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命暫時保住了。”
林昊看著陸辰,語氣平淡。
“接下來幾天別做劇烈運動,傷口別碰水,不然感染了,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
陸辰沒太聽明白什么感染,什么大羅金仙,但是他能感受到腹部傳來的緊繃感。
雖然依舊疼痛,但那股生命流逝的虛弱感,真的消失了。
他活下來了!
被這個叫林昊的新兵,用一種聞所未聞的“仙術”,從鬼門關硬生生給拽了回來!
他看著林昊,眼神復雜到了極點,有感激,有震驚,更多的,是一種深深的敬畏。
“林昊兄弟……大恩不言謝!”陸辰掙扎著想要抱拳行禮。
“行了,省點力氣吧。”
林昊擺了擺手,站起身來,目光掃向那三名女子。
“把戰場上能用的東西都收拾一下。”
林昊指了指地上的尸體和散落的兵器。
“兵器,皮甲,還有那兩匹馬。我們得盡快離開這里,趕回虎門關。”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那兩名膽子小一些的女子還有些猶豫和害怕,但那名眼神清亮的女子卻第一個反應過來。
她對著林昊微微屈膝行了一禮,沒有說話,轉身便走向最近的一具尸體,開始笨拙地解取對方身上的皮甲和彎刀。
另外兩人見狀,也只好咬著牙跟了上去。
看著眼前的一幕,林昊心中微微點頭。
這個女子,有點意思。
他走到那兩匹北蠻戰馬旁,馬匹剛剛被爆閃燈光驚嚇,加上電擊,還沒完全平復。
在前世,他為了學習騎術,沒少學習討好馬場的馬的方法。
他一只手五指并攏,用手背讓馬兒嗅聞,另一只手輕輕撫摸馬的側脖。
很快,這兩匹桀驁不馴的北蠻戰馬,就對林昊表現出了明顯的親近。
陸辰在旁邊看得嘖嘖稱奇,他感覺自己今天一天所見的奇事,比過去二十年加起來都多。
這個林昊,到底是什么來頭?
很快,戰場被打掃干凈。
兩把精良的北蠻彎刀,兩副完好的皮甲,還有一些零碎的錢袋和干糧,都被收集了起來。
“陸校尉,你還能走嗎?”林昊問道。
“沒問題。”陸辰在兩名女子的攙扶下,勉強站了起來。
“好。”林昊點了點頭,將一匹性情溫順點的戰馬牽了過來,“你騎馬,我們步行。”
他將陸辰扶上馬,然后牽著那匹腳步還有點虛浮的黑色戰馬。
“你們三個,跟緊了。”
林昊回頭對三名女子說了一句,聲音冷峻,卻莫名叫人感到心安。
一行人,迎著風雪,朝著虎門關的方向,緩緩而去。
……
虎門關,大乾王朝抵御北蠻的第一道雄關。
夕陽的余暉,給巍峨的關墻鍍上了一層悲壯的金色。
城墻上,刀痕箭孔密布,無聲地訴說著此地的慘烈與崢嶸。
當林昊一行人出現在關隘前時,立刻引起了守城士卒的警惕。
“站住!什么人!”城樓上傳來一聲厲喝。
林昊勒住馬,抬頭朗聲道:“虎門關新兵營林昊,護送斥候營校尉陸辰大人回關!”
“陸校尉?”城樓上的士卒顯然認識陸辰,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
很快,沉重的關門被拉開一道縫隙,一隊士卒快步走出,為首的隊正看到馬背上臉色蒼白、腹部纏著詭異白色布條的陸辰,頓時大驚失色。
“陸大人!您這是怎么了?”
“回去再說。”陸辰聲音虛弱地擺了擺手,“快……帶我們去見王百戶。”
“是!”
隊正不敢怠慢,立刻安排人手,將一行人迎進了關內。
穿過厚重的城門洞,一股與關外截然不同的氣息撲面而來。
那是混合著鐵銹、汗水、馬糞和伙房炊煙的味道,充滿了肅殺而又鮮活的煙火氣。
關內的軍營,規劃得井井有條,一排排營房整齊排列。
校場上,不時有巡邏的隊伍走過,不過士兵們大多面帶苦色,精神萎靡。
林昊的出現,立刻成了整個軍營的焦點。
他牽著神駿的北蠻戰馬,繳獲的彎刀和皮甲掛在馬鞍上,在夕陽下閃爍著森冷的光芒。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后跟著的三名雖然狼狽卻難掩姿容的女子。
“快看,那不是新兵營的林昊嗎?這小子發財了?”
“乖乖,北蠻人的戰馬和彎刀!他這是……上陣殺敵了?”
“你們看他身后那幾個小娘子,嘖嘖,這趟出去值了啊!”
周圍的士兵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眼神里充滿了驚奇、羨慕,還有……嫉妒。
林昊對這些目光恍若未聞,他面色平靜,跟在隊正身后,徑直來到了新兵營百戶的營帳。
營帳門口,站著兩名親兵,看到他們,立刻進去通報。
很快,一個身材魁梧,面容方正,留著一臉絡腮胡的中年軍官,大步流星地從營帳里走了出來。
他身穿一套更為精良的明光鎧,腰間挎著一把百煉橫刀,眼神銳利如鷹,不怒自威。
此人,正是虎門關新兵營百戶,王博巖。
“陸校尉?你這是……”王博巖看到陸辰的慘狀,眉頭立刻緊緊皺起。
“王百戶。”陸辰在馬上拱了拱手,苦笑道,“說來話長,差點就回不來了。”
王博巖的目光,從陸辰身上移開,落在了林昊的身上。
他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自己營中不起眼的新兵,眼神中充滿了審視和探究。
“先進來說話。”王博巖沉聲道,側身讓開了一條路。
一行人進入營帳,空間頓時顯得有些擁擠。
陸辰被親兵小心地安置在一張椅子上。
他喘了口氣,便將今日遭遇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述了一遍。
從官差被屠,到曹虎帶著新兵小隊送死,再到曹虎臨陣脫逃、跪地求饒。
最后,重點講述了林昊如何在絕境之中,用“神鬼莫測”的手段,先是驚了敵人的戰馬,然后一擊必殺北蠻斥候首領。
再用“強光”晃瞎敵人眼睛,連斬兩人,最后嚇跑了剩下的敵人。
陸辰講得繪聲繪色,仿佛在說一段傳奇故事。
他刻意隱去了電擊手電和急救包這些無法解釋的東西,只用“詭異的手段”和“神奇的藥物”來形容。
他知道,這是在保護林昊,也是在保護自己。
營帳內,一片死寂。
王博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那雙銳利的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林昊,仿佛要將他從里到外看個通透。
站在他身后的幾名親兵,則是個個張大了嘴巴,滿臉的不可思議。
一個入伍才三個月的新兵,單槍匹馬,陣斬兩名精銳的北蠻斥候,嚇跑三人?
這特么是說書先生都不敢編出來的故事!
可這話,偏偏是從斥候營校尉陸辰的嘴里說出來的,而且還有那三名女子和繳獲的戰利品為證,由不得他們不信。
“曹虎此人,臨陣叛國,意圖殺害同袍以媚敵,我已按軍律,就地正法。”
林昊在陸辰說完后,不卑不亢地補充了一句,同時將那把沾著曹虎鮮血的彎刀,放在了地上。
王博巖的目光,在林昊和地上的彎刀之間來回掃視。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你做得很好。”
簡單的幾個字,卻像一顆定心丸,讓林昊心中一松。
他知道,自己這關,算是過了。