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弦,這位便是我們林家的家主林文豪。”
王伯話音落下,身形悄然向后退了半步,那聲“老爺”出口時,語氣里已然帶上了不容置疑的恭敬。
“老爺,這位就是我向您提起過的林弦。”
林文豪的目光從手中的文件上抬起,穩穩地落在林弦臉上。
那是一雙歷經風霜、洞察人心的眼眸,卻無半分倨傲。
林弦迎上那道目光,不閃不避,微微頷首,聲音沉穩而清晰:
“林老先生,您好。我是林弦。”
林文豪上下打量著林弦,眉頭舒展。
不知怎么的,他看到林弦竟感覺有一份親近之感。
“好,好一個年輕人。”
林文豪嘴角泛起一絲贊許的笑意,“王伯都跟我說了,這次的事,多虧有你。”
“老先生言重了。”
林弦謙遜地回應,“其實不光只有我一個人的功勞,其他人也有付出努力,我只是運氣比較好罷了。”
林文豪眼中精光一閃,再次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年輕人。
他見慣了阿諛奉承,也看多了自命不凡,卻從未見過一個年輕人能將謙遜與自信融合得如此恰到好處。
一旁的王伯見狀,心中倒是多了一份驚訝。
放眼蘇杭,乃至全國,能在京海林家家主面前保持這份從容不迫的,能有幾人?
那些所謂的商界巨擘、家族掌舵人,在林文豪面前,哪一個不是戰戰兢兢,生怕行差踏錯?
而林弦,卻是不卑不亢,氣定神閑。
單這份心性,便已遠超常人。
林文豪笑了笑,沉聲道:“不錯,年輕人有膽識,更有風度。
許多比你年長許多的人,在我面前都連話都說不周全。單論這份沉穩,你已勝過他們太多。”
“老先生氣場不凡,晚輩在您面前,算不得什么。”林弦坦然道,語氣誠懇。
就在這時,林文豪的目光驟然變得銳利。
他目光一直鎖定在林弦身上。
這說話的樣子,真讓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同。
那...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
是錯覺么?
他凝視片刻,忽然半開玩笑地開口:“我怎么瞧著,你我的眉眼輪廓,倒有幾分相似?”
林弦微微一怔,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王伯聞言,立刻將目光在兩人臉上來回逡巡,隨即恍然大悟般笑道:
“老爺,您這么一說,我倒也看出來了!
林弦這眉眼,這臉型,尤其是這股精氣神,跟您年輕時真有七八分神似!”
林弦瞬間猛然一愣。
隨后又笑了笑。
“我可能笑起來比較大眾臉吧?”
林弦只是覺得對方這么說,八成只是在開玩笑。
與這邊和諧融洽的氣氛截然不同,另一間屋子里,杜浩軒正經歷著煉獄般的煎熬。
自秦澤踏入房門的那一刻,空氣便仿佛凝固了。
秦澤不發一言,只是靜靜地坐在沙發上,薄唇緊抿,目光如冰冷的刀鋒,緊緊看著杜浩軒。
杜浩軒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額角的冷汗早已浸濕了衣領。
他偷偷瞥了一眼墻上的時鐘,短短三分鐘,卻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坐著干什么?”
秦澤終于開口。
杜浩軒如蒙大赦,幾乎是踉蹌著坐到沙發的邊緣,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秦先生...不知您此次前來,有何吩咐?”
“瞧你那點出息!”
秦澤一聲冷嗤,滿是不屑。
杜浩軒不敢辯解,只能將頭垂得更低。
“你交代的事,我辦了。”
秦澤淡淡道,“我找了一些國外的人,這幾天就會動手。”
杜浩軒渾身一震,猛地抬頭,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狂喜:
“真的嗎?!”
“嗯。”秦澤應了一聲。
“太好了!太好了!”
杜浩軒激動得不行,“我就知道,只要您秦先生出手,沒有辦不成的事!
國外的團隊,天衣無縫!就算出了事,也絕無可能查到我們頭上!秦先生,您真是深謀遠慮!”
秦澤瞥了他一眼,眼神中的鄙夷更甚。
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一點格局都沒有。
“這些,不用你操心。”
他冷冷地丟下一句,“現在已經安排他們過境了,過不了幾天,林弦必死無疑。”
杜浩軒攥緊拳頭,心中的興奮幾乎要沖破胸膛。
他正想著再拍幾句馬屁,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卻突兀地響起。
杜浩軒瞬間噤聲,大氣不敢出。
秦澤看到來電顯示,神情微變,立刻接起:“我是秦澤...什么?...知道了!”
掛斷電話,他霍然起身,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秦先生...怎么了?!”杜浩軒頓感奇怪。
能夠讓秦澤露出這副震驚的樣子,一定出了不同尋常的事情。
“林家老爺子來了蘇杭,我必須立刻過去!”
杜浩軒如遭雷擊,當場僵在原地。
林家老爺子?
那個京海林家家主嗎?
他竟然親自來了蘇杭?
雖然不是一個圈子的人,但是杜浩軒也對這個林家有所了解。
可以說,放眼全國,甚至全世界。
能跟林家叫板的家族都少之又少。
這是一個興旺了幾百年的頂級家族!
其背后的勢力和財力完全不敢想象!
要是能跟這樣的家族搭上關系,怕是想窮都難!
他腦子飛速旋轉,幾乎是本能地跟到秦澤身后,語氣帶著一絲諂媚的急切:
“秦先生,您是去迎接林家的人嗎?帶上我吧!讓我也開開眼界!”
秦澤眉頭一皺,滿臉不耐。
杜浩軒連忙自薦:“秦先生,讓我跟著您吧!我手腳麻利,有什么事,您隨時吩咐我!”
秦澤冷聲道:“行吧,倒是可以讓你見見世面,不過等會可別亂說話!看我的眼色行事!”
“是,是!謝謝秦先生!”杜浩軒喜出望外,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