圍護起那位禮部侍郎。
皇甫無極心中憋悶的差點兒吐血!
十幾年前,他造了自己皇兄的反,這才成為了皇帝。
那個時候,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天命之子!
而他,也必將成為大蘄的又一位中興之主!
可后來他才發(fā)現(xiàn),當皇帝其實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簡單。
久而久之,他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虐。
甚至就連一些大臣,他也是一言不合便直接開殺。
他覺得長此以往,那些大臣肯定會無比的懼怕他。
可漸漸地,他卻覺得這個朝廷好像有些脫離了他的掌控。
那些明明已經被他殺怕的大臣,好像也并不是那么的懼怕他。
甚至,許多地方還在不斷的掣肘他。
就像現(xiàn)在,明眼人都知道既然蠻人打過來了,那最先要想的就是如何抵御這群蠻人。
可朝堂上這些人,卻沒有一個人去想這件事。
反而,只想著如何滿足蠻人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