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呼斜韓沒有拒絕薩日圖的提議,點頭說道:“大蘄不是有個詞叫練兵嗎?我們也剛好可以趁這個機會一邊練兵,一邊消耗逐北衛的兵力和器械?!?/p>
他們這十幾個酋長中,呼斜韓和薩日圖的實力是最強的。
既然他們已經達成了一致,那其他酋長也就沒有了繼續開口的意思。
但呼斜韓雖然說是練兵,可蠻人的攻勢對于太平縣的守軍來講卻依然十分猛烈。
短短半天不到的時間,城墻上的逐北衛士卒便已經減少了五百多人。
而且不光是城墻上,太平縣城內的治安情況更是一片混亂。
雖然韓通早就跟陳縣令打過招呼,陳縣令也告誡過手下的衙役,讓他們跟那些幫閑一起維持好城內的秩序。
可已然到了這個時候,他這個縣令的話并沒有多少威懾力。
一些平日里根本沒機會逞威風的人,紛紛趁著這個機會直接大搖大擺的上街。
看到喜歡的東西就搶,看到喜歡的女人就直接上去抱住。
往日里,酒尚且不能壯的膽氣,這一刻卻被蠻人給壯了起來。
那些大戶人家家中都有家丁和護院倒還好些,可那些沒有任何背景的平頭百姓,此刻全都遭遇了宛若世界末日一般的劫難。
那些平日里游手好閑的人不僅在大街上就搶東西,甚至有些人還直接跑到普通百姓的家中搶掠。
更過分的是,這些帶頭搶掠的人中竟然還有一些本該站在街上維持秩序的衙役!
韓通和胡戈、簡桓等人在前面奮力殺敵,可那些衙役和潑皮卻在后面拼命的給他們捅刀子。
剛開始,還有許多民夫和縣衙的人員給城墻上的守軍送食物。
可因為那些潑皮的搗亂,導致后面再也無人敢給城墻上的逐北衛運送食物和補給。
逐北衛本就傷亡很大,再沒有食物和補給,他們的傷亡增加的也更多。
“怎么回事?補給呢?”
韓通看向簡桓,怒聲質問起來。
按照他跟簡桓交代過的,此時新的補給應當已經上來了才對。
簡桓也不知道什么情況,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我這就去查看!”
說著,他便穿過一陣箭雨來到城內。
當看到城內的亂象時,簡桓整個人都驚呆了。
然后,便是怒不可遏!
他們在城墻上拼盡全力的抵御蠻人的進攻,這些家伙不想著幫他們一起御敵也就罷了。
他們竟然,還在背后做這種事情?
“驍字營,隨我一起殺!”
簡桓二話不說,直接帶著身后的士卒便開始沖殺。
自從岳洋和于水臨陣脫逃以后,簡桓就被韓通提拔成了偏將,負責掌管那些沒跟岳洋和于水一起叛逃的部眾。
這些士卒剛從城墻上下來,看到那些潑皮做的事情也十分生氣。
面對蠻人,他們或許打不過。
但面對這些潑皮,他們可就太好打了。
沒一會兒,便把這些潑皮殺的哭爹喊娘,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可他們剛準備將街面上這些潑皮斬殺干凈的時候,一名衙役出現在他們面前。
“敢問這位官爺,是何職位?”
這名衙役朝簡桓拱了拱手,語氣有些討好。
簡桓眉頭一皺,問道:“你又是何人?”
衙役道:“某乃太平縣快班捕頭李德?!?/p>
聽到李德的身份,簡桓的眉頭頓時皺的更厲害。
他倒不是忌憚李德,而是感覺不忿。
如果真論品級的話,別說李德區區一個捕頭了,就算是他的頂頭上司太平縣縣尉在此,看到簡桓也要畢恭畢敬。
不管是他現在擔任的臨時副將,還是之前擔任的親衛營統領,他的官職品級都遠在縣尉甚至是縣令之上。
李德身為捕頭,他的職責應當是維持好城內的秩序,跟縣衙的其他衙役一起征調民夫,幫助逐北衛低于蠻人。
可李德出現在這里,為的卻并非是抵御蠻人。
而是,給那些潑皮撐腰!
簡桓心中的那種不忿,幾乎要沖破云霄。
李德并未注意到簡桓臉上的憤怒,而是繼續請教道:“這位官爺,不知您是?”
簡桓眼皮一抬,長刀指向李德道:“你還不配知道某的姓氏!”
說完,他便一刀直接斬向李德。
李德雖然是太平縣的快班捕頭,平日里專門負責緝捕盜賊、罪犯之責,也算是有些身手。
但跟簡桓這位韓將軍的親衛營統領比起來,還是要差了許多。
再加上他并未太多防備,因此簡桓只一刀便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看到簡桓一刀殺了李德,李德身后那些潑皮紛紛嚇的魂飛魄散。
“你……你竟然殺了李捕頭!”
有人指著簡桓,哆哆嗦嗦的說道。
簡桓看了那人一眼,再看向路邊許多躺著的尸體。
“驍字營,殺!”
眾多士卒沖出,將這些潑皮殺了個干干凈凈。
等他們走后,一些聽到動靜的百姓小心翼翼的打開門走了出來。
看到李德和那些潑皮的尸體,所有百姓無不拍手叫好。
“好!殺得好!”
“這些狗腿子早就該殺了!”
“剛才那個將軍是個好人?。 ?/p>
簡桓一路從城北直接殺到城南,然后又殺到城東。
殺的多了,簡桓也就越發明白怎么回事。
原來,這些潑皮雖然只是上不得臺面的存在,可他們中的許多人卻都是那些衙役的幫閑。
平日里,這些所謂的幫閑沒少仗著那些衙役的身份吃拿卡要、為禍鄉里。
這次趁著蠻人攻城,他們竟然跟那些衙役勾結起來。
以前最多不過是吃拿卡要罷了,但現在他們竟然直接光明正大的搶劫!
不論是金銀財富還是女人,只要被他們看上的,就沒有搶不到的。
而且他們也不怕出事,畢竟誰都覺得太平縣不可能守得住。
他們唯一擔心的就是城破的太快,他們撈不到足夠的好處。
得知這樣的真相,簡桓心中氣的厲害。
他手中的長刀,更是直接砍出了幾個豁口。
可即便如此,他心中也始終憋著一口氣發不出來。
就像是,被人從背后捅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